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爾薩拉斯有專門的港口給商人使用,就在銀月城海岸,來自各國的商賈在那裡靠岸,很方便就可以把自己的貨物運到銀月城的集市區售賣。
當然,走海路與高等精靈做生意是很愚蠢的行爲。
因爲奎爾薩拉斯和人類王國在陸地上是接壤的,而且並不禁止雙方商業互通。
人類和精靈的貿易大多數都在陸地上進行。
洛丹倫王國因爲近水樓臺的緣故,在和精靈的貿易中攫取了鉅額的利潤,這也是洛丹倫能成爲人類第一強國的重要原因。
而除了民用港口之外,精靈們還有一個大型軍港,不過不在東大陸主體,而是在遠離大陸的一處島嶼上。
那裡叫逐日島,是高等精靈的聖物太陽之井所在地,奎爾多雷那支著名的陽帆艦隊就常年駐紮在陽帆港口。
他們負責拱衛奎爾薩拉斯的海疆,同時作爲太陽之井防禦體系的一部分。
不會有人蠢到通過海路進攻奎爾薩拉斯。
不僅僅是因爲晨鋒艦隊的所有船都是魔法戰艦,更因爲高等精靈們著名的“雷諾班迪爾·疆域守護者”結界,也能在大海上展開。
一旦結界展開,被擋在海域之外的入侵者,就只能成爲鳳凰法師們的活靶子,甚至都不需要艦隊出動來解決問題。
根據風行者媽媽的說法,儘管高等精靈的海軍建立時間很早,而且紙面數據非常強大。
但精靈海軍們的實戰經驗卻少得可憐。
因此,在高等精靈們有史以來所有的大型戰略規劃裡,很少會出現海軍的影子。顯然精靈軍方高層對於自家海軍的底細,還是相當清楚的。
總結來說,那是一隻“存在艦隊”。
其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製作出足夠大的戰略威懾,以此來向潛在的敵人證明精靈們在大海上“優勢很大”。
同時讓國民們相信,在必要的時候,他們能得到來自自家艦隊的保護。
“但即便如此,就依靠你現在那羣手下和你擁有的破爛船,我們的陽帆艦隊和其上的晨鋒軍團依然能在接舷戰發起前,就用他們裝配的魔法武器,將你們這些海盜輕鬆送入海底淹死。”
隨着小木船晃晃悠悠的靠岸,風行者媽媽跳到永歌森林外圍的沙灘邊,她看着眼前這片熟悉的森林,對身邊跟上來的布萊克說:
“在你真正強大起來之前,別打奎爾薩拉斯的主意。”
“我說,導師你這個矛盾的心態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自我開解?”
布萊克倒是無所謂。
來自導師的警告他已經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他從懷中取出一份永歌森林的地圖,攤開用基爾羅格之眼看了看。
又擡頭說到:
“在雷諾班迪爾結界被完全摧毀之前,我是不可能主動跑過來找罪受的。
但反過來說,一旦戰爭發生,結界被毀,我都不需要來,你的人民們就要主動送上禮物交好我,免得我跑來趁火打劫。
奎爾薩拉斯從來都不是我計劃中的重點。
這裡在整個世界範圍內只是個邊緣之地,尤其是在大海海權的爭奪戰中。
一旦我穩固了我在北海海域的海權,那麼奎爾薩拉斯這處突出東大陸之外的半島的戰略價值,就完全是零。”
“嘎”
烏鴉的叫聲從高空響起。
布萊克擡起手腕,讓自己的信風烏鴉精準的落在手臂上。
剛剛他通過獵人技能“野獸之眼”,連接到烏鴉的視覺中,把周圍整個一片森林的情況都已經摸得清楚。
心中直說這些德魯伊真是有些手段。
他單純使用獵人的野獸盟約去感知,用獵人技能去測試,這隻烏鴉在他的感官裡就真的是一頭貨真價實的野獸。
希薩莉·黑鴉把烏鴉的各種習性僞裝的惟妙惟肖,甚至連壞心眼的布萊克專門找來的胖蟲子都照吃不誤。
這股“專業”的姿態,讓海盜肅然起敬。
這纔是情報工作者應該有的工作態度,真該讓老加尼和自己麾下的無冕者們好好來看看學學。
“我要先去一趟金劍莊園,安排點事情。”
布萊克取出幾枚瓜子,放在手心,犒勞一下自己乖巧的“烏鴉使者”,又對身旁的莉蕾薩將軍說:
“導師你是和我一起去,還是自己先去風行者莊園?說真的,我覺得如果這事你自己能搞定,那我就不用參與了。
我來奎爾薩拉斯畢竟是有正事要做的。”
“這是什麼話?”
風行者媽媽不滿意的說:
“我的事就不是正事?你先去見你的姐姐吧,我在森林裡轉轉,今晚午夜在風行者之塔外和你匯合。”
“好。”
布萊克吹了個口哨,角鷹獸蒼穹鳴叫着從天而降,繞着海盜轉了幾圈。
在布萊克翻身上鳥後,他又揮了揮手,讓自己的狼和熊在森林裡自由活動,自己去打獵填飽肚子去。
隨着角鷹獸起飛那一刻,海盜抓着繮繩,突然回頭對帶着自己的魔刃豹,從沙灘走向森林的風行者媽媽說:
“導師,雖然這話不該說,但你要明白自己的立場,別做一些會讓我感覺到困擾的事。我衷心的希望您能如來時一樣,陪我回去。
在狩獵技巧上,我依然需要您的教導。
但我討厭白跑一趟。
所以今天晚上,無論如何,我一定會帶走一個死去的風行者。”
說完,角鷹獸載着壞心眼的海盜飛入森林。
也不高飛,就貼着森林飛行,免得被永歌森林駐紮的遊俠發現端倪。
幸好提前從風行者媽媽這裡獲得了遠行者軍團的駐紮營地位置,不至於讓海盜一頭扎進精靈遊俠的包圍圈裡。
而莉蕾薩·風行者目送着自己的弟子消失。
她摸了摸背後的戰弓,又看了一眼自己斗篷邊緣新增加的幾個破口,這是兩天前的那場“測試”留下的痕跡。
布萊克在他的北地之行裡獲得了新的力量,風行者媽媽已經感覺到自己在單純的技巧層面,已經很難壓制自己的弟子。
布萊克很尊重自己。
莉蕾薩將軍一直能感覺到這一點,她也知道海盜有個很特殊的習慣,他在和長輩切磋的時候,從不會動用全力。
這就意味着,在戰鬥技巧層面,自己的弟子很可能已經青出於藍。
如果自己壓制不住他,那就意味着,自己的女兒們同樣不能。
而儘管布萊克還沒有真正晉入傳奇力量,但海盜那些奇奇怪怪的能力,風行者媽媽非常清楚。
假如戰場在納格法爾號上,自己的女兒們就算一起上,哪怕有家傳戰弓薩斯多拉,恐怕都...
“嗷”
魔刃豹女王米奧妮克斯似乎感覺到了主人浮動的心神,它低聲嗚咽,又擡起頭,在風行者媽媽的手臂上撞了撞。
那雙閃耀着魔力的大眼睛似乎是在說:
別怕!我會保護你。
“唔,傻乎乎的米妮。”
莉蕾薩將軍笑了一聲,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寵物的腦袋,輕聲說:
“能被打敗的,永遠不值得畏懼,我怕的可不是戰鬥,我的小傻瓜。算了,多想無益,走吧,我們回家去看看。”
---
“臭狐狸!不許跑!這是第幾次了!”
金劍莊園的正午時分,芬娜·金劍正提着一把微光長劍,在莊園裡追殺那頭上躥下跳,時不時跳入隱匿的藍色狐狸。
那頭討厭的動物又一次毀掉了母親最喜歡的魔法鬱金香,這還是在芬娜三令五申的情況下。
它肯定是故意的。
而且這一次它的行爲更惡劣,只是把漂亮的花咬下來也不吃,撒的遍地都是,絕對是在故意挑釁。
今天非剝了這頭畜牲的皮不可!納薩諾斯也別想護住它!
“唉唉唉,有話好好說啊。”
跑來做客的瑪瑞斯也跟在芬娜身後,一臉焦急的勸說道:
“它就是一頭頑劣的野獸,你一個精靈和它生什麼氣啊?我賠!我賠還不行嗎?”
“你賠的起嗎?”
芬娜另一邊的人類姑娘凱特琳·魯因維沃爾手裡也抓着一根掃帚,幫着自己的芬娜姐姐圍堵那頭可惡的狐狸。
她叉着腰,對瑪瑞斯大叫到:
“金劍阿姨的鬱金香可是她用魔法親自培育的,在其他地方根本找不到,是她最心愛之物。你完蛋了!瑪瑞斯,泰瑞納斯王也護不住你。
而且你那頭該死的狐狸還在我的枕頭上...可惡!今天一定要把它抓起烤了吃掉!”
“汪汪汪”
在一旁樹蔭下樂樂呵呵的啃着大骨頭的冠軍犬荒蕪,這會看到臭狐狸倒黴也興奮的吼叫起來。
自從主人把這頭臭狐狸領回家後,它的家庭地位就直線滑落。
主人肯定是沒錯的!
所以都是這頭臭狐狸在其中干擾原本和諧的主從關係,很聰明的皇家獵犬巴不得這無事生非的臭狐狸倒黴。
這會乾脆撲上來,堵住了臭狐狸逃跑的最後路線,讓那狡詐的混蛋被兩個憤怒的女人和一條狗死死的堵在了花園角落裡。
但電爪毫不畏懼。
它那張狐狸臉上露出狡黠的表情,漂亮精緻的雙爪彈出爪子,一絲絲電弧在爪子上纏繞着,它似乎對這場惡作劇引發的結果非常滿意。
已經做好在這處莊園裡大鬧一番的準備了。
開玩笑!
它當年可是在暮色森林和老加尼玩過“捉迷藏”的靈魂獸,在隱匿這一方面,它根本不虛。只要它想藏,眼前這個憤怒的戰士和蠢貨獵狗,根本別想抓住它。
在兩個女人和一條狗從三方逼過來的時候,藍狐狸電爪發出古怪的叫聲,朝着最弱氣的,手持掃帚的凱特琳那邊縱身一躍。
讓熱鬧的狂歡開始吧!
它心中如此想着,在大尾巴的搖晃中,整個修長的身體跳入靈魂行走的陰影消失不見,氣得舉起劍的芬娜大喊出聲。
也讓擔憂的瑪瑞斯鬆了口氣。
然而,臭狐狸在下一瞬就樂極生悲,它躡手躡腳的繞過“包圍圈”,打定主意要衝進“防禦空虛”的金劍宅邸中,把那些收藏品都摔碎聽響,讓今天的熱鬧升級。
結果剛衝出花園一瞬,就感知到了一隻大手從天而降,毫無徵兆的扣在了它的脖子上。
在電爪的尖叫掙扎中,那帶着藍色印璽和兩隻顏色古怪的戒指的手,就把它硬生生從靈魂行走的隱匿位面給抓了出來。
“嗷嗷嗷”
靈魂獸電爪大爺什麼時候遭受過這種粗暴的對待?
它被抓起來的一瞬就激發電流,像是個大耗子一樣涌起電漿,狠狠轟在敢接觸自己的無知人類的手指上。
但卻連布萊克的暗影護甲都沒擊破,更別說攻擊到那30秒刷新一次的薩瓦里克護盾了。
“喲,這隻胖狐狸差不多有一條狗那麼大了,能長這麼大的狐狸真是少見,它烤起來味道肯定不錯。”
布萊克以一個瀟灑的姿態,斜靠在花園邊的一棵樹上,單手提着不乖的電爪,再用手指狠敲了一下它的狐狸腦袋。
禁錮利刃效果發動。
頑劣的靈魂獸沒有通過檢定,當即陷入失去視野的五秒昏迷之中,四肢腦袋都低垂下來,舌頭漏出嘴巴之外,大尾巴還在一抽一抽的。
真和快死了一樣。
“你動作輕點!”
瑪瑞斯如所有寵物遭到威脅時的合格獵人一樣,又像是看到了被劫匪挾持的家人,他的聲音這一刻非常緊張。
生怕布萊克這貨下手沒輕沒重,把自己的寶貝蛋給掐死了可怎麼辦?
“你這段時間,到底給它喂的什麼鬼東西?”
布萊克隨手把昏迷的電爪丟給自己的兄弟,他疑惑的說:
“你的靈魂獸怎麼這麼弱?不應該啊。嗨,芬娜,最近過得好嗎?我送你的生日禮物收到了嗎?喜歡嗎?
這麼久不見,爲什麼不給我個擁抱呢?”
海盜咧着嘴,裝模作樣的張開雙臂。
他本沒打算得到芬娜的迴應,畢竟,精靈嘛,都是含蓄的。但下一瞬,金髮的半精靈丟下手中的劍走上前,大大方方的給了布萊克一個擁抱。
這個動作把旁邊舉着掃帚的凱特琳都看呆了。
這個神秘的男人是誰?
莫非是芬娜姐姐的...
不會吧?
“喂,你。”
海盜愣了一下,隨後笑着拍了拍芬娜的肩膀,在姐弟相見之後,他又回過頭,對正緊張的查看着自己靈魂獸的納薩諾斯·瑪瑞斯說:
“趕緊去收拾一下,把頭髮整一整,洗個澡,換件衣服,噴點香水,記得用黑玫瑰香氣的。下午和我出去一趟。”
“幹嘛?”
瑪瑞斯擡起頭,疑惑的反問了句。
布萊克撇了撇嘴,說:
“本大爺的偉大事業,現在需要你做出犧牲了,瞧,這套帥氣的禮服和黑玫瑰花我都給你帶來了。”
“今晚啊,我需要你,去色誘希爾瓦娜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