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燃小石)淡淡地說道:“儘管黃金客的人一直沒有公開露面,但俺一直感覺他們就在俺身邊……儘管你是國姓爺的大小姐,但是在太皇太后那兒,你仍然啥都不是……在太皇太后眼裡,臺灣早就是囊中之物,遲早會回來的,她纔不會跟一個小黃毛丫頭做生意的……除非一種情況,她受到外來勢力的壓迫……當今世界,誰還能左右一個權勢熏天的女人……看來只有黃金客……另外,你不僅修煉了不死秘術,還修煉了抱玉術,所以……俺的人用讀心術讀不到你的心思……”
“你不愧爲黃金客一心想籠羅的人……你真的來自仙山?”
寶玉(燃小石)並沒有回答鄭小柔的話,反而輕柔地說道:“女孩子家家的,不要飛那麼高,小心飛得越高摔得越慘……下來,好不好?”
輕柔的話語後面,寶玉(燃小石)心中涌出的是一種臨近於絕望的悲哀……看起來令人心碎!
鄭小柔還想開口說話時,周圍的槍響成一片,飛在半空中的鄭小柔便向遠處飛了出去,帶出一路的血雨……
但是殷紅的血並沒有落向地面,反而向高空揚去,然後在半空轉了一道彎,又回到鄭小柔的身體裡。
“你何其狠毒……我鄭小柔不是你要娶的如夫人麼?”
鄭小柔一抖破碎的衣袍,居然像變戲法一樣變出一襲潔白的旗袍,飛了回來懸停在半空,說不出的詭異。
“俺毒麼?你吸掉了太皇太后安排的兩千一百六十名修煉不死秘術少女的精華,這算不算毒?你可能不知道,俺有一絕技,那就是聞香識人……俺在你身上聞到了很多女子的味道……你在崇禎和李闖王李自成他們身上下了黃金客組織最詭異的凝固之花,讓他們永遠走不出地下世界,算不算毒?你還私自給甄家第四代子孫傳授殘破的不死秘術,想讓他們都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算不算毒?就在十天前,你把太皇太后藏匿的十三處天幕之毒地點都傳信給了三藩王的吳三桂、耿精忠、尚可喜,想讓他們來搶奪,算不算毒?”
“哈哈哈……你們都不知道我鄭小柔這些年經歷了什麼,你就敢大言不慚說我歹毒……我六歲時就被扔到一個深淵裡,那裡屍橫遍野,除了屍體就是各種各樣的兇獸,爲了活下來,我吃腐爛的人肉,喝的是髒得不能再髒的血水……幸好我遇到了無名小哥哥,他帶領我們把自己變成了兇獸……九歲,我從那兒出來,還差一點兒被別人拐賣到妓院……哈哈哈……這個世界就沒有任何一個好人,包括你,賈寶玉。”
“儘管你天生神力,但你真以爲當年僅憑你一個六七歲的小丫頭就能對付那些能生劈猛虎的兇獸?你所說的那個深淵是不是叫神山煉獄場?哈哈哈……其實你也只不過是太皇太后的實驗品而已……而且你也不是真正的鄭小柔,鄭小柔在三歲那年就夭折了。”
“你……你撒謊!”
“俺並沒有撒謊……你看看這個……”說着,寶玉(燃小石)從懷裡掏出一本冊子出來扔給了鄭小柔。
“這是十三年前,太皇太后送進神山的少男少女名冊,上面明確記載,鄭小柔來自臺灣鄭家,已夭,找京城一普通老百姓家小女孩兒代替。”
鄭小柔看完冊子,憤怒地把冊子往半空一扔,便碎成片片飛花。
“我不相信……是你賈寶玉編出來騙我的,是吧?”
“俺並沒有騙你……你只不過是太皇太后訓練出來的又一個殺手,安置的又一枚棋子而已;同時也是黃金客佈置的一枚棋子……”
“哈哈哈……什麼棋子不棋子的……我就是鄭小柔……鄭小柔就是我……誰也無法改變……在場所有人都得死!”
鄭小柔一摔頭,頭上的髮髻便散開,眼睛瞬間變得血紅,白嫩的小手居然長出五寸長的指甲出來。
正在這時候,一把黑漆漆的大陌橫刀橫在了鄭小柔面前,半空中同樣懸停着一道人影。
是大師兄陳近南。
見到陳近南,鄭小柔使勁兒聳動着鼻子,瞪圓了眼晴,說道:“你……你是無名哥哥?真的是你麼?”
鄭小柔整個人都在顫抖,變身的身體也恢復了原樣。
“是的。”
“這些年你都去哪兒了?我找你找的好辛苦……還有,玉姐姐在哪兒?”說着居然流出了兩行熱淚。
“我……不知道。當年我們三人從深淵逃出來,她很快就被人接走了。”
“無名哥哥,我要殺了他們……”鄭小柔像一隻小燕子向陳近南懷裡撲了過去,但是在撲的過程中,左手卻瞬間長出了五寸的指甲。
指甲如刀便向陳近南的左腋下插了過去。
但是迎接她的是一把黑漆漆的大陌橫刀。
大陽橫刀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刺進了鄭小柔的左腋下……鄭小柔瞪着萬分驚恐的大眼睛,從半空摔了下來。
剛要摔到地面,卻被一雙白玉般的手接住了。
左腋下才是修煉“不死秘術”高手們的死穴。
鄭小柔的眼睛已經混亂了,抱着陳近南嗚咽道:“我……想不到……會死在……無名哥哥的懷裡……”
陳近南不說話,流出兩行清淚。
寶玉(燃小石)走了過去,鄭小柔把長長的指甲仲到寶玉(燃小石)面前,說道:“指甲……留給你了。其實我並不是壞人……真的不是……”
“俺知道……你仍然是俺的夫人,死後入賈家家譜。”
“謝謝你……平西王吳三桂的人可能已經到了夫子廟……還有耿精忠、尚可喜的人……這不是你最想要的結果麼?”
說完,鄭小柔便閉上了眼睛,永遠永遠閉上了眼睛。
陳近南把鄭小柔交給了寶玉(燃小石),兩人席地而坐,誰都沒有說話。
過了大概有大半個時辰,陳近南才說道:“在深淵,我沒有吃人肉。”
寶玉(燃小石)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抱着鄭小柔的屍體站了起來,輕聲說道:“走了,還有一場大戰等着俺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