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第四天。
傍晚時分,民宿酒店停車場,秦宇跟羽墨在輕聲交談。
“老秦,謝謝了哈!”
羽墨女士舉着手裡大包小包的服裝袋,笑靨如花般的朝秦宇道謝着。
秦女士今天購物的花費都是秦先生報銷的。
“不客氣。”
秦宇臉上戴着輕薄的口罩,所以不見笑容,只見眉眼彎彎。
其實有時候,像羽墨這樣的女孩子還是挺好滿足的吧,只要有錢讓她去shopping,她就會很滿足的啊。
秦大老闆如此想着。
……
夜色降臨,剛纔又領着羽墨去吃了一頓法式大餐後,此時,秦宇羽墨兩人已經是回民宿酒店的房間休息了。
羽墨女士在浴室敷面膜,她看着浴室鏡子裡自己的臉,突然長嘆了一口氣。
“唉~”
羽墨對鏡顧影自憐。
其實再多的精華補水面膜又哪裡能比得上一段健康穩定又舒心的感情呢?
羽墨她今年即將三十歲了,這讓羽墨很是恐慌。
來杭城的這四天裡,羽墨過得很陶醉,儘管第二天陪着秦宇在醫院裡蹉跎,但她並不覺得累,她反而覺得秦宇更加接地氣、形象更加飽滿了。
過日子嘛,又哪裡盡是些詩情畫意呢?吃喝拉撒,生病吃藥也是人間常事啊。
可是明天就是要回去愛情公寓的日子了,而明天,秦宇爲她營造的這場夏日幻夢,也該結束了。
回到愛情公寓後,她跟他又只是鄰居關係了。
羽墨女士只要一想到這,心裡就更加的堵的慌。
秦宇幫她疏通掉了因爲李察德而產生的那口鬱氣。但是這個幫助羽墨走出悲傷的男人,卻又給羽墨造出了更多的悲傷來……
羽墨穿着一身玄墨色的鏤空蕾絲絲綢睡衣,聘聘嫋嫋的從浴室走了出來。
彼時秦宇正坐在牀頭翻看影視雜誌,羽墨從浴室出來的那一刻,其實秦宇的心思也就不在影視雜誌了。
秦宇的心裡很感慨,因爲他屬實是沒想到,離開季諾瀾後,第一個與之同牀共枕好幾夜的女人竟然會是秦羽墨!
仔細回憶起來,跟季諾瀾離婚後,他跟心凌同居過,但是沒有同房同牀;跟學姐魏瀟雨倒是同房同寢過,但是沒有同居;唯有秦羽墨,同居同房同寢,三樣佔齊了。
此時秦宇的心裡很迷茫,因爲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上羽墨了……但是隻要一想到那天羽墨素顏趴在他牀邊睡覺的那一幕,秦宇的心裡就會有一股別樣的情緒升起。
可是,說好了只是五天時間而已的啊,明天回去愛情公寓之後,說好了羽墨會重新開始笑對生活的。
而且,秦宇就真的要因爲一時心動就違背之前在心裡已經做好的決定嗎?
羽墨是個好女孩,所以她真的不應該被他禁錮豢養在身邊當金絲雀。秦宇覺得,這種想法真的很褻瀆那天她素顏照顧他的樣子……
羽墨動作嫺熟的上了牀,拉開被子將一雙大長腿放了進去,然後就挨着秦宇半躺半坐着。
羽墨的長髮被壓在了枕頭底下,秦宇也動作自然的將她的頭髮扯出來放好——這是跟季諾瀾在一起生活五年的經驗,季諾瀾她也是留着一頭長髮,有時候一個不注意長髮就會被壓乃至被扯。以前季諾瀾要是頭髮不小心被扯痛了的話,季諾瀾她就會氣呼呼的怪罪坐在一旁的秦宇,嘴裡說着諸如【你坐在旁邊居然不幫我整理頭髮你還是不是我老公】之類的話。
所以秦宇這個幫羽墨整理放好頭髮的動作,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因爲以前做過太多次了。
倒是羽墨卻是又是一陣渾身僵硬。
救命!!!
集美們!!!
老秦他真的很會在不經意間撩撥女人心!!!
羽墨眼神迷離,她感覺自己就像掉入了名爲秦宇的萬丈深淵裡,她真的要爬不上來了,永永遠遠。
“你在看什麼呢?”
羽墨的腦袋挨着秦宇的臂彎,此時,秦宇的手臂又恢復了那孔武有力的狀態,這讓羽墨感覺很安心。
像羽墨這種如藤蔓般的女子本來就是要依附着參天巨樹的啊。秦宇就是那顆能供她攀附依賴的大樹。
“一本影視雜誌,隨便翻翻。”秦宇輕聲說道。
秦宇說完這句話後,兩人又是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倒是這沉默卻也並不讓人覺得尷尬,羽墨她側靠在秦宇的身上,美目目光也隨着秦宇翻動雜誌而流轉。
良久,夜深了。
秦宇忽地合上了雜誌。
“睡覺吧,有點晚了。”秦宇摸了摸羽墨素顏的臉蛋。
“嗯。”秦女士的聲音軟的像一隻小貓兒。
按滅了牀頭燈後,房間裡就陷入了黑暗——只餘從窗戶裡照射進來的一束月光,如水銀瀉地般傾灑到了房間的地板上。
而牀上的秦宇卻沒能入眠,羽墨亦未寢!
然後……然後牀上的男女就突然不約而同的將腦袋靠在了一起,兩人耳鬢廝磨,呼吸交融,脣槍舌戰。
被子裡,秦宇的大手撩開了羽墨的睡裙裙襬。
“別……”羽墨氣喘吁吁,抓住了秦宇那隻想作怪的手。
秦宇的眼神恢復了一點清明。
“老秦伱病纔剛好,別這樣。”羽墨就着月光,看着秦宇的眼睛,輕聲說道。
秦宇今天雖然病好了,但是臉色還是有點蒼白,看着很有幾分病弱書生的模樣。
如果秦宇是病弱書生,那她秦羽墨不就是那隻引誘書生放縱的狐狸精嘛。
羽墨對於秦宇前兩天生病的事情很抱歉。
然而聽到羽墨這話,秦宇卻是依然堅持一“己”之見。
羽墨拗不過秦宇,於是半推半就的從了。
半個小時後。
“老秦,已經很棒了,其實半個小時跟四十分鐘對我來說根本沒差。”羽墨拿着一條手帕幫秦宇擦着汗,柔聲細語。
秦宇有點臉紅,一言不發。
看來這場感冒還是沒怎麼好利索。
而且他剛纔對自己的掌控力也有所下降,一個不注意,留在裡面了。
“沒事,今天我安全期。”羽墨再次安慰秦宇。
就着朦朧的月光,秦宇能看到羽墨臉上的汗水在隱隱發光。
秦宇的心裡突然升起了一股極大的躁動。
秦宇幾乎就要按捺不住的問羽墨,問問她那天她說的給他當第三個女人的話,還算話嗎?
秦宇的嘴角欲言又止。
而羽墨也是心亂如麻。
牀上的男女各自有着各自不可明言的心緒。
讓羽墨心亂如麻的原因是因爲她此刻真的很愧疚——半個小時跟四十分鐘的差距其實是很大的,此時此刻,羽墨心裡滿是愧疚,因爲她好像壞了秦宇的身子……
這事吧,其實也不能怪羽墨單純,在她的生命裡,她其實就只有過兩個男人,第一個李察德,每次一兩分鐘就頂天了,而且就跟棉籤擦拭酒杯似的,沒啥感覺。
以至於後來的秦宇讓她是那麼的驚豔以及欲仙欲死,接近一個小時啊!這放以前,羽墨只會覺得是男人在吹牛!
別看羽墨平時那麼嫵媚妖嬈,就以爲她是什麼老司機,其實她吧,跟雛兒也差不了多少。
兩人對視的瞬間,秦宇在想,但凡羽墨此刻再說出那句話,那他就會無恥且厚臉皮的徹底佔有她!
但是,羽墨什麼都沒說。
良久,月光側移,他們互相看不見了。
而秦宇則在心底裡哂笑了一聲,笑自己剛纔實在是太貪心了。
.
翌日,陽光明媚。
秦宇羽墨收拾好行李,去前臺退了房。
不過他們兩人倒也沒有立即就踏上返回魔都愛情公寓的腳步。今天是羽墨開車,她說她想去淨慈寺逛逛。
坐在副駕駛的秦宇自無不可,他心裡正對羽墨愧疚着呢,說好這幾天陪羽墨散心的,結果他卻生病了,導致羽墨衣不解帶的照顧了他兩三天,所以秦宇心裡現在對她是又感激又愧疚。
……
雷峰塔對面的淨慈寺裡。
黃牆黛瓦,梵音渺渺。
有一女子虔誠的跪在大殿裡的蒲團上。
“菩薩呵,請您保佑秦宇他以後萬事順遂,身體健康,小女子願意……”
爲秦宇祈完福後,羽墨又去爲自己求了張姻緣籤。
籤語:白雲初晴,幽鳥相逐。
看到這句話,羽墨突然就淚崩了。
她心裡這幾天積攢的委屈、迷茫和悲傷,在看到這句話之後,都被一掃而空!
其實有時候,人們是需要有一個信仰的,當心底裡有了一個寄託後,日子便也不會覺得難熬了。
幽鳥相逐……
羽墨等着和秦宇幽鳥相逐的那一天。
……
許久,羽墨收拾好了臉上的妝容,回到了車上。
羽墨並沒有讓秦宇陪同她進去,因此,秦宇他一直在車上等候。
隨後車子發動,一路向着愛情公寓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