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聚散終有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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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曉柒有些後悔,不該讓林憫留下。她一直知道姓方的不是個好東西,沒想到這麼渣。從一開始就奔着林憫的身子去的,現在這是耗不下去了,只是沒想到原形畢露這麼快。她很想對林憫說些安慰的話,哪怕隨便說些什麼也好。可是林憫此刻的面目表情,讓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還沒想到開口的話,林憫先開口了。

“我沒事,別擔心。”說完對着柯曉柒笑了一下,“曉柒,我要回醫院了,有事情打給我。”說完不等柯曉柒迴應,揮揮手就走了。

其實林憫真的沒有那麼難過。可能她生性情感寡淡,更別說男女之情。對於方景天,感情是有,分開也難過。只是剛剛聽到那些刺耳的話,她卻分外平靜。相處了三年,秉性多少有些瞭解。

在一起時,方景天在最初待自己的確不錯。隨着時間的增加,對自己的要求也多了起來。先是要求自己穿衣不要太保守,和自己的朋友多接觸一些,平時多和自己出去結識新朋友,在以上這些都得到了林憫的應允後,開始得寸進尺,幾次藉着兩人外出喝醉酒的由頭,裝醉,開房,讓林憫留下照顧自己。林憫照做,方景天每每在後半夜試圖對其動手動腳,林憫抗拒,落荒而逃。幾番下來,方景天忍不住了,問林憫什麼時候能答應。林憫裝傻不回答。

答案一直在林憫心裡,男女之事,她雖然不是很懂,但也知道這不是一件能夠草率的事。她對方景天的感情,只能算是有點喜歡,根本談不上愛。她是不會把自己交付給這樣一個凡事都要靠父母,自己毫無主張的人的。

現在得知了真相,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他想要的自己給不了,向別人索取沒問題,但沒想到竟然在兩人還沒分手的時候就劈腿。雖然知道不是良人,但也沒想到人品渣到這種程度。權當自己做了個噩夢。噩夢總會醒來,聚散終有時。她不擅長和人撕,愛不愛的是一方面,主要是自己實在不想浪費這個時間。

甩甩頭,不去想了。去醫院的公交車也到了。

到了醫院,外婆正穿着病號服站在窗邊運動。她背對着林憫,林憫望着她的背影覺得很心酸。外婆真的有些老了,雖然她的精氣神兒一直都很好,但歲數不饒人啊。林憫想,自己真的應該快些找份工作,哪怕不能讓外婆過上好日子,最起碼可以爲外婆分擔下。

“外婆,我回來啦,你有沒有乖乖吃早飯?”林憫收起之前低迷的情緒,不想讓外婆擔心。

小憫兒,這麼快就回來了,我聽你的早飯吃的很多。來,到外婆這邊來。”外婆伸出手,林憫早跑到外婆身邊扶她到牀上。“不躺了,人總躺着不好,咱們娘倆兒坐下好好說會兒話。”林憫也是好幾天沒和外婆碎碎念,只祈禱着外婆千萬別問方景天的事。哪成想,一開口,就是……

“小憫兒,好久不見景天了,怎麼你也不提?”

“他,有點忙……”林憫不擅長說謊,說完這一句覺得自己心跳都跟着加速了。還好自己一直低着頭給外婆捏腿,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等我出院了,讓她來家吃飯,他不是很愛吃我做的紅燒肉嗎?可別讓我的手藝生疏嘍。”

“那個,外婆,不用麻煩了,你身體還要慢慢康復呢。不能太過勞累。”

“做個飯累什麼?你們愛吃我就高興,最好天天做。”

林憫知道外婆對方景天的印象一直不錯,可能是方景天先前來看外婆時,從不空手,夏天買瓜冬天買米。來了也不閒着,見外婆在廚房忙活就幫着打下手,外婆洗好的水果,他總是放到林憫手裡,讓她乖乖吃,什麼都不讓她做。那時候是真的好。外婆怎麼會看不到,所以總是讓林憫帶回來一起吃飯。可是外婆不知道,人是會變的。也許一開始就都是假象,都是僞裝出來的虛情假意。林憫如果當時知道,無論如何都不會帶回來給外婆見。至少現在不會這樣被動。思量着怎麼和外婆說。

“小憫兒,想什麼呢?外婆的話你聽到沒有?”

算了,快刀斬亂麻,外婆這個年紀的人,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早晚都會知道。“外婆,我們分開了,他以後不會再來了。”

聽了林憫的話,外婆愣怔了一下,有些沒想到。隨即回過神來,“願意告訴外婆是什麼原因嗎?”

“就是快要畢業了,他家裡給他安排好了。我這邊還沒有着落,再有,他爸媽一直不同意我們在一起,可能覺得我們背景相差太大吧。沒關係的外婆,學生時代的愛情本就不會太長遠。”林憫儘可能的以一種平和的口吻描述這一切,外婆現在還在住院治療中,不想她因爲自己這些瑣碎的事情太掛心。

“我聽懂了,說到底還是咱們的家庭差得遠,跟人家屬於高攀,”外婆頓了頓,接着說:“過去的老話就講,肩膀不一般高,是到不了一塊兒的。處朋友還可以,再往深了處,就難了。”

“外婆別想那麼多,可能背景不同佔一部分原因,但我們性格本身存在的差異也很大,而且,畢業了就是會分開,強求不來。這樣的小事情不值得您掛心。您吶,就把身體養好,比什麼都強。”

“好,我們小憫兒雖然不是最優秀的,但也是人尖兒,會好的,嗯,會越來越好的。”最後一句話像是外婆對自己說的。

這時,宋醫生一行人進來查房。林憫起身致意。宋蕤點點頭,問外婆:“外婆今天感覺如何?”

“有你這麼負責的大夫,我想不好都難吶!”一句話逗的大家哈哈笑。

“是您老福氣好,一會兒核磁出來後我再好好給您看看。”

“好好好,謝謝你,小宋大夫。”外婆連忙道謝。

“您別客氣,好好休息,咱們回見。”說完制止了外婆要起身的動作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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