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同學,錢永明,他的雙手被人用尖銳的物體刺穿過,這件事情,你知道嗎?”老者不緊不慢的問道。
老者說的錢永明,就是我的好友大明,說起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於是,我點了點頭:“我知道。”
“是不是你所認識的這個林緒做的。”
“我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嗎?”老者眯起眼睛看我。
“我的確不知道,”我也看着他的眼睛:“事發的時候我並不在場,只是事後才遇見了他們。”
“他們?”老者問道:“是指誰?”
“都遇到了,”我如實說道:“受傷的錢永明,還有林緒。”
“嗯嗯,很好,”老者一邊點頭一邊在紙上寫着什麼,他頭也不擡的說道:“那麼,錢永明和林緒當時都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我仔細的想了想,說道:“錢永明當時已經神志不清了,正在醫務室裡,他嘴裡含含糊糊的說着什麼,好像有叫我的名字,還說對不起。”
“林緒呢?”老者擡起頭來,盯着我看:“她有什麼特別的反應?有沒有說什麼?或者是有什麼讓你在意的地方?”
“當時在下雪,”我低聲說道:“我打電話給林緒,她說自己正在教學樓的後面,我便去找她,她叫我和我一起看雪。嗯,沒有什麼其他的了。”
老者盯着我看,看了好久,我感到很不自在,便把目光轉到了別處。
“你真的覺得沒有其他想說的嗎?”老者淡淡的說道。
“沒有。”
“呵呵,”老者冷笑了一下,把手中的筆丟在了桌子上,說道:“你不要試圖撒謊,你說的是不是真話我能感覺的出來。”說到這裡,他坐直了身子,靠在了椅背上,看着我說道:“你好好想想,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還是決定隱瞞的話,那麼你就回去吧,我們就照自己的依據判斷了,你不要忘了,我們的原則是一切從重。”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趕緊說道:“等等,我,我說。”
“嗯,好啊,”老者點了點頭,重新拿起了筆:“你說吧。”
“那個,當時,她的身上,有血跡。”
“哦?”老者一邊寫字一邊問道:“那她的身上有傷口嗎?”
“我沒有看見。”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老者問道。
“我想,沒有了吧。”
“真的嗎?”
“真的沒有了。”我看着他的眼睛很認真的說道。
“那麼你可以告訴我,那樣的情況下,你爲什麼會主動打電話給林緒呢?你可以說說原因嗎?”
“哦,這個,”我嘆了口氣,說道:“因爲……”
誰知,我還沒有說完,那個老者就搶着說道:“因爲你懷疑是林緒乾的,對吧?”
我愣了一下,然後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對。”
“你判斷的根據是什麼呢?”老者像是什麼都知道一樣,問的我毫無招架之力。
“因爲,之前錢永明曾找過我的,”我有氣無力的說道:“他說林緒發短信來威脅他,說要他付出代價,所以……”
“所以你就想到林緒了,是嗎?”
“是的。”
“很好,就是這樣。”老者點了點頭,然後翻了一張紙:“那麼,再說說另外的一件事情。”
……
感覺像是過了很長時間一樣,老者不斷地問着,每次到了他覺得可疑的地方,他就會問,一遍一遍的問,問的很詳細,經常問得我毫無招架之力,有很多次我想爲林緒隱瞞一些什麼,但是這個老者敏銳的洞察力令我沒有辦法隱瞞,我真的不是他的對手。
問了好些問題了,老者又翻了一張紙,然後看着我說道:“小夥子,不要着急,這是最後一個了,嗯,也是罪名最嚴重的一個。”
聽到這話,我的心情頓時緊張起來,會是什麼事情呢。
“據我所知,林緒曾經修改了你的記憶,用自己的特殊能力,較多的改變這裡社會的原有事物,是我們的大忌,她犯了這個錯,就是重罪。你告訴我,她改變了你的記憶,還順帶着改變了你周圍很多人的記憶,有沒有這回事?”
我猶豫了一下,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有的。”
“那麼,記憶被修改之後,你的生活是不是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使你和以前的生活完全脫軌了?”
“哦……”我猶豫了一下,說道:“是和以前不一樣了,但是,變得愉快了。”
“哦?”老者似乎是愣了一下,他看了我一會兒,才說道:“爲什麼這麼說。”
我低頭想了想,又回憶起那一個月美好的生活,心裡一陣難過:“之前我和林緒之間有很多的矛盾,但是記憶改變之後,我和她相處的很融洽,很開心。”
“那麼,在記憶恢復之後,你有沒有覺得自己被騙了,覺得很氣憤?”
“沒有!”我說道。
“爲什麼?”
我愣了一下,心裡暗想,這件事情看來怎的很關鍵,之前他也說了,這件事情是罪名最嚴重的,我,我真的要說實話嗎?如果說了,林緒的罪名真的會很大的。我,我該怎麼辦?我自然是想幫助林緒的,但是我怕,我怕自己撒謊被發現以後,反而會害了林緒,就在我猶豫的時候,老者催促起來。
“趙志成,你在想什麼?請你回答我的問題。”老者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爲什麼得知了真相以後,你沒有感到氣憤?”
“那個,原因很簡單,”我想了想,說道:“因爲是我叫她這麼做的。”
聽到這話,老者沒有說什麼,只是盯着我看,我也毫不示弱,盯着他看,雖然我是說謊了,但是奇怪的是,這會兒我倒真的一點也不心慌,因爲我真的想幫林緒,我真的喜歡她,如果讓我選擇,我真的希望那一個月的虛假記憶一直這麼延續下去,直到永遠,現在醒來了,反而痛苦,也許就是因爲這種心情吧,我雖然撒了謊,但是我一點也不心慌,因爲我知道,我所表達的感情,是真實的。
“能說的詳細點嗎?你爲什麼要這麼做?”老者淡淡的說道。
“因爲我喜歡林緒,”我看着他的眼睛很認真的說道:“我真的喜歡她,但是,當時有很多的事情擋在我們中間,我們相處的很不好,所以,我就對林緒說,換個心情吧,也許忘記這些事情,我們會相處的很開心呢,於是,林緒就說,有些事情,想忘記是不可能的,只是假裝忘記罷了,後來我問她,有沒有辦法,讓我真的忘記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她告訴我,有辦法……”
“於是,”老者接過我的話題說道:“你就叫她改變你的記憶?是嗎?”
“是的?她一開始不答應,她說那樣的話,我就不是真正的我了,而是另外的一個人,我就告訴她,無論怎麼樣,我還是我,因爲心還是我的心,所以,我懇求她幫我,她最後才答應的。”
老者愣愣的看着我,看了好久,才說道:“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完全是在你的要求下,林緒纔去做的?”
“沒錯。”我堅定地說道。
老者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毫不示弱。
“這些好像和我瞭解的情況有很大的出入啊,”老者推了推臉上的眼鏡,說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確定你說的是實話嗎?”
“是實話。”我點了點頭。
“不改了嗎?”老者冷冷的看着我:“你知道撒謊的後果的。”
“我知道,”我的眼睛盯着他看:“我很在意林緒,也知道撒謊對她沒有好處,所以,我更加不敢撒謊。”
老者冷冷的看着我,我注意到他丟下了手中的筆。
“最後一次,”老者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確定不改?”
“不改!”
就在這個時候,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門突然被人打開了,一個人闖了進來。
我回過頭去看了看,只見進來的是小珍,她一臉憤怒的看着我。
“你在撒謊!”小珍指着我大聲的說道:“你不要以爲撒謊就能幫她脫罪!我絕對不會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