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徐自安和寧瑜一家人,徐老爺子的臉色頓時不好看。
“爸!”徐自安先喚了聲,跟着徐自安身後的寧瑜和徐寧馨端起了笑容,也喚了聲,“徐老爺子。”
哪怕徐寧馨真的是徐自安的女兒,她也不敢喚老爺子“爺爺”。
在徐老太太死的那年,徐自安帶着寧瑜和徐寧馨回來過,徐寧馨喚老爺子“爺爺”,那兩個字纔出口,老爺子冷下臉,讓她閉嘴。
而且,是在靈堂上,當着所有人來祭拜徐老夫人的賓客面前,絲毫沒有給徐自安和寧瑜的面子。
從那次後,徐寧馨心裡留下陰影,不敢再喚“爺爺”鯽。
“來做什麼?”徐老爺子冷下聲音,問道,他來景城不是第一天,已經有七八天的時間。
在他來的當天,二兒子就打來電話,說在景城給他買了房子。
而同樣在景城的大兒子這會纔出現在他面前。
他沉着面,冷冷地瞪着徐自安,再看寧瑜的眼神厭惡得很。
徐自安不聽他的話,將生病的寧瑜接進徐家的時候,徐老爺子就知道這女兒不僅僅是贊住在徐家。果真如她料的,在她住進徐自安家裡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說她懷了身孕,之後在慕婉生下許安知不久,徐自安不知道從哪找的證據,趁着他和老太婆不在,將慕婉連着兩個女兒一併地趕出徐家。
對徐自安,從他帶寧瑜回家,老爺子就對他失望透頂。
都和慕婉結婚那麼多年,突然說他愛的是寧瑜,沒有半點的責任,將着自己的妻女趕走。這做法令徐老爺子心寒!
“爸,過幾天是你的生日。”在徐老爺子回想着徐自安過往的種種,徐自安把自己買來的禮物送上。
徐老爺子沒有接過來,嘴角抿着輕笑,瞧了眼。
他一般過得是陰曆生日,徐自安不知道嗎?
也對,徐自安當初爲了寧瑜和他鬧翻,揚言不會回到徐家靠他養,也很確信寧瑜跟着他不是爲了錢,就跑到國外去,二十多年裡,沒有給老爺子過過一次的生日。
生日或是重大的節日,也只是打個電話回來。這種時候,徐老爺子從不接他的電話。
徐自安想來找老爺子不能貿貿然地過來,他想了半天,還是寧瑜提醒他過幾天是老爺子的生日。
禮物不貴重,是老爺子喜歡吃的桃酥。
“爸,這是我的一份心意。”見徐老爺子沒有接自己的禮物,徐自安笑着說道。
禮物比不上徐二少這幢房子,所以徐自安心裡覺得老爺子看不上這禮物。
徐老爺子不是看不上禮物,而且他不喜歡送禮物的人。如果是二十五年前的徐自安送的,哪怕是一張自己畫的畫,他也高興。
見徐老爺子沒有收下的意思,徐自安又說道。
“我知道爸你怪我這些年沒在你身邊照顧你,我確實不孝。”
在老爺子面前,寧瑜和徐寧馨不敢隨便開口,他們站在旁邊只能微笑着。
要是出聲勸說,老爺子會更生徐自安的氣。
徐自安說完這話,雙眶紅了起來。
這眼淚掉得不知道是真的因爲心裡難受,還是有演戲的成分在裡面。
徐老爺子沒急着說話,看着眼紅起來的徐自安。
“爸,當年的事情我知道錯了。不管怎麼心兒是我的親生女兒,慕婉也同我有那麼多年的感情,我不敢把人趕出去。”徐自安滿懷歉意地說道,這些話多多少少是真的。
他口裡的心兒是許繪心小時候的小名。
“可是,我已經錯了一次,不能再做錯第二次。”徐自安話鋒一轉,接着說道,“你不喜歡寧瑜和寧馨,可是他們已經是我的妻子和女兒,我不能再無情一次,因爲你不喜歡把她們也趕出去。”
“爸,慕婉的事情,我每每想起心裡就痛。明明知道慕家那邊她回不去,還一意孤行把人趕走,我真的錯了。”說着,徐自安的眼淚掉了下來。
他慢慢地跪在地上,同徐老爺子說話。
“爸爸。”看到徐自安受情緒的影響跪在地上,徐寧馨不禁出聲喚道。
寧瑜沒有去拉徐自安,她比徐寧馨清楚,徐自安不跪地求着老爺子,老爺子不會心軟。
“可我真的不能再錯第二次,寧馨是我唯一的女兒了,我已經對不起前面二個女兒,不能再讓寧馨失去爸爸,失去一個家。”
唯一的女兒?聽到這裡,徐老爺子勾起嘴角,嘲諷地笑起。
徐自安說的這些話,真的是動聽。
“爸,我從國外回來,不僅僅是知道自己錯了,還是因爲你。”
“哦。”徐老爺子好奇地出聲應道。
他想聽聽,徐自安怎麼個爲他法?
“你年紀大了,我想留在身邊照顧你!”徐自安擡起頭,認真地看着徐老爺子說。
不得不說,最後一句話觸動到
徐老爺子的心。
總算聽到句人說的話!
“起來吧。”徐老爺子淡着面容說道。
徐自安不安地看着老爺子,不知道老爺子對他的話有沒有聽進去,有沒有心軟原諒他。
寧瑜和徐寧馨同樣很緊張!
“今天說的話,還真的讓我感動!”徐老爺子抿起笑意,說了句。
他說完,沒再同徐自安說什麼,轉過身子,走向屋裡去。
留下徐自安和寧瑜三人,他們相互看着,不懂徐老爺子的意思。
是原諒了?還是一點都沒有被感動到?
—
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做時,有車子駛過來。
徐寧馨認出車裡下來的女人,是徐惠。
徐自安沒有見過徐寧馨,寧瑜也是沒有見過。當他們兩個人看到徐惠從車裡下來,都覺得這女人熟悉。
正奇怪着下來的人是誰時,徐寧馨湊到他們耳邊說道,“徐惠。”
徐惠的名字,徐自安和寧瑜不陌生。
徐老爺子不承認徐寧馨是自己的孫女,偏從外面收養了一個徐惠,而且很是疼徐惠。
上次,徐自安拉下臉皮去同徐二少說,想讓徐寧馨負責傅氏和徐氏的合作項目。
徐二少看過徐寧馨的簡歷,說沒問題。然而到了徐老爺子面前,徐二少這個決定被一口否決。
更令徐自安氣憤地是,徐老爺子寧願把項目交給徐惠這個養女,也不敢給自己的親孫女。
所以,對徐惠,徐自安和寧瑜是恨着的。
一個外人,憑什麼奪走老爺子的疼愛,還可能站在他們相同的位置上去搶徐家的財產,不,是比他們更有可能得到徐家的錢。
—
在看到徐惠的第一眼,徐自安覺得眼熟,就同他看到許安知的時候,都讓他有強烈的衝擊感,覺得她們彷彿在哪裡見過。
可是,徐自安不記得自己哪裡見過她們?
徐惠看到徐自安一家人,也是感到奇怪。
她的臉色見到他們的時候已經沉下,徐自安來徐家的次數很少,徐惠不想見到他,也一直躲着他。
這次見到她心裡更多的是恨意。
徐惠永遠都不會忘記徐自安的無情,將自己和媽媽,還有那麼小的安知趕出徐家。
這樣的父親只顧着自己的愛情,不負責任,根本不配爲人父。
所以,徐惠不承認他這個父親!
她冷着臉直接從徐自安夫婦面前穿過,雙目看向前面,甚至不看他們一眼。
同徐惠一起下來的還有陸啓琛,陸啓琛跟着徐惠覺得徐自安一家奇怪。
“他們是誰,來找爺爺的嗎?”陸啓琛問道。
徐惠淡淡地回了句,“不認識!”
她確實不認識他們一家,甚至希望從來都不記得徐自安怎麼趕她們母女出徐家的場景。
那種被忽視,被厭惡的感覺,令徐自安和寧瑜不悅得很。
“養女果真是養女,一點禮貌都不懂。”徐自安在徐惠進門時,惱聲說道。
徐惠聽了見,推門進去的動作停住。
她扭過頭,冷冷地看着徐自安。
身旁的陸啓琛也不高興徐自安這句話,他知道徐惠是老爺子收養的孫女,可那又怎樣?
“徐先生,禮貌不懂是因爲沒人教。”徐惠冷聲回道,她雙目含着怒意還有恨意直接盯着徐自安,看到徐自安心口悶得難受。
“不跟你打招呼說明你人品差,這都不知道。”陸啓琛跟着接了句,他容貌出衆,一看也是名門出身。
徐寧馨見着一個年輕的男人維護着徐惠,不由地握緊拳頭。
徐惠不過是徐家的養女,年紀又大,老爺子竟然給她安排這麼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