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的看着宋教授,又回頭看了眼藍羽,用眼神詢問他,他怎麼認識宋教授的?
藍羽對我聳了聳肩,搖頭的笑了,然後看向宋教授,微微的眯起眼睛試探的問:“您知道我的身份?”
宋教授呵呵的笑了,整了一下墊在身後的枕頭,打量着藍羽,“我父親是趕屍匠,現在雖然不再有這樣的職業了,不過我小時候見過人工製成的殭屍,所以在先生進來的時候,就看出來了。只是先生卻不是趕屍匠做出來的,而是高階的殭屍族。不知我猜的可對?”
我的嘴巴長得能塞個雞蛋,宋教授是歷史系資深的研究者,這個在歷史系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沒想到他還對這邪門的東西有研究?
趕屍匠?那好像在湘西的南方一代纔有的職業,北方好像沒有。宋教授操着一口東北口音,我一直都以爲他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
宋教授開朗的笑了,給了我一個解釋,他是南方人不過是在北方長大的,父母是離異,他是單身家庭的小孩。這樣說,我也就多少明白了,爲我的大驚小怪而慚愧。
藍羽對宋教授有些刮目相看,很欣賞的看着他說道:“既然遇到了明白人,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今天來這裡,我想宋教授也知道我來的目的爲何,所以我希望您能夠坦言,我也好解決這個事情,免得被這丫頭指着鼻子罵祖宗。”
宋教授驚訝的看了我一眼,老眼微眯的打量我,另眼相看的點了點頭,“依依的勇氣真是絕非常人可比,是個考古的好苗子,難怪能夠被先生看中了。我最近還一直在納悶,她總是爲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請假,到底是爲何,原來如此。”
我咧了咧嘴,給了宋教授一個乾笑,然後聽他說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大致的經過就和孟玲描述的差不多,只不過宋教授很清楚是什麼東西做的,而且他是自願的接受這樣的報復,沒錯是報復。
怨靈是宋教授當年教過的一個學生,當年因爲學習壓力,再加上家庭方面的壓力跳樓自殺了,這是當年結案時,警方調查的結論。但實際上是校方對警方做出了隱瞞,家庭壓力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是當時的校方的錯,那個學生喜歡上了宋教授的女兒,那時宋教授的女兒不過才高三,宋教授是不允許自己的學生和自己的女兒發生早戀關係,影響自己女兒的學業的。
於是宋教授就找到了幾個好友討論了一下這件事情,打算辭退這名學生,然後暗中找關係把他調到一個不入流的大學,不管怎樣他也爲人父母,知道家長的不容易,也知道學生學習不容易。
可也不知道當時校方是怎麼和那學生談的,當時學生很失落的離開了,然後在當天晚上就跳樓自殺了。
宋教授因此自責了很久,而他的女兒也爲了那個喜歡的男孩子傷心了很久,爲了這件事搬離了家中,知道現在都定居國外,很少回來。
學校曾經找過人偷偷的超度那個學生,然後做法是。一直都相安無事。但是最近怪事連連的發生,開始校方以爲是意外,直到昨天發生了那件事情,宋教授才確定是他,並且心甘情願的接受懲罰。
警是校方報的,畢竟一個教授差點沒命不是小事,總要調查一下例行公事。至於兇手,其實所有人都清楚,根本就抓不到兇手。
宋教授講述了這些往事,眼角溼潤內疚的嘆了口氣,看向坐在沙發上的我們,目光定在了藍羽的身上,“先生,那孩子只是積怨太深了,我已經讓我老伴聯繫了在美國的女兒,今晚她就會回來,我本想今晚找個高人在旁盯着,讓他們這對癡男怨女見上一面,然後再次超度那孩子。今天看到先生,不知道先生能不能照看我的女兒,然後放過那孩子,幫幫他?”
藍羽爲難的皺了皺眉,“他是鬼,我是殭屍不是法師,我只能和你保證你女兒的人身安全,若是那隻鬼抽了,我可不敢說我會掌控不好力度,到時候來氣滅了他的元神。”
宋教授神色暗淡的搖了搖頭,很是惋惜,又把目光移向我,有些懇求的看了我一眼。
我苦着臉,摸了下腦袋上那個又鼓了少許的悶頭,遞了他一個盡力的眼神。只是盡力,我可不敢保證這殭屍少爺會不會聽我的,一直都是他驅使我做事情,好像還沒有發生過我命令他的事。
而且這傢伙最近抽風嚴重,天知道他是不是在關鍵的時候不買賬和我對着幹?只能暗暗祈禱,那個白癡的怨靈能夠在見到老情人之後,老實的聽勸安心的投胎。
走出醫院我望着天空,秋日的陽光很刺眼,伸出手去感受着火辣的乾熱,紫外線的殺傷力依舊很強。
白天鬼是不幹出現的,晚上他們卻是肆無忌憚。人和鬼的差別究竟差哪裡?難道只是一個是有*的,另一個是見不得光的嗎?那執念有事什麼?如果我被殭屍少爺弄死了,也不能夠順利的輪迴,帶着怨氣留在人世間嗎?
“看什麼?走啊?”藍羽跟在我身後,遮着視線望着天空,“有什麼好看的?什麼也沒有。你在看什麼呢?”
我白了他一眼,指着太陽說:“你眼睛有問題,誰說什麼也沒有,那個是什麼?”
藍羽歪這頭看了眼太陽,納悶的來了句,“太陽有什麼好看的,那東西也就你們人類喜歡,低級的殭屍和鬼魂最怕那玩應了。”
“我要是死了,不管怎麼死的都絕對不會在人間徘徊,死了就應該安心的去地府投胎,哪有那麼多的怨氣,該死的時候怨誰都沒用。”我從小就是這樣想的,那些聊齋鬼故事都是徘徊在人間的怨靈,有什麼好留戀的呢?人鬼殊途,這不是在坑人嗎?
藍羽詫異的盯着我,像是重新認識我的樣子,刮目相看的對我說:“從認識你那天我覺得你這丫頭很與衆不同,不怕本少爺已經很不可思議了,沒想到生死之事也看的這麼開。”
我沒有理會他的廢話,什麼叫看得開?看不開又能怎樣,有幾個能夠活幾百歲的?人類不是殭屍,時間有限,只能用有限的時間做自己想做的。而我的時間更是少得可憐。已經提前知道了未來的去向了,就算怕死可該來的還是會來。
扭頭一步步的走進他,盯着他那雙藍眸,定在他面前冷笑着勾起嘴角,“這應該感謝少爺你纔對,還不是拜您所賜,我才能這麼快的參透生死?”
冷哼着轉過身去,沒有再去看他的反應,大步的離開了。不知道晚上會發生什麼,可至少要先回到學校去等。和這個少爺呆的時間久了,我會迷失自己,忘了自己的初衷。那樣的我,我會覺得很討厭很白癡。
回去之後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孟玲去隔壁霍霍鄰居的本本去了,我就面對着自己的書本發呆,她回來的時候我還坐在書桌前發呆,看着書架上的書發呆。
孟玲問了我宋教授的事情,我實話實說回覆的不錯,不過晚上抓鬼的事情我沒有說,這種事情已經把她坑這樣了,不能再讓她出事了。不知道晚上捉鬼的事情藍羽要怎做?
一覺醒來已經是夜幕降臨了,昨天沒有睡好,回來打了個盹。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空已經是星光點點了。
孟玲不在房間,迷糊的卻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嚇得我頓時睏意全無,戒備的望着書桌前一頁頁翻看着書籍的背影。待看清楚了驚呼了一聲,“你怎麼在這裡?”
藍羽合上手裡的書放回了原位,沒有轉過頭看我,而是依舊背對着我問道:“我今天想了一下你說的話,有些感慨,我想問你,若是你現在就死去了,你會怨我嗎?”
我睡的迷糊,醒了聽他說這樣莫名奇妙的話,敲着自己的腦袋,“我說少爺你是不是在陽光下呆久了,被曬傻了?要不要我幫您找點藥治治?”
藍羽的腦袋的垂了下去,像是很無奈的嘆了口氣,也不知他到底是什麼意思,轉過頭來又是一副沒事人看着我,語氣相對的輕柔沒有那麼霸氣了。
“起來吧,我帶你去吃飯,回來就辦事情,今天你就用白天的理論說給那怨靈說個明白,既然你的那位教授讓我放那傢伙,我就在一旁看着他不亂來就好了,今天你來。”
我想反對,可是這傢伙已經把我拽起來,粗魯的動作真是很討厭。我和他抗議,可是不管我怎麼說,他心意已決不管我怎麼說怎麼理論,他就是沒有鬆口。
深夜即將來臨,宋教授的女兒似乎還沒有回來,藍羽決定不等帶着我來到男宿舍樓下的一個樹蔭下,左右張望了一下,在一處草叢不是很茂盛的空地停下了腳步,從旁揮手盯着我身後冷笑着開口,“孽障,你還不現形,是打算讓本少打的你魂飛魄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