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邵康和白俊峰正在趕往醫院的路上,他們不知道,白世奇已經讓陳可辛守在了老爺子病房外面。他們更不知道現在醫生正在給老爺子檢查身體,這也許是老天在幫他們的忙,是憐惜他們,還是什麼?沒有人能知道?邵康只是一個勁地催促着司機快點,可這會不知道爲什麼?一直在堵車。
邵康在心裡一直在祈求着老天,讓她不要走,不要這麼早的離開,讓他們兄妹能見上一面,可路還是一直堵着,怎麼辦?他給白俊峰打了個電話,白俊峰此刻也在路上堵着,不過他距離醫院也就一站多路,他對邵康說不行的話,他就把下車,自己走過去。
正當他們着急的時候,白世奇給邵康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不用着急,他已經讓人會想盡辦法留住惠子一家的,現在他們已經到了老爺子的病房外,不過,幸好現在一直在裡面給老爺子檢查身體,不過,也等不了多長時間。
正在他們打電話的時候,醫生已經給老爺子檢查完了身體,走出了病房。看着醫生走了出來,馬明扶起惠子,推開了老爺子病房的門。當惠子看到躺在病牀上的父親時,她眼中的淚水不知道什麼時候流了下來。
“你們怎麼進來了?現在不是探病時間。”
李姐正在收拾老爺子的病牀,剛纔醫生給老爺子全面的檢查了一下,讓他們不要報什麼希望了,李姐聽到醫生的話時候,心裡真的很難過,雖然說在醫院裡住着,可身體裡的各個器官都壞了,現在每天只是靠着藥物在維持着身體的正常需要。
李姐也沒有注意到來人是誰?只是一個勁地整理着牀鋪。當她擡頭看見淚流滿面的惠子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像要跳起來似的。
“惠子,你是惠子嗎?我的老天,你真的是惠子,你回來了。”
惠子走到李姐身邊,輕輕地叫了聲:“李姐。”
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馬明走到惠子身邊,輕輕地拍着她,馬子西看着牀上躺着的人,再看看自己的母親。她不明白,牀上躺的這個人和母親是什
麼關係,爲什麼她會哭得那麼傷心。
“好了,別哭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沒事的,一切都好起來了。”
李姐拉着惠子的手,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她拉着惠子的手,放在了老爺子的手上,可此刻的老爺子像是睡着了一樣,均勻地呼吸着。
“沒事,剛纔醫生給他吃過藥了,最近一到晚上,他就睡不着覺,每天只有醫生給他吃過藥之後,他才能勉強睡一會兒,你們先坐這等一會,老爺子最多睡半個小時,這都快二十分鐘了,再有不到十分鐘他就該醒了。”李姐邊說邊又替老爺子掖了掖被子。
“李姐,辛苦你了,一直這麼盡心盡力地照顧着他。我這做女兒的,對你真的心裡有愧啊!本來這些事情都是我應該來做的。”
惠子看着老父親安靜地睡着,再看看這個日夜操勞的女人,誰能說這只是他們家的一個傭人而已,她早已成爲她們家的一份子,不可缺少的一份子。
“惠子,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老爺子這一輩子不容易,太難了,現在日子終於好了。以前,我們曾經開玩笑說,讓他活一百歲,他笑着說,一百歲太少了,至於得活五百歲。”李姐邊說邊摸淚。
“五百歲,那他就成孫悟空吧!”站在馬明身邊的馬子西剛纔聽到李姐說五百歲時,就問了出來,她這一句話,到時把身邊的這幾個大人給問住了。
“小西,不能這麼沒大沒小,快,快過來叫奶奶。”惠子拉着馬子西的手。
“這是你們的女兒嗎?長得真漂亮,和你小時候真像。來,告訴奶奶,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李姐上前拉着馬子西的手,嘴裡不停地念叨着。“太像了,真的太像了,如果她活着,會很高興的。”
看着李姐的樣子,惠子知道她說的是誰?不知道爲什麼?女兒越來越像惠子過世的母親,端莊,大方,特別是眉毛裡的那一顆小小的痣,和當年母親長得地方一模一樣,以前惠子沒有仔細觀察,今天李姐這麼一說,她才發現,不是她不仔細,是她沒有
辦法,去想邵家的一切,她感覺這一切好像與她沒有多大關係了。當年她義無返顧地離開,就沒有想着有一天能再回來,她受夠了父親的專制,受夠了三個哥哥的唯唯喏喏。好像在這個家裡在,他就是皇帝,誰都不敢違揹他的意思,一旦違揹他的意思,他就會不高興,不是打就是罵。可現在他就躺在那裡,像一個溫馴的貓,早已收起了他鋒利的爪子。等待着命運的審判。
“李,李,水,水……”正當她們在說話的時候,馬子西突然注意到牀上的老人動了一下,她嚇得趕快躲在馬明的身後,這時候李姐聽到老爺子在叫她,要喝水,她輕輕地走到牀頭,拿起杯子,用吸管給老爺子喂水。餵了好長時間,不知道老爺子喝了多少,只看到李姐一直在搖頭。喝完水,李姐在老爺子耳邊說着什麼,好像是在告訴他,他日思夜想的女兒回來了。
馬明感覺老爺子的身體顫抖了一下,惠子走過去,輕輕地拉起父親的手,老爺子早已乾瘦如柴的手,嘴裡一直在說着什麼?馬明看到了他眼中的那一行淚水,十幾年了,他沒有一天不思念着自己的女兒。當然是自己親手把女兒推開的,再推開女兒的那一刻,他後悔了,真的後悔過,可倔強的他,卻從來不會認錯,直到女兒偷偷地拿了家裡的戶口本結婚後,他生氣了,真的生氣了。他不知道在女兒的眼裡,他到底還是不是個父親,他父親的權利受了極大的挑戰,他恨,恨那個搶走他女兒的人。女兒走後,他找過,動用他所有的關係,可他們就好像從這個地球上消失了一樣,只有一點線索,他們去了西藏。當年,當他聽到西藏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眼前突然一黑,差點跌到在沙發上,可有什麼辦法?女兒喜歡。那幾年裡,他沒事的時候,總愛對着地圖看,他的眼睛裡只盯着西藏那塊地方。他們家的電視除了看中央臺以外,只看西藏衛視。這在邵家是不公開的秘密,每次老爺子看西藏衛視,李姐就在一旁,悄悄的流眼淚。現在女兒終於回來了,而他不知道的是,女兒早已回到了他所在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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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