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司茹兒害喜的現象越來越重。就算什麼都不吃,也經常會有想吐的感覺。
大家強烈要求她不要去學校。不過,全被司茹兒駁回了。因爲,這幾天是練習比賽的重要的日子。如白雪說得那樣,知道自己活不久的她,希望和大家一起努力。
回到學校,周圍異樣的目光越來越多。有些人甚至當司茹兒不存在,當着她的面就罵罵咧咧,一副自己很高尚的樣子。
但是,心態有所變化的司茹兒,再加上班導的鼓勵,她一點兒也不在意別人說辭。只是微笑着向班上走去。
看到坦然面對流言蜚語的茹兒,白雪也安心了許多。牽着司茹兒的手,白雪能夠感受到,司茹兒已經是個大人了。
但讓兩人有些意外的是,風信和小泉似乎在漸漸疏遠他們。是知道艾滋病的事了嗎?
到了教室,兩人坐回自己的位置。可是過了好一會兒,風信都沒有過來打招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身懷六甲來上課的,班長大人算是第一位了吧?”
“呵呵,我想也是。不過很難想象,她是哪來的勇氣。如果是我的話,估計早躲在家裡不敢出來見人了吧!”
“雖然做出這種不恥之事的不是我,但是外面對我們班的謠言,讓我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這個班的了。”
……
原來,大家羞於與茹兒爲伍啊!
“那麼,今天繼續練習吧!前三名我就不指望你們了,摘下桂冠就成。”
忽然,班導老師走了進來,直奔主題。
白雪點了點頭,那好指揮棒站上了講臺。
“大家按上次的隊伍站好吧!”
接着,大家輕車熟路的站好隊伍。但是,在司茹兒的身邊有一個很明顯的間隔。雖然左邊有弋陽在,但右邊卻空開了一個人的位置。而且,就算這樣,在她右邊的那人還是擺出一副厭惡的表情。
被討厭了啊!司茹兒無奈的笑了笑。
“咦~那裡少了一個人,剛好我也加入吧!”
這時,班導眯了眯眼,微笑着走到司茹兒右邊。
“我可以站這裡吧?”
“當然,如果你喜歡的話。”
司茹兒高興的點頭。其實,如果可以的話,她更希望是風信或是小泉站在自己身邊。不過,班導願意站到旁邊,這也讓她和感激。
“那麼開始咯!”
隨着白雪手中的指揮棒,歌聲開始唱響:……十年之前 我不認識你 你不屬於我 我們還是一樣 陪在一個陌生人左右 走過漸漸熟悉的街頭 十年之後 我們是朋友 還可以問候 只是那種溫柔 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
“兩天後就是比賽的日子了,同學們要認真做好準備哦~”
練習結束之後,班導一臉正色的說道。
“是~”
“馬上就要比賽,忽然覺得開始緊張了!”
收好指揮棒,白雪不安的向司茹兒吐露現在的心情。
“沒關係啦!之前我們不也有過一次嗎?”
“就是就是!有什麼緊張的嘛!”
“弋陽,當選班長那天你可是緊張得滿頭汗水。現在有資格說這種話嗎?”
白雪用鄙視的目光看着弋陽。眼中透出“你自己還不是很遜?”的神色。
“額,那個,那個……對了,風信和小泉這兩傢伙去哪了?怎麼沒見他們?”
尷尬了一個短暫的瞬間,弋陽終於成功的找到了一個引開大家注意的話題。
“他們啊?風信說他回去有事,所以就帶着小泉先走咯!”
白雪笑着給出解釋。
“他們回去不是要那什麼吧?哇~單身族好可憐……”
其實白雪也是這麼想的,一對戀人說離開有事,除了那啥,還能有什麼事呢?
“那今天我也來幫忙打掃教室吧!”
司茹兒拿來了勞動工具,開始了教室的清掃。
雖然總被大家說閒話、被大家討厭。但是,這些人說不定是我人生中能夠遇見的最後一批人了,要好好珍惜。儘自己所能去爲她們做些事情,留下自己曾經活過的證據……
……
打掃結束後,已經是比平常晚了一些的時間。三人一起走着的身影,雖然不會顯得單調,但少了風信和小泉卻總有種不協調。
轉過一個轉角, 三人正要往前走。卻忽然看見花叢前的長椅上坐了兩個人——風信和小泉
咦?不是說有事回去了嗎?他們怎麼會在這裡?不過遇到了那就嚇嚇他們吧!
白雪遞給兩人一個眼神,在他們會意之後,三人踮起腳尖,悄悄的向那邊走去。
“這種事情我也不想。但是,但是每天被那種異樣的目光看着,心裡總是會感到心虛,就像是,自己做了什麼見不得的事情……”
花叢那邊,傳來的是風信的聲音。
他們談論的話題是?
三人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
“就像班導說的那樣,輿論的力量的確恐怖。明明什麼都沒做錯,卻有種罪人的感覺;明明只是被盯着,卻有種窒息的感覺。我總覺得,如果再繼續下去,精神分裂的將會是我!”
在風信之後,是小泉甜美的聲音。
原來他們被牽連啊!從來不爲懷孕而痛心的我,此刻有了刺骨的巨痛。那麼丟人的事情,自己一個人承擔就好,卻不得已把大家都牽連進來……
感覺到了司茹兒感情的變化,白雪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輕聲說道“沒事的!”
“這兩個混蛋真是可惡!”
弋陽則咬牙惡罵。
“可是,我們是朋友不是嗎?”不知道風信說了什麼,小泉開始猶豫了起來。
“朋友也不用賭上性命啊?如果你出事了,我一個人是絕對沒有辦法活下去的。”
風信激動的說着,同時,他站起了身子。
——正好看見了躲在了花叢後面的三人。
“雪兒、弋陽……茹兒。”
不知道是出於吃驚還是羞愧,風信一個個叫道。
“你還好意思叫的那麼親密?”
被發現了,也就沒必要躲藏了。弋陽站了出來,憤憤不平的瞪着風信。
“你,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風信現在看起來很心虛,說話都是結結巴巴的。
“那麼討厭我的話就不要再接近我啊~本來是想耍酷這麼說的。不過,我好像不適合那種性格呢!”司茹兒先是擺出一個冷冷的表情,然後又噗嗤一聲輕笑了起來。
“開玩笑的啦!雪兒,弋陽,你們到那邊等我吧!我有話對風信和小泉說。”
“沒問題嗎?”弋陽皺眉問道。
“放心啦!茹兒已經是能夠讓人放心的大人了喲!”
白雪拉着弋陽走向一邊,語氣中充滿了對司茹兒的信任。
走到一邊,已經是看不見司茹兒的角落,弋陽無奈的說道“讓茹兒一個人我總覺得不放心。要是她哭了怎麼辦?”
“如果茹兒裝作堅強,主動讓離開風信他們,那她可能真的會哭。但是她並沒有那樣做,而是選擇了和風信好好交談,這樣的茹兒,是不會哭的。”
不知不覺中,茹兒似乎比自己成熟了許多。雖然這些是我能夠想到的,但要做到……我不可能有那樣的勇氣。這一年多來,茹兒到底成長了多少?想着相遇時的那個司茹兒,白雪臉上綻開了笑容,不是小女生了呢!
“風信、小泉,謝謝你們陪着我度過的那段日子。給你們造成了困擾,很抱歉。”
司茹兒低下頭,真誠的向兩人道歉。
“其實,這也不是你的錯,只是……”
風信也不知該說什麼了。比起這個道歉的姿態,他更願意司茹兒大發脾氣。
“該道歉的是我們!對不起,但是真的很抱歉。我們不想被別人歧視……”
小泉在司茹兒面前彎下了腰,美眸都已經閉上。或許,她在等司茹兒奮力的一巴掌吧……很明顯,小泉充滿歉意,但,她要和司茹兒斬斷羈絆的決心也同樣的明顯。
“恩!我知道,和茹兒呆在一起令你們很困擾。但是,就算你們說要分開茹兒也想和你們在一起。因爲大家曾經是很要好的朋友,所以,以後用手機保持聯繫可以嗎?不會有人知道的!”
司茹兒微笑着看着風信和小泉,臉上保持的喜悅的面容沒有一絲責怪或氣憤的表情。要好的朋友,就算離去也不應記恨。在茹兒心中,此刻有着這樣一個信念。
……
“雪兒,我們回家吧!”
司茹兒笑眼咪咪的朝着在一邊等着的兩人走去。
“乖乖!你該不會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吧?”
弋陽長大了嘴巴看着白雪,和白雪說得一樣,司茹兒果真沒有落淚。
“回家吧!”
看着吃驚的弋陽,白雪不禁笑了笑。這份羈絆是從何時變得如此深厚,她自己也不知道。當注意到的時候,茹兒已經是無法失去的重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