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徐志之死(二)

到了晚上,這個學校十分安靜。刻着“無名”的那個石碑上還殘留着乾涸的血液,恰好流經了字的所有筆畫。

學校裡的學生在戰爭結束後,由那些士兵用飛機轉移走了,儘管他們目睹了美國士兵的兩次失敗,甚至是尼爾少校死了,他們也仍未去支援或移動,因爲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軍人的世界是殘酷的。

美國**,一個金色頭髮的少年坐在辦公桌上,金色的燈光遍佈了整個房間,顯得十分富麗堂皇。他點了根菸:“尼爾這個蠢貨,不過是來華夏混功績。真以爲自己有多大本事。”他看着窗外的景色:“看來,這個地方很不太平啊。”忽然,他腦海裡閃出一段畫面,那是他在一個宮殿般的地方,一個黑髮少年和他正在裡面追逐,倆人十分開心。

郊外的一座山上,山面朝“無名”學校,從這裡看,那座學校的自動光亮裝備已恢復,學校裡,看起來充滿光亮。一個身穿黑色夾克的少年站在上面,他的後面有一塊墳墓,墓碑是一塊鋼鐵上面用激光刻下了這個人的名字——徐志。

“叔,你現在俯視着這個學校,它永遠是屬於您的,交通大學的石碑雖然被美國人毀了還命令你刻了無名這兩個字,但你看,那個傀儡校長已經不在了,你安心地在這裡看着它吧。”李耀面無表情地說道。

“叔,你還記得嗎,三戰爆發後,我和母親逃亡到中國,無依無靠,三天沒吃東西,三天未眠,只用一點髒水維持生命,是你帶人拼命地找我們,找了我們10多天才找到,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你,你穿着一身黑色風衣,後面一羣穿着西服的人,你一點都不嫌棄我髒,把我抱起來,十分地溺愛。”說到這,他的話語有些顫抖。

“你知道嗎,那時,我覺得你真帥,而且第一次除了母親有了親人的感覺,我暗暗發誓我要和你一樣威風。”

“你那時還是雁塔區的駐紮司令呢,整天去打仗。”他說話已經有些哽咽。

“後來,你教我射擊和格鬥,但是對於格鬥我真的是不行,你笑着說沒事,叔教你些自保的。”

“咱倆一起還喝過酒,對着月亮舉杯暢飲,笑傲江湖。”

“咱倆還發過誓,要一起振奮華夏呢!你怎麼就這麼走了!”他大喊了出來。

“你回來!你不是還要證明給那四個老狐狸你還沒寶刀未老嗎!說話啊!裝什麼啞巴!啊!”他嘶啞地怒吼着,他的眼淚從眼底流出順着臉頰緩緩流下,

這是他唯一的親人,是他的力量,也是他心理的支撐。雖然眼淚廉價但眼淚卻是最好發泄情緒的手段,如果沒有失去過親人,也許,是感受不到的。

徐志一直保護着他和他的母親,雖然母親因爲一次意外而死,但是他看到徐志因自己未能救下他的母親跪倒在地狠狠地扇自己,一個司令能放下身段這樣做,可見他對親人的死的愧疚,雖然明明不是他的錯。後來,他便成了李耀唯一的親人。

“滴嗒滴嗒”突然,他手機響了,他使勁搖了搖頭調整情緒,才接了電話:“什麼事。”

“王大雷和葛二蛋已經被來的支援送回總部,所以就不用我了。”傳來李未央慵懶性感的聲音

“支援?來得可真及時啊。”他握緊拳頭,這支援說半個小時到結果打完纔來,明顯是故意的,他們要是來,也不用實施C計劃。徐叔也不會死。

“是啊,明顯是故意,但聽說咱們用11人鎮壓敵方300人,都大吃一驚,有一個老頭還問我你的情況。”

“老頭?崔梟?”

“大概吧,看那羣人的樣子,貌似地位非常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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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他也是五大理事之一,他和我叔是對頭。他問我情況,恐怕是問我死了沒,怕我威脅他的地位。”

“反正,我馬上過來。”

“不用,我過去,你在總部底下等我。”

“嗯。”

李耀掛了電話,他轉過身看着徐志的墓碑,鞠了一躬:“叔,我走了,你保重,我會好好活下去。”

他從兜裡拿出一把柯爾特手槍,埋了起來,這是徐志生前最愛用的一把槍。

然後,轉身離去。

看着李耀離去的背影,只有孤獨與悲傷籠罩他。

總部

這裡幾乎與西安隔離,可以說不屬於西安管轄,這個地方整體呈半圓形,外圍用帶着超高硬度的合金保護表面還附有電流。

一個人正走向這個地方的大門,黑色的大門透露着殘酷之感。李耀的眼球四周帶有血絲,他走了一晚上纔到的這,他徹夜未眠,大門口的兩名華夏士兵發現了他,黑髮藍眼,他們一下就認出了這個人是誰,一個士兵連忙去扶他:“李耀?你怎麼一個人走回來了。”

李耀一把甩開他:“我能走。”他的聲音十分沙啞。

兩名士兵見狀便不再去阻攔他,任他走進總部。

“梟爺,李耀回來了。”他用耳機傳達道。

“嗯,知道了。”耳機那邊傳來聲音。

李耀到了總部底下,發現李未央坐在樓梯口睡着了,顯然也是打仗打累了,李耀向她一步一步走去,快到她跟前時,李未央突然睜開眼一下從腰間拿出那把光劍,對準李耀,眼神冰冷。光劍只差一點便刺到李耀。

一看,發現是李耀不由收下劍,呼了一口氣:“你還真是走回來的,我等你了好久。”

“你爲什麼要等我,困了就上去讓人給你安排個房間睡覺啊。”

“因爲我們是共犯,而且在哪睡都一樣。”

“是嗎。”說着他向總部走去,看着他有些不穩的步伐,李未央不由說道:“你還是先去睡一覺吧,看你眼圈的血絲。”

“我的事不用你管。”李要頭都沒回,繼續沿着臺階向上走去。

李未央冷哼了一聲:“徐志的死就把你刺激成這樣了。”

“你又沒有親人,你懂什麼!”說完他就後悔了,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於是停下看着李未央:“抱歉,我…”

李未央卻只是平靜地看着他:“是啊,親人,我早都沒有了,李耀,我比你失去的多的多,我度過了無數個人生,遇到過無數個人,但最後,我才發現,時間把我身邊的人全部抹殺了,留我一人不停地在世間徘徊。”

李耀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

“所以,你那點痛算得了什麼,李耀,契約時我就說過,王的力量最終會使你孤單,若想真正成王,拿出你的覺悟吧。”

李耀沉默,繼續向上走去。

李未央看着天空:“人生對於我來說,只是經驗而已。”

李耀走到了會議室,推開門進去看見4個身穿黑色西服的老頭正商議着什麼,見李耀推門而進後,四忍的目光統統轉移到李耀身上,一臉古怪。

李耀並沒有感到什麼不自在,而是一如既往的叫了他們一聲:“梟叔,傑叔,雲爺,五爺。”

這四個人中最胖的那個便是五爺,劉禪。留着光頭的是傑叔,王傑,一頭黃髮的則是雲爺,柳雲龍。至於崔梟則是戴着金色眼鏡框的那個消瘦的人。

本身徐志是這裡輩分最大的,但是如今他死了,這爭奪老大之名恐怕將要被一場血雨所洗禮。

那幾個人連忙笑了笑:“耀兒啊,沒受傷真是太好了,來來來,叔叔們爲你接風洗塵,小海!拿瓶酒過來”五爺對着門口負責保護的那人說道。

“耀兒,聽說你用11個人殺掉美國兵300人?真是我華夏的驕傲啊。”

“就是,老徐在天之靈也會很欣慰的。”

崔梟笑了笑:“對了,耀兒啊,老徐的屍體呢?”

李耀對於那些人只是謙虛的笑着應答,放崔梟提起這件事,他收起笑容:“我已經把我叔埋了”

“什麼,這就不對了,怎麼能隨隨便便就把老徐埋了,他是我華夏之劍的老大,現在是,以後也是,我們要辦得轟轟烈烈。”雲爺不滿地說道。

“哦?轟轟烈烈?是慶賀我叔終於死了,你們好篡權了嗎。”

“耀兒!怎麼說話呢!叔我是這樣的人嗎!”雲爺臉一沉。

李耀沒有理他而是看着他們所有人:“我叔請求援助的時候你們在哪,撐死半個小時就能抵達,結果兩個多小時了,仗都完了,你們纔來,是故意害死我叔嗎。”

他們四個人的臉都變得陰沉下來,崔梟說道:“李耀,你說話客氣點,美國士兵本身就是世界第一,我們被牽扯住了,難以支援。”

“呵呵,是嗎,我繳獲了敵方的雷達和通訊,怎麼沒發現一點你們派出的部隊的身影。”

“你…”

“無話可說了?呵呵。”

“住口!”五爺拿出槍對準李耀,李耀並不畏懼,他沒有動用Godo之力,他看着五爺,目光冷峻:“怎麼,要殺人滅口?呵呵,真是小人,有種你開槍啊。”

“你以爲我不敢?!”五爺怒吼道,被戳穿的心虛和李耀的嘲諷使他暴怒。

李耀一步步靠近他:“好,那就開槍吧。”

“你!”

這時崔梟突然“哈哈”一笑:“都是自己人何必呢,耀兒,你先下去吧。”

李耀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待他離去,雲爺冷笑一聲:“小兔崽子真以爲自己翅膀硬了。”傑叔點了一根菸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跟那老頭子一個樣。”五爺放下槍:“挺有魄力,剛纔我故意發火,他卻能那麼冷靜,這個孩子還用11個人殺光那300個美國士兵。真是個奇蹟啊”

崔梟擡了擡眼鏡:“這個孩子不能留。”

衆人聽聞後一下安靜了,雲爺看着他:“怎麼說也是老徐的侄子,可能是老徐的死對他打擊太大而已。”

“沒必要趕緊殺絕吧,再怎麼說,的確是咱們間接害死老徐。”五爺贊同雲爺。

“但是,要是他真的有了出息,再記恨我們,我們還能活嗎,而且現在他都能用11個人殺掉300人那未來呢。”傑叔贊成崔梟的觀點。

“但那11人是總部中最強的幾個,所以只是偶然而已。”

“若不在他還未成熟時殺掉他,將來只會越難對付,徐志對他來說非常重要,怎麼說,的確也是我們害死的。既然咱們已經走了第一步就要下徹底”

雲爺和五爺沉默。過了好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崔梟勾起嘴角:“這就對了”。

總部內部的醫院病房,李耀正在給王大雷削蘋果。王大雷嘆了口氣:“徐老走了嗎。”

“嗯。”

“我知道C計劃,肯定會有犧牲,我連我都包括在內,沒想到…”

李耀沒有說話。

“你把他埋在哪了。”

“能俯視學校的地方。”

“是嗎,那個山上啊。”

“嗯。”

另一邊雲爺正走在對面的過道,從那邊看着李耀喂王大雷蘋果不由嘆了口氣:“李耀啊李耀,你太過耀眼所以無法留下你了。”旁邊的保鏢低頭對他說了幾句話,他點了點頭:“就那麼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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