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他挺幸福
蘇青璃覺得自己心都快提起來,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纔回頭,強笑道,“好久不見,沒想到在這裡能碰上你們。”
燈光很暗,坐了大半夜,她以爲自己哭過的痕跡了被風吹的差不多了,張承意其實能清清楚看她哭的通紅的臉。
他一直以爲她過的很好,可她居然就這樣出現在他的面前,咋一見心底涌上的巨大驚喜歡瞬間又覺得劇烈的疼了起來,沙歌當初不是答應過會好好照顧她的嗎,就是這麼照顧的?
他放了手,幽黑的眸子裡都是看不懂的東西,“你爲什麼會在這裡?跟誰來的。”
她裝作若無其事的聳聳肩,含糊的說,“跟阿進一起來的,大半夜睡不着,也想出來逛逛。”
張承意目光一直膠着她,仍沒有想放過她的意思,“爲什麼哭?”
她努扯出一抹笑,不敢跟張承意對視,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蔣樂,“聽到大叔的蕭聲覺得很傷感,忍不住就哭了,吹的太好了。”
蔣樂很友善的對她微笑,一手握了着她的手心,“冷嗎?”
“不冷。”
又看了一眼張承意,意思很明顯,“她渾身冰冷的,別感冒了纔好。”
張承意很快把自己開衫脫下來給她披上,“我不用,一會我就回客棧了。”
他固執的給她圍上,這個味道如從前一樣溫暖,可卻已經物是人非了。
蔣樂在一旁靜靜的看着她微笑,“我一直想見你呢,沒想到在這裡能遇見,我很高興,我就住這附近,兩步就到了,就先回去了,一會就讓承意送你回去,我也放心。”
要再讓沙歌看見還得了,真的是有理說不清了,“不用,真的不用!我知道這裡治安很好,不會有什麼事,被蕭聲吸引跑出來,阿進他們該着急了,我有空再找你們聚聚。”
話音剛落,手機屏幕又亮了起來,又是阿進打的,她出來這麼久唯獨沒有沙歌的,她置氣調成靜音故意不接。
誰知道竟的真的能碰上張承意,要是沙歌真找出來看見他們在一塊更是說不清了,她趕緊接起來,那邊阿進急道,“你到底走到那條街去了,真是要把人急死,告訴我在那兒,我們去找你。”
“不用了,我現在就回去,在客棧等我。”
掛了電話,她把他衣服丟回給他,“我該回去了,阿進他們着急了。”
看她逃似離開的背影,不捨得也終歸不放心,張承意嘆了一口氣,“樂樂,你先回去,她是個路癡,我怕她‘迷’路,我送送。”
蔣樂點了點頭,“去吧,難得能見一次,好好聊聊,不用管我。”
張承意猜的沒錯,她果然‘迷’路了,小鎮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七七八八的巷子,房子石橋看過去都差不多。
蘇青璃走進這條巷子一會又出來又竄進另一條巷子,已經找不到路了,張承意就跟着她身後,他能看的出來,蘇青璃不願意他送的,肯定是沙歌在吧,一定是吵架她纔會跑出來。
可是再怎麼吵,大半夜的他怎麼能讓她一個人出來,他當初答應過他要好好照顧蘇青璃,就是這麼照顧的?
他看她四處‘亂’走,也沒打算上去幫她,只有在這黑暗沒有人的地方,他才能肆無忌憚的看着這個夢裡出現了無數次的‘女’人,他想多看她一會,多留住她一會兒。
她找不到路,又回到那個中間那個石橋上,急的快要哭的樣子。
他於心不忍,從黑暗的‘陰’影裡走向她,“又‘迷’路了嗎?”
出走的時候生氣忘了害怕,現在要回去了找不路才真的覺得害怕,看見張承意出現,一下就踏實了,“又‘迷’路了,我很笨吧。”
她剛剛分明很傷心難受,看見他出現又假裝若無其事,張承意看在眼裡心裡堵的特難受,他很想抱抱她安慰她,可是他沒資格了,他有蔣樂而她有男朋友,跟自己再沒關係。
“住那裡,我送你回去。”
她真的沒轍了,沒再拒絕,說了客棧名字。
他特意走的很慢,如果可以,希望這條路永遠都沒有盡頭。
“跟他一起來的嗎?”
“嗯。”
“吵架了?”
“沒有。”
他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扯過正對着自己,有些火道,“看着我的眼睛說話!”
她反‘射’‘性’的撥開他的手,“是啊,吵架了,我自己無理取鬧還負氣一個人跑出來,他現在大概要急死了,我很作吧。
他無聲的苦笑,知道她又騙他了。
從前她也會在故意發脾氣,不過想吸引他的注意力,轉眼哄兩句就開心了,但絕不會象現在這麼傷心。
他沒拆穿她,“你愛他纔會作,他其實很幸福。”
她心裡一滯,從胃裡漫延上苦澀的味道一直到嘴巴里,沙歌纔不會覺得自己幸福。
張媽媽說他心裡還有她,如果是真的,那他一定活的很累吧。
她沒動,突然問他,“張承意,你活的累嗎?”
他怔了一下,“不累。”
“我現在過很好,我愛沙歌,他也愛我,他跟我求婚了,以後我都會幸福,你也一樣,全心全意的愛蔣樂,因爲她給予了你一個‘女’人所能給予全部的愛,不去想未來,只想着珍惜着現在的每一天,只要每一天都是快樂了,以後就會少些遺憾。”
她終歸還是心疼他,所以才說這一番話想讓他沒有負擔的放下她,長久以來疲憊又覺得荒涼的心也覺得異常的溫暖。
“我會的。”
遠遠看見前面石橋邊象大傘一樣張着的大榕樹,這條路她熟悉了,走過石橋再往前走過幾百米就該到了。
她把外套脫下來還給他,“我快到了,你別送了。”
他知道她的意思,她怕沙歌不高興。
“好,我看着你走。”
明天一早她就會勸沙歌回去,這輩子大概是最後一次見張承意,看着昏黃路燈下張承意半明半暗的輪廊,莫名的傷感。
“明天一早我們就會離開,你多保重。”
他沉默了幾秒,象是鼓起極大的勇氣,“蘇青璃,我能抱你一下嗎?象個老朋友一樣,送我一個擁抱吧。”
蘇青璃很大方的點頭笑笑,上前熊抱住他,“我們誰無法保證未來會如何,至少你自己要好好的。”
他低低的說好。
她正想鬆開,冷不防被張承意狠狠的摟住,大手扣在背上勒的生疼,“張承意!”
他很快又推開她,別過臉去。“你趕緊走吧!”
她轉身,飛快的往橋上走,拱橋的那頭一個熟悉的身影朝她緩緩走來,冷冷的問她,“你怎麼還捨得回來?”
蘇青璃囁嚅着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沙歌就一直懷疑她想‘私’會張承意來着,偏偏這麼巧就遇上了,大概還看見他們擁抱了,這下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能感覺到沙歌身上的怒火,甚至這麼昏暗的燈光她都能看到他額上跳躍的青筋,兇狠的眼神咄咄‘逼’向她。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氣大的蘇青璃感覺他想把自己的手掐斷了。
他厲聲喝她,“說!幹什麼去了!”
他這個樣子好象真的想殺了她,蘇青璃看着心又‘亂’又怕,一緊張說話更不利索了,“我........我.....真的就是恰巧見他他們......”
蘇青璃跑出去沒多久他就後悔了,一個晚上都在找她,繞了大半個古鎮都找不到她,原來是去找張承意了,如果不是他撞見,她還想瞞着他,把他當成傻子嗎?
“大半夜跑去找他,這就是你說的把他忘了嗎?”
蘇青璃疼又不敢喊,“我真的是恰好遇見他們,不止有他還有蔣樂,我要怎麼樣才能讓你相信,你說要回青川是吧,行,明天一早我們就走,不,現在,現在要走也可以,你總該信了吧。”
“那蔣樂在哪裡,剛剛抱在一起算什麼!”
張承意跑上來,“沙歌,你別誤會,我和蔣樂恰好在河邊散步遇見了蘇青璃,她不知道路,就送她回來了。”
沙歌突然鬆開蘇青璃,又手扯着張承意的衣襟,“我警告你,離她遠點,她現在是我的‘女’人,我也知道你還沒死心呢,是你自己放棄她的,已經沒有回頭路可選。”
張承意並不知道蘇青璃的出走是因他而起,他只看到一件事,他從前把蘇青璃當成公主一樣寵着,現在她在沙歌面前卻怕成這個樣子,“我從來沒有存過這樣的心,不要把人想的那麼‘陰’暗,或許當初就是我看錯了,不該把她託附給你,收起你的大男子主義,否則她遲早會離開你的。”
他愛蘇青璃一點也不比張承意少,可是他把張承意當成朋友,所以默默成全了他們,可是張承意離開了,‘陰’影卻一直還橫在他和蘇青璃在之間,現在呢你情我儂的這樣算什麼,那他又算什麼!
他的所有忍耐在那一刻終於忍受到極點,狠狠的一拳朝張承意揮過去,“你就是個‘混’蛋!”
他們站的地方正好拱橋的正中間,張承意沒有防備,一下從臺階上跌了下去,蘇青璃幾乎快氣瘋了,朝張承意的方向跑去,哭道,“你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