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冷,風一吹,積在松柏樹下的積雪撲棱棱地墜了地。
顧晨正好是坐在窗口下,微一側目便能看到外頭的雪景,私家醫院裡的綠化很不錯,松柏青針蔥綠,白雪如絮團般地堆積着,偶爾還有一兩隻麻雀停在上面,嘰嘰喳喳歡快叫着。
一些病人或由家屬,或由護工攙扶着,穿過假山像慢步在公園裡一般地散着步。
許是眼裡還映了外面的雪光,擡眸時,烏黑的黑眸裡還泛着一絲雪的冷光,葉榮璇心中微微一動,這孩子看來……其實並不如表面那般的平靜,不在意。
“段少的態度很明確,所以,我並沒有多少擔心。”顧晨笑一笑,一笑間,黑眸裡的冷光便消融,找不到一絲絲痕跡,她舒展着眉目,連笑,都是輕快的,“我下來,只想靜一靜。”
“要知道,一個失蹤這麼多年的人突然間回來,還是以這樣一種慘烈的方式出現,伯母,您不感覺到很奇怪嗎?”
“回來了,爲什麼不直接回林家呢?爲什麼會跟紀錦綁架到同一夥人手中呢?最重要的是,以她與紀錦的關係,還不值得把自己的命都賠上,來救紀錦吧。”
不管葉榮璇與紀母心裡怎麼樣,她都需要在她們心中播下懷疑的種子才行。有了懷疑,纔會有提防,纔會想得更多。
葉榮璇是什麼人?她可不會像紀母那樣想得簡單,只想着林家的千金救了紀錦,他們紀家要怎麼處理,纔不會讓林家的人記恨上紀錦。
她想的基本是如顧晨與段昭安所想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她並沒有懷疑林蘭姻要接近紀家有什麼目地,也沒有懷疑到這樣做,有可能是爲了段昭安。
這是因爲,林蘭姻到底幹了些什麼,葉榮璇並不知道,她能段昭安服役於一隻特殊特種部隊都不清楚,像那些更深層次的事,她就算是商務部部長,也不可能知道。
軍事機密,知道的人多了,算什麼軍事機密呢?
連段將軍都是軍部裡的人,都不知道箇中到底有多曲折呢。
顧晨一開口,葉榮璇便知道自己剛纔誤會了,還以爲她是在難過,原來是在想這些事情。
不過,這些事情她還真不能出主意,也不能插手進來。只能是把她的話放在心裡,讓自個的心裡留個意,防着一點什麼。
便是淺笑道:“你想得多這是好事,不過,伯母對你們這些不懂,沒有辦法給你提點意見。等昭安下來,你可以與昭安說說,你們兩人都是軍中人,有共同話題就能共同探論。”
葉榮璇縱然心裡有了疑問,她也不會直接了當問起顧晨。
林蘭姻爲什麼要以這樣的方式回來呢?她不知道,也猜不出來。
但經顧晨這麼一說,直覺便告訴她,林蘭姻回來的目地不單純,連救紀錦……也有不單純的目地。
差點把自己的命都要賠上的不單純目地,會是什麼?
需要提醒提醒她那個本家妹妹才行,別真是一門心思想着要報答林蘭姻,報答林家,最後,被人牽了鼻子走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