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的死訊迅速傳遍整個王國;而隨之同時被人們聽聞到的,還有那些嬰兒們的不幸;一時之間,聖靈王國又再一次沉浸於哀傷和沉痛之中……
護法王府。
只見在寂靜的大堂內,背對着大家而立的聖護法努力地壓抑着自己內心的傷痛和憤怒,半天一句話也沒有說,可是,堂上所有的人都可以感覺得到他的憤懣,於是,大家心驚膽顫地互相彼此對望,不安地等待着那一場隨時有可能降臨的暴風驟雨。
正在這時,隨着一陣熟悉的腳步聲的漸漸逼近,人們的心臟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聖護法——”一位侍從從門外走上大廳,低聲通報着,“羽護法已經帶到!”
終於,聖護法慢慢地轉過了身,陰暗的臉色令整個大堂都籠罩在一片忐忑之中。
“帶他上來!”聖護法的目光落在別處,只是從齒間吐出幾個帶着寒意的字眼;如同被冷冰侵蝕一般,人們不由地膽戰心寒。
他的話音剛落,羽護法挺拔頎長的身影便出現在了衆人的眼裡,而英俊絕塵的年輕面龐上,是一臉的無畏和決然。
可是,衆人早已爲他捏了一把冷汗。
“父親找我,不知……”
可是,不等他的話問完,聖護法的怒火便再也壓抑不住地爆發了。
“孽子,你還不給我跪下!”聖護法指着他的面孔,厲聲斥責。
面對着盛怒的父親,羽護法只是淡然一笑,嘴角略略上翹,揚起一抹完美的弧線;可是,僅僅只是一恍之間,那道迷人的弧線便已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他一如既往的倔強和漠然。
聖護法顯然是被他此時毫不在意的神情所激怒了。正當衆人還在爲年少的羽護法擔心時,冷不防聖護法早已抽出了自己的劍,直直地向羽護法刺了過去。
然而,羽護法只是矯捷的一個側身,便躲過了那把鋒利的劍;接着又是一個轉身,他便用雙指緊緊地夾住了那柄閃着寒光的利刃,而冰藍色的雙眸裡瞬間便多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黯然。
“你真的要殺了我?”他昂起了頭,冷漠地盯視着眼前失去理智的父親,揚了揚眉頭,低聲問道,“爲什麼?就因爲我救回了你的小兒子……”
聖護法稍稍發力,一把抽回了那柄劍,接着將之隨手扔向一旁,想要平息一下自己的盛怒;可是,胸中的怒火卻因悲傷而更加熊熊燃燒起來。
“是你殺了法師大人,你還不隨我一起去向殿下請罪!”聖護法說着,便命令手下侍衛,試圖擒住羽護法。
可是,左右們只是爲難地對望了一眼,卻並沒有一個人上前行動;而他們的這一舉止,再次惹怒了聖護法。
“難道要我親自動手嗎?你們……”
“法師大人不是我殺的!”就在這時,羽護法終於平靜地開了口,緩緩說着,“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自殺……”
聖護法卻根本不肯理會他所說的每一個字,而是走上前來,盯着羽護法的臉,一字一頓地開口說道:“你雖然沒有親自動手,可是,法師大人卻是因你而死!”
“這件事情之中,總會有人要死——不是他,就是翼;”羽護法的聲音依舊十分冷然,“而我,決不允許我的弟弟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