給家庭醫生打了個電話,邵雲諾在屋子裡不停的走動着,他心裡莫名其妙有些憤怒,自從去了父母的墓地之後,他便再次陷入到這種憤怒和惶恐之中。
尤其是面對這個女人,他恨不得將她撕成碎片,以此告慰父母在天之靈。那個唐子墨是他報復路上的遺憾,他多麼希望那個殺害他父母的真兇能夠死的更加的慘痛。
唐影月微蹙着眉頭,嬌美的容顏露出蒼白的病容,長髮凌亂如同海藻般散落在枕頭上,心中涌起的憐惜,頃刻間便被仇恨覆蓋。
他不會同情這個女人,儘管她年歲尚小,儘管她不是直接的真兇,但是這是唯一一個可以報復唐子墨的辦法。
“醫生,她怎麼樣呢?”家庭醫生很快便出現在這棟豪宅裡,這樣的事情似乎是很尋常,彼此倒是心照不宣。
簡單的檢查,那醫生倒是微微的蹙了蹙眉頭,拿下聽診器,便將邵雲諾叫了出來。這個結果,他是要親口告訴邵雲諾的。
邵雲諾依舊面無表情,英俊的容顏在朝陽下閃爍耀眼的光輝,jian挺的鼻樑,堅毅的眼神,倒是掩藏住了心中的慌亂。
“歐總,她懷孕了。”當家庭醫生說出這麼一句話的時候,邵雲諾有些震驚,他霸佔了唐影月的第一次,除了發泄心中的憤恨,倒是也不曾想到這一點。
他沒有說話,站在窗前目視着遠方,這樣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不管他願不願意,這個城市有數不清的女人願意挺着肚子爲他生子。
唐影月,她有什麼資格懷上他的孩子,摁掉菸蒂,轉身怒目直視還在睡夢中的唐影月,他開始責怪這個女人的粗心大意。
這個女人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要懷上他的孩子,而後成爲他的要挾,邵雲諾這樣想到,心中便是怒不可竭。
他還從未受到過這種脅迫,無論是哪樣的女人,想要生下他的孩子,都是癡心妄想,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出現那個他願意讓她爲他生產的女人。
睡夢中的唐影月並不知道發生的一切,她只是覺得疲乏不堪,彷彿身體一直都處於這種困頓狀態,陷入夢境便不願意醒來。
睡夢中有她日夜思盼的唐子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給她無盡*愛,能夠講她當做手心裡的寶貝的,也只有這麼一個男人。
然而一場霍亂,就這樣猝不及防的讓她失去了心中所愛,她還那麼弱小,還沒有到婚戀的年紀,那個從父親手中接過她的男人還沒有出現,她便要獨自上路。
“邵雲諾,我恨你,恨你。”迷迷糊糊中,唐影月說起了夢話,眉頭緊鎖,纖手攥成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聲音有些模糊,但邵雲諾聽的卻是那般的清楚。
“臭女人,你在說什麼?有本事再說一便?”邵雲諾如同發瘋的獅子一般撲了過來,一把抓住唐影月的頭髮,惡狠狠的說道。
他自然是知道唐影月沉浸在夢中,說的也是夢話,只是在睡夢中都能夠講我恨你說的這麼幹脆,那麼這個女人對他的恨恐怕已是深入骨髓。
她恨他,這個邵雲諾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但是她憑什麼恨他?她沒有這個資格,也沒有這個權利,她只不過是用來抵債的東西。她只是東西,還不能算一個人。
頭部傳來的劇痛,讓唐影月如同跌入到了谷底一般,她皺緊了眉頭,忍不住慘叫一聲,被人從睡夢中叫醒的滋味並不好受,何況還是以這種殘暴的方式。
睜開眼睛,便看到邵雲諾英俊絕美的容顏,憤怒在眼底翻騰,終究將這張臉上的英氣也藏匿,唐影月不知道又是什麼激怒了這頭時刻發瘋的獅子。
唐影月瞪大了眼睛盯着邵雲諾,觸碰到他的怒火,她絲毫都不曾躲閃,這樣犀利的目光,曾經讓多少女人望而卻步,可是唐影月小小年紀居然敢這樣直視。
“這包藥,現在就喝下去。”邵雲諾不容置疑的口氣倒是嚇壞了唐影月,她只是覺得困頓罷了,身體並無出現任何異樣,爲何要喝藥。
“這是什麼藥?”唐影月還是忍不住問道,她不能夠不懷疑,邵雲諾滿臉的緊張雖然經過精雕細琢的掩藏,但是還是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不會平白無故的就喝下他給予的藥,她還要活着,還要開始屬於她的新生活,怎麼着,也不能死在這個暴戾的男人身邊。
“喝下去,快點。”邵雲諾皺起了眉頭,他討厭有人這樣問來問去,這是他的命令,詢問便代表着質疑。
“大叔,這是什麼藥?你不說,我不會喝的。”唐影月的倔強此時倒是發揮的淋漓盡致,他越是這般的堅持,她便是要盤根究底問個徹底。
“你沒有權利問我話,更沒有資格問。”邵雲諾惡狠狠的說道,而後親自將那包藥倒進杯子裡,遞給唐影月。
“好,不管什麼藥,你先告訴我,我立刻就喝下去。”唐影月明明知道頂撞這樣一個男人的後果是什麼,還是堅持一意孤行。
“你再說一遍?”邵雲諾伸手,便扭住唐影月瘦削的下巴,手指加大力道,她的臉上便留下兩道慘白的印痕。
霧氣在眼底氤氳,唐影月痛的皺緊了眉頭,哪裡還能夠說出一句話,她只是直直的盯着邵雲諾,淚水在眼眶裡聚集,卻只是滑動,而不曾滑落。
堅硬的心似乎被什麼柔軟的東西觸碰,邵雲諾忍不住鬆開了手,他不想看到這個女人的眼淚,也不想目睹她可憐兮兮的神態。
“墮胎藥,趕緊喝掉,對你對我都有好處。”邵雲諾冷冷的話語還是傳入到了唐影月的耳朵裡,十六歲的她,還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他每次做那種事情都是隨心所欲的,而她從小便缺乏母親的關愛,邱金枝雖然是名譽上的母親,但是這樣的事情倒是從來沒有教過她。
她還不知道如何採取避孕措施,尤其是被禁閉在這個地方,她哪裡有可能尋找避孕的方法,不諳世事的她,就這樣意外的中標了。
唐影月愣愣的呆在那裡,一言不發,這件事情發生在她的身上,此時此刻,她還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邵雲諾的話還在耳邊迴響,但是卻沒有進入到她的心中。
“想清楚了,就感激把藥喝掉。”邵雲諾冰冷的話音如同冰雹一樣落盡唐影月的心裡,她依靠在*頭,面無表情,傷痛雖是掩蓋的極好,但是卻讓人看着揪心。
那杯衝好的墮胎藥還放在*頭,唐影月只是直直的盯着氤氳的霧氣緩緩的上升,卻沒有勇氣端起這杯湯藥結束罪孽的降臨。
她沒有勇氣打下這個已經在她體內醞釀的生命,甚至聽說肚子裡有個小傢伙的存在,她竟然有些驚喜。
“我不喝。”就在邵雲諾準備離去的時候,唐影月如同下了一個重大決定一般說道,她已經決定,無論邵雲諾是如何想的,這個孩子她一定要生下來。
“什麼?”邵雲諾彷彿被這個決定激怒了,他瞪大眼睛瞪着唐影月,有些不相信的問道,沒有他的允許,誰都沒有資格做出這個決定。
“我要生下這個孩子,與你無關。”唐影月倔強的說道,這是她肚中的骨肉,她爲何不能夠做出這樣的決定。
“與我無關?你這個賤女人,你是想用孩子要挾我?”邵雲諾大步走了過來,一把揪住唐影月的頭髮,一隻手扭住她的小臉怒喝道。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不希望這個孩子剛剛形成就要遭受這樣的的痛苦,孩子是無辜的,不是嗎?”她昂起頭,目不斜視的盯着他的眼睛,居然反問道。
這是唐影月的回答,邵雲諾一時間除了憤怒竟然找不到一句可以讓這個女人打消念頭的話,他甚是不明白,一個弱小的女子,緣何做出這樣的決定。
“這種藥,我以後每天都會讓你喝,你還有時間可以做出選擇。”邵雲諾突然鬆開雙手,唐影月重心不穩後腦勺重重的磕在*頭,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以一種輕蔑的眼神盯了唐影月一眼,初出茅廬不怕虎,說的就是這樣的女人吧,她想生下這個孩子,他不可能讓她如願。
邵雲諾憤憤的走出這間臥室,不想與唐影月呆在一個房間裡,他覺得有些壓抑,這個女人越來越不聽話,開始讓他覺得心煩。
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他本是好心,希望她能夠儘快打掉這個孩子,可是他的好心居然被當做了驢肝肺。他皺起了眉頭,忍不住又點燃一支菸。
那杯湯藥還放在*頭櫃上,唐影月只是懶懶的看了一眼,便被那股刺鼻的藥味嚇到了,她不會喝下這種東西,無論如何都不會喝下。
她寧願做一個單身媽媽,以後就守着這個孩子生活,也不要殘忍的用這種手段掠奪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機會。她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
唐影月並不知道邵雲諾心中的想法,但是她清楚的感覺到來自邵雲諾的變化,至少在他知道她懷孕之後,這棟空曠的別墅裡便多了一個女人的身影。
這個女人,對於唐影月不存在任何的威脅,四十歲上下,但是卻是很聽邵雲諾的吩咐,因此,唐影月便也只是與她保持遠遠的距離。
“唐小姐,該吃藥了。”這個叫做王姨的女人,端着那杯熱氣騰騰的湯藥出現在唐影月的臥室門口,她面向慈善,倒是讓唐影月找不出一絲厭惡之情。
“你告訴邵雲諾,以後這個湯藥不用送來了,我不會喝的。”唐影月倔強的說道,這個屋子裡,除了她是外人,這些人恐怕多是邵雲諾的心腹吧。
“唐小姐,你還這麼年輕,幹嘛跟自己過不去呢?你要是生下了這個孩子,你以後怎麼生活?”王姨的語氣顯然是來給邵雲諾當說客,唐影月忍不住冷笑一聲。
想不到邵雲諾也有需要別人幫忙的時候。唐影月面無表情的躺在那裡,小腹還未隆起,她已經開始用雙手輕輕的撫摸着那個在體內醞釀的生命。
“你出去吧,以後這藥不用送進來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怎麼做。”唐影月冰冷的語氣,倒是與她的年紀非常的不符,彷彿是因爲腹中的胎兒,她突然長大了許多。
“唐小姐,你何必要跟自己過不去呢?你要是跟少爺對着幹,到時候吃虧的還是你。”王姨倒是不怒不惱,看來城府極深,修行也高。
唐影月倒是小看了這婦人,只是當她是邵雲諾青睞的老媽子,想不到在這個方面也是個高手,她只是盯着王姨,一言不發。
“說完了嗎?說完了你可以出去了。”唐影月不容置疑的語氣,倒是讓這個女人沒有繼續呆下去的理由,但是她依舊是不緊不慢,將那杯放下的湯藥重新放入盤子裡,晃動着腰肢出去了。
唐影月有些煩躁,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只要王姨那張佈滿皺紋的臉出現在她的眼前的時候,她便覺得一顆心煩躁到了極點。
她想省下這個孩子,到底有什麼錯?難道她就不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嗎?邵雲諾越是不想讓她做的事情,她便是越要堅持。
“少爺,這藥她還是不喝。”王姨端着那藥,出現在邵雲諾的面前,他一直都站在客廳裡,等待着最終的結果,已經過去七天了,他沒有去找唐影月,想不到這個女人竟然這樣堅持。
“好了,你下去吧。”邵雲諾冷冰冰的臉沒有任何表情,他沒有耐心繼續等待唐影月將這個遊戲玩下去,難道他真要看見自己的骨肉降生嗎?
“咚咚咚……”沉重的敲門聲響起,倒是讓唐影月嚇了一跳,臥室裡就她和王姨在,她手裡握着書,裝作一副看書的模樣,只是爲了讓視線有個落腳的地方。
王姨在屋子裡打掃,聽到敲門聲倒是趕緊去開門,唐影月心裡清楚,這人恐怕不會是別人,邵雲諾消失了七天,到底是忍不住還要來到這裡。
“出去。”邵雲諾冰冷的語氣衝王姨說道,他盯着唐影月的眸子裡,彷彿有怒火正在燃燒,而這一切,唐影月早已經看淡。
“是,少爺。”王姨趕緊拎着東西,便走了出去,出去之前還不忘將門輕輕的掩上。屋子裡只剩下唐影月和邵雲諾了,空氣頃刻間便凝重了起來。
“爲什麼不喝藥?”邵雲諾厲聲問道,他可沒有時間這樣和唐影月兜圈子,他要的只是折磨唐影月,可不是要她在這裡享受。
“我要生下這個孩子。”唐影月放下手中的書,語氣堅定的說道,一個星期過去了,她還是堅持着自己的決定。
“唐影月,你以爲你是誰?你以爲你想生下這個孩子,我就會成全你嗎?”邵雲諾猛然低頭,一股淡淡的菸草氣息撲了過來,陰邪的眼眸,怒氣沖天。他修長的手指,一把扭住唐影月的小臉,指節發白,她便擰緊了眉梢。
疼痛襲來,唐影月想要喊痛,可是最終還是沒有發作,一雙手緊緊的拽住枕頭,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夠將來自己身體的疼痛全部轉移。
她盯着邵雲諾的眼睛,清澈幽靜的眼中不曾出現一絲波瀾,淡然的看着邵雲諾俊美的容顏漸漸的扭曲,桀驁、嘲諷,讓邵雲諾心中的怒火燃燒的更加旺盛。
她是誰?她能以爲她是誰?她不過是被他囚禁的*而已,他冠冕堂皇的做完了救世主,轉眼前便脫下衣衫成爲親手,他的心情陰晴不定,只要他願意,她隨時隨地都要滿足他的要求。
她似乎已經習慣了邵雲諾的折磨,清澈的眼眸中,竟然沒有一點的意外,對他給予的刺骨疼痛,也不願意暴露出內心的怯懦。這個女人,越來越囂張,越來越倔強,之前還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此時倒是原形畢露。
唐影月沒有做出回答,她只是直直的盯着邵雲諾的眼睛,將內心裡的憤怒和抗拒表現的淋漓盡致,而邵雲諾哪能容許這樣的舉動。
“唐影月,你不配懷上我的孩子。”邵雲諾惡狠狠的說道,這個女人是唐子墨的女兒,即使不是,他也不會選擇讓她來承襲這份殊榮。
仇恨還在他的胸間縈繞,他無法放下仇恨,因此也不能讓愛進入心間,這麼多年來,他不曾愛過,爲的便是要報這個殺父之仇。
他的手順着唐影月的脖頸一路向下,觸碰到山峰上的柔軟,自是不曾放過,而唐影月卻是驚恐萬分,想要抽出雙手進行阻攔。
“你放手,放手,不要動我。”唐影月掙扎着,不知道哪裡來的氣力,竟然猛的用勁,將邵雲諾推了下來,邵雲諾沒有留意,倒是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