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照看着十五號離開的背影，補充了一句，“把雪洞再刨深一點，防寒布鋪厚一點，我揹包裡的都拿出來給她鋪上。
不是每一個山頭都能找到山洞，也不是每一組隊員都還有時間挖雪洞休息，B組因爲提前了整整二十四小時匯合，便有了充足的時間來準備。
像是晚上休息，刨幾個斜入式雪坑還是有時間。
十五號正說沒有問題，一道夾着雪片般的清冷聲音從暗處傳來，“怎麼，很冷嗎？很冷我來。”
是顧晨走了出來，現在是凌晨十二點，她晚上八點入睡，已經休息了整整四個小時，精神恢復，已經不見半點疲倦。
“你怎麼起來了？”十五號很驚訝，戰友們都非常珍惜每一次的休息，在保持高度警惕的同時，會讓自己速度進入深度睡眠中，以保持足夠的精力。
現在，其餘四名戰友睡意正濃，零號卻已經醒來，聽聲音，都能感覺到她飽滿的精神。
顧晨笑道：“四個小時足夠了，你要冷的話，到我那個雪洞裡去，裡頭還熱乎着。”再熱乎，也是睡在雪洞裡，能熱乎到哪裡去呢。
大家都是一樣，只不過是睡袋裡稍微熱乎一點。
她是不在意自己的睡袋讓戰友睡，可讓十五號這個從江南水鄉里走出來的軍人一下子是紅了臉，在敵人面前臥底都是鎮定自若的十五號一下子是結巴起來，“不不……不用，我，不冷，不冷……一點都不冷。”
說完，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背脊一挺，立馬正步離開，都不給顧晨開口的機會。
“你們在聊什麼秘密？”顧晨一時間是沒有反應過來，還當是兩個大男人聊什麼秘密，被她碰上讓十五號不好意思了。真不是她想多了，而是謝景曜這小子，……在她面前可是說了不少男兵跟男兵在一起，會聊一些什麼話題。
與所有男人都有一樣，女人，也是他們的話題之一。
容照撫了撫額，有時候，顧晨聰明到可怕，可在男女之防上面，她卻是懵懂到讓人哭笑不得。
讓一個男兵睡她的睡袋，也難怪十五號臉紅口結了。
他沒有提醒顧晨，也沒有刻意去告訴顧晨要注意一點，因爲他知道，她剛纔所說的不過就是她沒有一點雜質的想法，想到了，便說出來。
有時候的顧晨，純粹到讓人忍不住想要去呵護，而不是想去破壞。
顧晨沒有了睡意，便想讓容照下去休息，她來放哨。
“真要睡不着，陪我說說話吧。”容照再三謝絕，他這會兒也是睡不着，與她一樣睡了整整四個小時，精神已經是很好了。
既然她也沒有睡意，容照目光微微一暗，便脫口說出了讓她陪陪他說話這種其實已經是違反士兵站崗的內務條令第十章衛兵一般守則的第一百六十五條。
“嚴禁坐臥、倚靠、打瞌睡、吸菸、看書、看報、唱歌、閒談、接受和傳遞物品、無故將子彈上膛”
脫口而出的話壓根是來不急收回去，容照只有無奈苦笑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