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杏和李瑾瑜並肩站在京城南郊的一處密林中,青杏躬身跪倒在地:“屬下見過主子!”
“起來吧!剛剛我們說的話,想必你都聽到了。那個男人是誰?你整天跟在她的身邊,不會不知道那個男人才對。”李瑾瑜寒着一張臉冷冷的看着下面跪倒的青杏。
青杏搖了搖頭:“回稟主子,那個男子是雪國留在大曦的質子,名叫蘇宸,可不知什麼原因,跟小姐的關係特別的好,小姐也不知爲何答應要將他送出皇宮。這次恰好你們來,要不然她還不知該如何將他送出去呢!”
李瑾瑜點了點頭:“本宮知道了。原來是這樣。”他用手指不停地颳着自己光滑的下巴,若有所思,“她可曾說過什麼怪異話,或者是做過什麼怪異的事情?有沒有提起過雪國的事?”
青杏不解的看着他搖搖頭:“沒有,屬下從未見過小姐有如此反常的舉動。主子可要屬下監視小姐的舉動?”
“真的沒有什麼反剷麼?”李瑾瑜皺着眉頭反問道。
“真的沒有。就是小姐偶爾會在夜半驚醒,可屬下趕過去的時候,她又說沒事,只是做噩夢了。以前的時候這種事很少,可是現在這種情況越來越多,每天夜裡她幾乎都要醒來,醒來之後就是長時間的沉默,很久都不能入睡,偶爾也會一直坐到天亮。”青杏回憶着說道。
“恩,我知道了。你趕緊回去,保護好她的安全,如果她有什麼閃失,你也不用過來見本宮了。”李瑾瑜又恢復了一貫的神態,冷清的如同今晚的月色。
青杏向前走了幾步,說道:“殿下,你爲何不跟小姐說清楚,你是因爲真的想她纔到這裡來的,你根本不是因爲查探大曦的邊防部署,真的是因爲她纔過來的。你爲何不說呢?”
“好了,不要說了。”
“爲什麼不說,你何必苦了自己。況且小姐她,心裡一直都是有你的。如果,如果在這樣下去,她怕是要愛上軒轅靖了!”青杏大聲的喊着。
“回去!”李瑾瑜擺了擺手,制止她繼續往下說,他的神情越發的冷,似乎要將這
裡的一切都凍住一般。
“是!”青杏再次跪倒在地,行禮之後,定定的看着他,朝思暮想的他。
他的人一閃,消失在密林之中,獨獨留下青杏還在那裡搖頭,不知該爲他們慶幸還是爲他們感到悲哀。
青杏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注視着。
他們都是不平凡的男子,註定只能讓衆人仰視,可是對於蘇雪離來說這究竟是好,還是不好呢?
青杏再也不想,迅速朝着城中行去。
李瑾瑜一口氣跑出很遠,他站在高崗上看着京城中逐漸熄滅的燈火,想着她此刻正在他的牀上承歡,他的手不由得緊緊的攥了起來,就連指甲割破了手掌仍不自知。
他這次爲了見她,不顧父皇病重皇位有可能旁落的危險,不顧大曦重重陷阱,不顧衆人的反對偷偷地跟慕容煌和秦瀛來到大曦,只是爲了見她一面。
那天晚上也是爲了見她纔去了當初她們告訴他的小院子中,只是沒想到會碰上軒轅澈,沒想到他竟然也會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憤怒。
她是他撿回來的,這輩子都應該屬於他的,可爲何會成爲他的妻子?他有什麼資格讓她成爲他的妻子?有什麼資格!
他的手指甲深深地陷入肉中,血順着指縫一點一點滴落在土裡,消失不見,可他心中的憤怒,思念,愛恨在糾纏着,糾纏着如同藤蔓一樣瘋狂的生長,讓他失去理智。
春風吹動了他的長髮,而他仍舊矗立在那裡,望着京城中皇宮的方向,不曾動彈分毫。
他不知自己何時愛上了那個女子,也不知自己竟然愛的如此深。
直到父皇過來跟他商量,要讓蘇雪離去和親,他才感覺到心痛和震驚。
他不是沒有反抗,可父皇說了,想要成就大事,一切私人的感情都要放到一旁,尤其是兒女私情。犧牲一個女人不算什麼,等到將來他成爲天下的霸主,天下的一切都將是他的,那個時候他纔有能力將她要回身邊來,那個時候她才能讓她成爲自己的人,永遠的自己的人。
他聽信了這句話,
將那個女子推了出去,可現在事實告訴她,這個女人似乎離自己越來越遠了,遠的讓他摸不着。
他今日看了她才知道,他心底流淌着意思害怕的情緒,那種害怕顯然是太在乎,怕失去。
他堂堂一個冷血的太子,如今竟然也有害怕的時候,竟然也會愛上一個人。
他以爲,他的愛早已經葬送,早已經愛的麻木了,如今才發現,原來鍾情,並不是不可能,而是從未遇見心底的那個人,那個讓他無法自拔的人。如今碰上了,那個人卻從指縫中溜走,讓他抓不到。
失去她,也許從今天已經開始失去了她。
青杏剛剛說過,她可能會愛上軒轅靖。
軒轅靖,那個傳說中戰無不勝的年輕王爺,卻輸了那一場,讓他的父皇丟了性命。
他見到過那個意氣風發卻一頭白髮的男子,他承認,軒轅澈是一個值得愛的男子,可是站在他的這個角度上,他卻不希望她愛上那個男子。
今生今世都是他先認識了她,她是他的,從來都是。
可是想到她的身世,想到他策劃的一切,他的心再次被狠狠的抽痛。現在她頻繁的噩夢也許正昭示着她記憶的迴歸,但願這次帶來的枕頭能起到一些作用,讓她這輩子都不要想起過去的事情。
不要想起那些悲傷的的事情,也不要讓她憤恨自己。
他害怕她會恨他!
秦瀛不知何時悄然站在他的身後,沉聲說道:“殿下,天色不早,還是回客棧休息吧。殿下不要太擔心,阿離她,心中還是有你的,她會爲你做一切事情的。”
李瑾瑜苦笑,如果她真的想起五歲之前的那些事情,還會不會爲他做一切事情?
恐怕那個時候她恨不得剝他的皮,喝他的血吧!
“本宮要回瀛國去了,你們也不要逗留太長時間。”李瑾瑜吩咐完畢,像大鵬一樣,一甩身後的披風,眨眼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秦瀛本想留他休息一晚,想到他定然一偶自己的安排,所以未曾挽留,他也朝着京城放向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