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米米爾隆帶着古怪的笑容,以一種從未有過的幹勁十足的怪異姿態開始拆解加洛西毀滅者的腦袋部件,海盜便撇了撇嘴,踏着眼前灼熱的惡魔之風就向對面的戰場飛了過去。
他心說這米米爾隆看着瘋瘋癲癲的,沒想到內在居然也是個NTR愛好者。
嘴上說着不要,說着什麼優良的守護者品格,但看那激情滿滿的動作和他那怪異的電子眼中時不時浮現出的閃電一樣的符號, 都不代表着這傢伙其實已經被布萊克說服了嗎?
嘖嘖,這些機械造物玩的可真花呀。
不過鄙夷歸鄙夷,屑海盜卻沒有出言嘲諷。
這米米爾隆可是個貨真價實的神經病,他自己都從未掩飾過這一點,海盜可以瘋狂嘲諷一個正常人因爲他可以猜到正常人的反應,但他不會去惹一個神經病。
連古神都無法預測一個神經病的腦子在下一秒會涌動出什麼奇蹟般的鬼點子, 尤其是在一個擁有可以炸燬大陸架的神奇技能的神經病面前。
現在抗魔聯軍高歌猛進, 在艾瑞達統帥議會和欺詐者雙雙跑路, 恐懼魔王光明正大的內部跳反的情況下,布萊克需要米米爾隆去遏制住安託魯斯·燃燒王座中最後一支具備翻盤能力的機械軍團和它們的主人。
只要米米爾隆能把掌握着危險力量的天啓工程師金加洛斯拖住,一直拖到聯軍攻破用於污染泰坦之魂的靈魂囚室,這場遠征阿古斯的戰爭就最少贏了三分之二。
然後凡人退場,剩下的三分之一就是布萊克的“麻煩”了。
“向前!佔據通路!”
在通往燃燒王座內部宮殿的外圍山崖上,瓦洛克·薩魯法爾已拼盡全力的大砍大殺,這悍勇的獸人督軍手持自己哥哥留下的斬斧龍, 另一種手中也提着一把金光閃閃的聖光大斧,每次掀起血肉絞殺的旋風身邊都會有好幾頭惡魔倒下。
他幾乎是踩着燃燒的惡魔屍體在前進, 一邊向前衝擊,一邊還在大聲吶喊:
“把惡魔們趕下去!等到那艘飛船第二次攻擊打開通道!這是最後一戰, 英勇的落幕在召喚, 不要放棄!”
“起來!”
在薩魯法爾身旁, 已激活了神聖之力的瓦里安也在大砍大殺。
他衝到一個被惡魔砍倒的牛頭人戰士身旁,將他一把從地上拉起來,揮手丟出一個聖光治癒, 順便讓熾烈的聖潔火焰灌注到腳下大地,將靠近的惡魔們灼傷。
目光所及之處,所有人都在拼命。
惡魔的數量太多了, 駐守於燃燒王座的惡棍又是軍團中的絕對精英,這讓它們在數量和質量兩個層面都佔據着優勢。
哪怕有此世之惡號的轟炸支援和小星星來回噴吐的雷霆吐息清掃地面,這不到十幾分鐘的時間裡,灰燼遠征軍也損失慘重。
但他們的付出是有回報的。
他們終於撐到了澤尼達爾號的聖光裁決者主炮的二次充能結束。
“躲開!快躲開!”
在地面上以一己之力扛着三個惡魔領主猛砍猛殺的瑪爾拉德將軍看到了天空中用於校準的金色光束穿越過人羣定格在前方燃燒王座的主體要塞的魔鋼城牆上,他立刻回頭對在轟炸區域中鏖戰的戰士們大吼着示警。
但這混亂戰場上那些勇士們想要撤離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已經打上頭的惡魔們可不會允許這些傢伙軟弱的逃離戰場。
從邪能領域中誕生的癲狂之輩們狂笑着將勇士們扼制在原地,猙獰的燃燒惡魔們根本不畏懼自己即將到來的死亡。
反正它們的命不值錢,死了也能在扭曲虛空中重生,但眼前這些美味的靈魂卻很棒,哪怕是同歸於盡也有的賺。
“法師!法師在哪?救一下啊!快!”
眼看着聖光裁決者主炮即將發射,正揮動統御神錘的矮人戰士穆拉丁大吼大叫着將身前攔路的末日守衛領主一錘子打斷蹄子,在後者倒地時又撲上去來了一記碎顱猛擊,在那鮮血狂噴的屍體上,矮人抄起破鑼嗓子大喊大叫。
但法師們也很忙。
在這已經被衝散陣型的混亂戰場上,他們要面對被圍攻的近戰窘境還要抽空丟出精準的傳送毫無疑問是在爲難人。
不過到底是一羣高階施法者組成的力量,關鍵時刻是真的不含糊。
凱爾薩斯手持烈焰之擊向四面八方丟出鳳凰之火將靠近的惡魔融化焚燒,給其他施法者們爭取到幾秒的施法時間。
在激烈的戰鬥中也保持着優雅風度的藍月院長和梅里聯手向光炮落點丟出一個大範圍傳送,將那附近的勇士和惡魔們一起送到了山崖另一側。
卡德加也發了狠。
Cos幹豆腐的他硬頂着被惡魔刺客刺了一刀的痛苦完成了最後補位,和身旁丟出星界傳送的德雷克塔爾一起把一批倒地的傷者送回了頭頂的此世之惡號上。
下一瞬,灼熱的金色光炮再次怒吼。
如耀眼的聖光之劍穿刺將安託魯斯高聳的城牆轟出一道裂痕, 光炮所到之處再怎麼兇狠的惡魔也化作光中灰飛,雖然誤傷了幾個友軍,但這種情況下.
總之,這一擊代表着聖光軍團對於惡魔的怒火宣泄,金色流光的盡頭在厚重的魔鋼城牆上開出一道足以容納十幾個人並排通過,還在散發着高溫和焦灼氣息的裂口。
通往惡魔要塞內部的道路已經開啓,但統帥們並未有喜悅之色,因爲他們看的很清楚,在光炮落下時,最強方搶佔陣地的一羣惡魔獵手們並沒有能躲開。
那些大無畏的狩魔者們或許已經化作飛灰
“哈!你們還愣着幹什麼?衝啊!”
海盜的聲音在這時於戰場上空響起,踏風而來的他一揮手,那些被從光炮之下帶出來的惡魔獵手們都被吹拂的狂風丟向地面。
很顯然是在剛纔那一瞬趕來的屑海盜完成了最後的救場,總算沒有讓這些瞎子獵手們死在自己人的炮擊下。
因爲沒有眼睛所以躲不開炮擊的話可就成地獄笑話了呀。
這一幕讓下方的戰士們發出歡呼,薩魯法爾也咧嘴一笑,低下頭朝着被聖光主炮開出的裂口就衝鋒過去。
在殘留着聖潔氣息的焦灼之地上撞開那些涌過來的惡魔們,一馬當先的涌入了安託魯斯要塞的內層。
其他人也且戰且退,在四周惡魔依然蜂擁而來的情況下朝着要塞內部挺進。
至於他們進去之後該怎麼出來這確實是個大問題,不過在看到聖光軍團的幾名大法師攜帶在身上的三角形道標之後,這個疑惑就被解除了。
顯然,他們要採用聖光軍團最擅長的傳送戰術。
“外面要留人!”
在瓦里安和聖騎士們衝入洞口之後,大主教莫格萊尼摸了摸臉上的血污,對其他人喊到:
“要堵住外部惡魔追擊我們的道路,它們的數量太多了,再這麼下去我們要被拖死在這裡!你們走!我和聖光軍團的勇士們留在這。
別讓我們的犧牲白白浪費。”
在眼下這種情況下,衝入王座內部的人雖然也會面臨可怕的危險,但留在這個裂口處斷後堵截追兵的活卻絕對是十死無生的下場。
眼看着莫格萊尼主動承擔了這重任,本想開口的瑪法里奧和伊利丹兩兄弟都沉默下來。
就連仁慈的大德魯伊都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向那些聖騎士做了個精靈的告別禮節,便帶着自己的部隊向王座深處突進過去。
已經沒時間悲傷了,塞納里奧教團在之前的戰鬥裡就損失慘重,活下來的人心裡都憋着一股勁呢。
他們已經來到這裡,就沒人希望在最後的一道關隘前倒下,那可太丟人了。
但勇士們還沒來得及確認接下來的路線,一夥沒人想到的“不速之客”就突然出現在他們眼前。
“德拉諾在上啊!卡加斯!”
薩魯法爾驚呼一聲,在他眼前,一羣纏繞着兇暴氣息的獸人們突然從燃燒王座內部的通道左右衝了出來。
爲首的赫然是偷偷搭船到了安託蘭廢土就“失蹤”了的前碎手酋長卡加斯·刃拳。
按理說“老友”相見應該是好事,但面對這些突然出現的獸人們,灰燼勇士卻一個個提起了武器,用一種厭惡的目光看着他們。
“你們喝了魔血?”
人羣前方的布萊克皺着眉頭看着眼前的一羣碎手獸人,在格羅姆·地獄咆哮一斧子開了瑪諾洛斯的腦殼之後,獸人們的魔血癥就從源頭被治癒。
雖然整個種族恢復元氣還得一段時間,但不被魔血癥折磨的獸人們的精氣神算是回來了,這一點從薩魯法爾統帥的獸人軍士們狂暴的戰姿就看得出來。
但眼前這些傢伙卻不一樣。
他們一個個肌肉不正常的賁張,而且皮膚泛紅就像是被剝了皮的怪物,他們雙目赤紅如燃燒的火焰,在脊背和手臂以及脖子上甚至長出了惡魔一樣的骨刺。
一個個氣息暴戾且狂亂,毫不掩飾他們發自內心的破壞與毀滅欲。
第一次喝下惡魔之血的獸人被污染成綠色,而第二次喝下魔血就會呈現出眼前這種血紅色,帶領着這些碎手獸人的卡加斯·刃拳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這個曾擁有一頭飄逸黑髮的獸人“美男子”現在已變成了不折不扣的“蠻獸人”怪物,他那一頭飄逸的黑髮早已脫落取而代之的是充滿溝壑的頭皮,其軀體健壯到不可思議,充滿了墮落的力量感。
面對眼前衆人的厭惡與敵視,以及布萊克的詢問,卡加斯活動了一下脖子,朝着聯軍走來,這個動作讓泰蘭德立刻擡起了手中的皎月戰弓。
但下一瞬,布萊克卻擺了擺手,示意泰蘭德不要衝動。
他看着卡加斯,似乎是在等待着解釋。
“我當然喝了魔血,蠢貨。”
面對薩魯法爾的斥責,卡加斯毫不在意。
這雙眼燃燒的碎手獸人酋長咧嘴邪魅一笑,那因爲魔血而生長如獸齒一樣的獠牙呲出嘴脣之外,讓這傢伙看起來更恐怖更野蠻。
他的聲帶似乎都被二次飲下的魔血破壞,讓他的聲音沙啞不堪。
他說:
“只有喝下了魔血的我們才能讓惡魔們相信我們真心的‘歸順’,但這些蠢貨並沒有意識到,在瑪洛諾斯死去之後,只要我們能控制住自己,失控的魔血已不會再把我們帶入狂亂的深淵裡。
當然,我知道,在伱們這些英雄們眼裡,我們依然是墮落到不可救藥的雜碎.沒關係,我向來不在乎蠢貨們的看法。
布萊克!
無冕者大師,你也覺得我是個墮落者嗎?”
“不不不,我和你一樣,卡加斯,我不會被蠢貨們的瘋言瘋語所裹挾,我看待世界的方式向來和他人不一樣。”
布萊克搖了搖頭,他走向卡加斯,說:
“但我也知道,能讓一名刺客大師付出這樣的犧牲所謀求的成果也必然是相當驚人的,那麼,告訴我,卡加斯。
你付出了靈魂污穢的代價在這幾天裡爲我們帶來了什麼樣的喜訊?”
“唰”
一團捲起的獸皮被丟向了布萊克。
後者拿在手裡打開看了一眼,便哈哈笑着把那東西丟給了身後的瑪維。
典獄長女士和泰蘭德同時看向獸皮,那上面用相當專業的技法畫出了整個燃燒王座內部數層的構造,還標記出了通往不同區域的詳細道路。
這東西讓泰蘭德看向卡加斯的目光也變的怪異起來。
這個獸人
他居然用這種辦法完成了對燃燒軍團聖地根本不可能的“偵查”。
“你們要找的東西在王座第三層。”
卡加斯在粗重的呼吸中活動着自己那恐怖的拳刃,他死死盯着薩魯法爾和人羣中的獸人戰士們,他說:
“那些破壞魔女巫長老就在那裡污染泰坦之魂,我沒能進去那裡,但我可以肯定你們必須立刻出發了。
那些泰坦之魂已經發出了娘炮一樣的慘叫。
祂們或許很強大,但無法享受痛苦的祂們顯然撐不下去了。
在我離開那裡前,我看到了王座最高層的星標已經開啓,那東西是用來引導阿格拉瑪返回阿古斯的信號。
留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了,英雄們。”
說完,碎手酋長揮了揮手,他身後的一羣邪獸人們狂亂的吼叫着跟隨自己的酋長走向後方那正在鏖戰的城牆裂口。
在聯軍勇士們無言且怪異的注視中,這些二次飲下魔血的“墮落者”們大搖大擺的越過他們,一些明白過來的獸人滿臉肅穆的揮起拳頭在胸甲上錘了幾下。
這代表着他們向碎手氏族的告別和敬意。
一向被人視作癲狂者,又在這幾年中銷聲匿跡的卡加斯·刃拳用這種獨特到其他人想都不敢想的方法爲自己正名了。
“喂,你有一樣東西存放在我這裡太久了,考慮到你可能馬上就要死,我覺得還是還給你比較好。”
布萊克喊住了卡加斯,將一樣東西如彈硬幣一樣彈向碎手酋長,後者頭也不回的擡手一抓,那東西入手一陣冰涼。
卡加斯將它放在眼前看了看。
那是一枚無冕者大師的徽章,擁有它就代表着布萊克承認了卡加斯已是無冕者的一員,
代表着布萊克認同了卡加斯也已是擁有信條的刺客,再不是那個茫然到沒有目標也沒有信仰的角鬥士。
“你這個在獸人從魔血的詛咒中得到自由之後還要飲下魔血的瘋子,固然肯定做不到格羅姆那麼偉大的事。”
布萊克叼起菸斗,對背對着他的卡加斯說:
“但你放棄了自己靈魂的自由,給你的族人和你的世界以及我們的世界贏來了通往自由和勝利的可能。
你這個曾被視作自由象徵的獸人角鬥士,終於明白了自由的真正含義。恭喜你,卡加斯·刃拳,套在你心中的枷鎖被你自己解開了。
我就知道你做得到。
無冕者的聖堂裡將有你的一席之地,前提你得活下來,否則我們就只能給你樹一座雕像了,可別指望我們會在那上面說什麼好話。”
“說什麼蠢話呢。”
碎手酋長咧開一個惡劣至極的笑容,它不屑的說:
“我喝下魔血不過是想要找點戰鬥的樂子,別把我這個施虐者想的太高尚滾吧,金光燦燦的聖光罐頭們。”
卡加斯惡聲惡氣的對守在裂口的莫格萊尼呵斥道:
“別搶了我的樂子!這是由我守衛的角鬥場!你們每人最少得殺夠100個惡魔纔有資格從我這裡離開!
布萊克,承蒙你關照那麼久,我允許你可以欠我一個。
滾吧!
爲了取悅我,努力廝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