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鑿冰捕魚

連續幾日的瑞雪,將整片山野,全部都鍍上了一層漂亮的銀白色。

天空中,依稀還飄零着些許點點散落的雪花。時不時,會隨着輕拂的微風,而飄落在人的頭上,將一頭黑髮給染白。

此時的天際,還是一片灰濛濛,只是依稀能夠看到周圍的場景。

而這似乎也是白凌有史以來,第一次起這麼早。整個天地之間,還是一片安詳的寂靜,沒有任何其他人,和動物發出任何聲音。就好像,整個天地之間,似乎突然都只屬於他一個人的感覺。那種無邊無際,幅員遼闊,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去到任何地方,看到任何事物,去觸碰這世間一切東西,無限自由的感覺。

白凌一時間,興奮難耐,跑在雪地上不停地歡呼,然後瘋狂的亂蹦亂跳,像個還沒有長大的二傻子一樣。

那是一種,對於天地的敬畏和渴望,是潛藏在每個人心裡,源自大自然的親切感。

這是白凌來到人間這麼久,最最開心的一次了!整個世界裡,除了他和李禾,就再也沒有任何人來打攪了。有的,只有這無邊無際,一片蒼茫的白雪。

也許是因爲太興奮了,白凌的耳朵和鼻尖,都被凍的有些紅紅的。但其臉上的喜悅,卻是難以言表,發自內心深處而來的一種幸福感。

被白凌如此直接的喜悅給帶動了,李禾的臉上也是洋溢着一股幸福的笑容。

李禾笑道:“小白你慢點,我們要去的地方是那邊!”

“來啦!”

白凌一邊奔跑,一邊笑着回到李禾身邊。

“李禾哥,我們這是要去那兒啊?”

李禾沒有賣關子,而是衝白凌笑道:“我們要去那邊的冰河上,鑿冰捕魚。”

“鑿冰捕魚?!”

白凌漆黑明亮的眼睛,忽閃忽閃。

“我說李禾哥你今天爲什麼要起來的這麼早呢,原來是爲了去冰河上捕魚啊!”

“嗯……”李禾點點頭道:“通常這個時候,稻香河裡的魚,都會十分的新鮮可口。雖然比不上三四月份的桃花魚,那麼的肉質肥美,但是吃起來,味道也是相當不錯。”

“噗嗤…………”

白凌一下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是別的,而是李禾突然說到桃花魚肉質肥美,讓他一不小心就想到了還在妖界的桃魚兒了。

“肉質肥美……哈哈哈……”

白凌笑的十分開心,捂着自己的嘴巴,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李禾雖然有些摸不着頭腦,不知道白凌在笑些什麼。但看着白凌這個樣子,卻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李禾哥,走快一點,我們去鑿冰了!”

李禾緊了緊自己身後揹着的竹簍和工具,不由得加快了自己的腳步,衝白凌笑道:“等一下,我腿腳還沒好利索呢!”

“快點,快點!”白凌遙遙的在遠處朝李禾招手。

李禾笑着搖了搖頭:“你慢一點!”

雪地裡,兩道身形一前一後,相互交錯。只留下了兩行一深一淺的腳印,一直往稻香河延伸而去。

…………

等到了稻香河後,天色已經矇矇亮起來了,只是晨曦的光芒,卻還是沒有升起來。

原本又寬又長的稻香河,此時被冰凍三尺,完完全全的封住了。而在這稻香河上,也不只白凌和李禾兩個人到這裡來鑿冰捕魚。

嗯……應該說,是許許多多的人……

看到白凌有些驚訝的表情,李禾忍不住笑道:“在大年三十的前一天,到這稻香河裡捕魚,是整個豐收鎮裡的傳統。而這,也鎮民們祈求年年有餘的一種方式。”

聽李禾這麼一說,白凌立馬就懂了。

原來,這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捕魚,還有這麼重要的一種說法啊。

李禾笑了笑,示意白凌可以先在邊上等一下,等他捕到魚之後,就可以一起回去了。

不過白凌倒是沒有特別的沉住氣,在冰上面這邊滑一下,那邊滑一下,玩的不亦樂乎。最後,也不知道怎麼了,還和鎮上的其他孩子們,玩到了一起去了。

其中,大部分都是白凌那時拾撿稻穗時,遇到過的孩子們。而那個十分乖巧可愛,討人喜歡的小丫頭蘭蘭,也在其中。

“白凌哥哥,你說大人們爲什麼都要在今天捕魚啊!是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蘭蘭衝白凌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好奇的問道。

白凌輕輕咳嗽幾聲,準備賣弄一下自己剛剛從李禾哪裡聽到,年年有餘的故事。

“哼!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一個扎着小辮兒,還流着鼻涕的小屁孩,十分自豪道:“我聽我爸說啊,這年前捕魚,可是我們豐收鎮裡,最最重要的一個傳統呢!爲的,就是能夠祈求來年,事事順心,年年有魚!”

“哇!!”小丫頭蘭蘭閃爍着大眼睛,一臉羨慕道:“狗蛋哥哥你知道的好多啊!”

白凌:“…………”

咳咳,爲什麼這年頭,在小妹妹的面前顯擺一下都這麼困難……

“對對對!”一個有些帥氣的小少年也急忙接過話茬,生怕失去了蘭蘭小姑娘的“芳心”。

“我還聽說,誰要是在能在這一天,捕捉到一條錦鯉,那往後的一整年,可都是順風順水,萬事如意了!”

“哇!”蘭蘭小姑娘又是一陣驚歎,羨慕的看着那個有些帥氣小男孩道:“好棒啊!木木哥哥你也懂的好多啊!”

帥氣的小男孩驕傲的抹了抹自己的鼻子,十分得意道:“那是當然~~”

眼看着自己剛剛得來的風頭,要被其他人搶去了。那個名叫狗蛋的小男孩一臉不服氣道:“哼!懂得多又有什麼用!誰能捉到錦鯉,誰纔是最厲害的!”

“對!誰捉到錦鯉,誰就是最厲害的!”

“對!捉錦鯉!!”

一瞬間,一羣小屁孩立馬就鬧騰起來了。一場捉錦鯉的比賽,立馬就在這條被冰封三尺的河面上,舉行起來了。

“白凌哥哥,你也會和我們來一起捉錦鯉嗎!”蘭蘭抓着白凌的手,一臉期待的看着白凌道。

白凌笑嘻嘻的看着蘭蘭,摸了摸小姑娘的頭道:“這個啊,你們自己去玩吧,哥哥我就不參與了~”

白凌笑了笑,並沒有打算參與這羣孩子們的鑿冰活動。

“好吧~”蘭蘭乖巧的點了點頭,對白凌笑道:“那白凌哥哥,我去找木木,和狗蛋他們一起去玩啦~”

“嗯,去吧,注意安全!”

“好的,謝謝白凌哥哥!”小丫頭一邊跑一邊衝白凌遙遙招手。

白凌看着一羣小屁孩在冰面上你來我往,玩的十分開心。不由得,就想起了在另一邊鑿冰的李禾了。

另一邊,李禾已經在冰河上鑿了個不小的洞。有些魚兒,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出來透透氣了。不過,對於這些小魚,李禾還不準備下手。只等到有真正的大魚出來了,李禾纔會動手。

白凌笑嘻嘻的蹲在冰洞旁邊,看着洞口處的幾條小魚,不停地將自己的魚嘴一張一合,十分有趣。

白凌好奇道:“李禾哥,這有這麼多小魚,你怎麼不抓啊?”

李禾看着這幾條小魚,搖搖頭道:“太小了,不好吃。等大魚出來了,在動手。”

“好吧。”白凌默默地守在冰洞旁邊,等待着大魚出來。

等了半天,白凌見還是沒有大魚出現,不由得覺得有些無聊了。慢慢的,白凌就有些失去興趣了。

“李禾哥,要不你也教我打個冰洞,讓我也試着捕一下魚?”

李禾忍不住笑道:“剛剛那羣孩子們,不是要拉着你一起嗎?你怎麼沒和他們一起去?”

白凌有些不好意思道:“呃…… 我連怎麼打冰洞都不會呢!萬一人家小孩子們都比我厲害,那豈不是鬧笑話了……”

李禾好笑的搖搖頭,感情這傢伙還挺要面子啊。

“來吧,咱們去那邊的冰面上,我教你!”

李禾領着白凌到了另一邊的冰河上,手把手教他鑿了一個冰洞。然後又將捕魚的工具給了白凌,自己只留了一個撈魚的小網子。

白凌看着自己剛剛鑿出來的冰洞,又重新提起了興趣。

“我是不是隻要守在這裡,等魚出來就行了?”白凌問道。

“對!”李禾回道:“你只要等魚浮出洞口,就可以用漁網把它們撈起來了。不過,儘量不要撈太小的魚。”

白凌點點頭,記住了李禾話。

“那我去那邊洞口看看,你就在這裡等我一下!”

白凌點點頭:“嗯嗯,這邊就交給我吧!”

李禾滿懷笑意的看着他,倒是並沒有指望他能真的捉到大魚。不過,一旁白凌對自己的要求,倒是異常的高。頗有一幅不捉到大魚,誓不回家的感覺。

好吧,事實證明,白凌鑿出來的這個洞口,可能真的不是很受魚類的歡迎。從頭到尾,也只有幾隻小魚,在白凌鑿出來的洞口,一閃而過,卻根本不做停留。

白凌雖然無奈,但是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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