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纏身

艾弗遜生長在充斥着暴力和毒品的地方,他的朋友也有不少參與其中,然而,他總能避免被捲入大麻煩之中。當然,這指的是1993年2月14日這個情人節之前。

這件事改變了艾弗遜的一生。那晚之前,艾弗遜被認爲是弗吉尼亞州的天才球員,並被視作靠自身努力改變命運的典範:作爲四分衛,他帶領橄欖球隊奪得州冠軍;作爲得分後衛,他帶領籃球隊奪得分區冠軍,並躋身州決賽。

但因爲那個晚上,艾弗遜走進了監獄。

那天晚上,艾弗遜和三個朋友在“環線”保齡球館與一羣白人少年發生爭執,並迅速升級爲50多人蔘與的鬥毆。球館的椅子成爲雙方的武器。雖然艾弗遜兩天後率隊以69比67戰勝漢普頓隊奪得分區冠軍,拿到進軍AAA級錦標賽入場券,但與此同時,漢普頓警方全面介入了這起導致三人重傷的鬥毆事件。據4位受傷的旁觀者證實,的確有一些高中黑人學生參與其中。

事件發生一週後,艾弗遜以場均31.1分、11個籃板和10次助攻入選《Parade》雜誌的全美高中籃球第一陣容。但僅過兩天,即2月23日,艾弗遜就因涉嫌鬥毆事件被捕。不過,貝澤高中仍然允許他參賽,他率隊擊敗了喬_史密斯(1995年NBA狀元新秀)領銜的摩利高中。此後,艾弗遜更加勇不可擋,帶領橄欖球隊奪得州AAA級賽事冠軍14周後,他又在籃球場上取得同樣成就。

然而,當喜悅趨於平靜時,公衆將視線集中到了鬥毆事件上。儘管事發錄像中沒有艾弗遜的身影,儘管他一再聲稱自己在事件開始前就離開了球館,儘管受傷的芭芭拉無法確認兇手,但是,有兩位目擊者證實,是艾弗森操起椅子打傷了芭芭拉。“上帝呀,球館的人都認識我,我怎麼可能在大庭廣衆之下用椅子傷人還滿不在乎呢?他們簡直是瘋了,我怎麼會襲擊一個小女孩,我寧願他們指控我打了一個男人。”艾弗遜無助地辯解道。

這起案件在漢普頓區引起了一場有13萬人參與的關於種族歧視的大討論。當地專欄作家大衛寫道:“在此之前,只有馬丁_路得_金的遇刺引起過如此大規模的種族問題大討論。”爭論的焦點在於,在一起牽涉50多人的鬥毆事件後,有4名黑人少年被捕,卻沒有一個白人。美國有色人種促進會的協調員認爲:“這太奇怪了,警方在衆多參與者中挑出幾個黑人少年,而且是家喻戶曉的人物。”

因爲當時場面混亂,弗吉尼亞州法院判處他們四人過失傷害罪,但原告方引用內戰時期的法律條款,稱艾弗遜等人應被判處“聚衆滋事致殘罪”。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此條款設立的初衷是保護黑人不受白人的傷害。對此,黑人公衆普遍認爲,如果是白人少年肯定不會被判入獄,藉此斷定主審法官是原告的朋友。但在法庭上有人證實,一羣白人少年在離開球館時遇到艾弗遜一夥,艾弗遜很囂張地挑釁,白人少年說不想惹事,但艾弗遜的朋友西蒙衝了上去。一位球館工作人員指認,艾弗遜用椅子砸傷了自己,還有數位黑人證實,艾弗遜是肇事者之一。“我只有坐在被告席上聽他們撒謊。我的意思是,在走進入球館的一霎那,我就和那幾十個人聯繫在一起了。”然而,艾弗遜的辯解在衆多證據面前顯得蒼白無力。

另外,艾弗遜的球星身份也幫了倒忙。作爲NIKE訓練營的5名MVP之一,他收到了NIKE公司提供的免費機票,以便能及時參加訓練營,但這給了公衆極壞的印象:艾弗遜無視法律,甚至有凌駕其上的感覺。因此,指控方引用了NIKE的廣告語“JUSTDOIT”,來提請陪審團判艾弗遜的罪名成立。

最終,年僅17年、沒有任何犯罪前科的艾弗遜在1993年9月8日被判聚衆滋事致殘罪。主審法官宣佈,判處艾弗遜15年監禁,緩期10年執行。這個判決打碎了艾弗遜所有的夢想,但堅韌的他沒有放棄:“沒有水電沒有食物,這些我都能忍受,但我不能接受莫須有的罪名,我不會就此罷休。”在農場,他的表現很好,當時的守衛比利回憶說:“他明顯和其他犯人不同,他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許多人都認爲他受到了不公的審判,包括我在內,但他從來都不抱怨什麼。”而艾弗遜在農場就知道:“有很多大學都不會再接受我了,但這也好,讓我清楚怎樣才能成功。”

幸運的是,三位律師接受了他的上訴案,最後地方官道格拉斯給予了寬大處理:中學畢業後才能參加有組織的比賽。另外,還有一個人看到了艾弗遜的與衆不同之處,她叫蘇_蘭波特,她願意無償擔任艾弗遜的家庭教師。在她的幫助下,艾弗遜沒有拉下課程,她回憶道:“這比坐牢更嚴重,幸好他能堅持來上課。他被賦予很多天賦,大家都知道他是個出色的運動員,其實他還是個藝術家、作家和思想家。”

在他假釋兩年後,弗吉尼亞州法院因證據不足撤銷了所有指控,他的檔案中也不會有任何關於此事的記錄。教練丹尼斯說:“如果有100個擁有和艾弗遜一樣天分的孩子,讓他們走和艾弗遜相同的道路,我相信沒人能挺過來,艾弗遜的韌性令人佩服。”

“我看到了生活的陰暗面,我不以爲恥,這告訴我要抓住機會,很多東西稍縱即逝。我還懂得了任何時候都要相信自己,要和命運抗爭。”艾弗遜說。

不久,一個人給艾弗遜的黑暗生活帶來了一絲曙光,喬治城大學籃球隊的教練———約翰_湯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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