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消失事件再次發生

鬼車--八、消失事件再次發生

八、消失事件再次發生

良辰美景確然是生了氣,扔下那句話之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的目光看着她們的身影在外面消失,然後回過頭來再看戈壁沙漠,我原以爲,他們在讓良辰美景生了如此之大的氣之後,一定會垂頭喪氣,後悔不迭。可是,待我回過頭來看他們時,心中暗吃了一驚,這兩個傢伙不僅沒有半點沮喪的表情,而且,似乎還有些得意。

他們的這種表情實在是讓我大大地糊塗起來。

我轉過頭去看紅綾,她也同樣是滿臉的迷惑,根本弄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時,我非常自然地想到了白素,如果她在這裡的話,我相信她一定會看出問題的癥結所在,她從來都是敏感的,尤其是事情涉及男女感情的時候,任何一點微小的變化,都不可能逃得過她的眼睛,何況,這件事實在是太明顯了。

後來,我在向白素介紹這件事情,講到這裡的時候,主動問過她。白素的因答讓我大感意外,我無論怎麼想,都想不到她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她當時說:“你們全都上當了。”

這話當然是可以理解的,白素說我們全都上當了,那也就是說,我和良辰美景都上了戈壁沙漠的當,我們所做的一切,全都在他們的設計之中。在當時,我絕對沒有絲毫上當的感覺。

我聽白素如此說,便問道:“何出此言?”

她並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道:“他們正在策劃一件什麼事,要讓良辰美景大吃一驚。”

這又是讓我詫異了,驚問道:“你憑什麼判斷他們是在策劃一件大事?你是不是已經想到了他們要做什麼事?”

白素笑了笑道:“這是一件什麼事,你已經知道了,現在卻拿來考我的判斷力,這不公平。多給我一些時間,我或許可以想到,但這沒有多大意思。”

我道:“至少,你應該說一下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說出來其實也簡單。”她道:“戈壁沙漠對良辰美景有一種特殊的感情,他們一定不會讓良辰美景生氣,如果良辰美景不生氣,他們似乎還有一線希望,將她們惹惱了,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這是最起碼的判斷,但是,事實上,戈壁沙漠是將良辰美景惹得生氣了,他們卻一點都不擔心,這就說明他們一定在策劃一件什麼事,只要這件事成功了,良辰美景對他們的看法就會來一個大改變。”

經她這麼一說,我簡直驚得說不出話來。

當時,我想得無比複雜的一件事,實際上的解釋卻又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任何一件看上去反常的事,都有着內在的正常面,只要找到了問題的關鍵,看起來非常之大的難題,簡簡單單就解決了。

這也許是我對感情方面的事知道太少的緣故,如果當時白素在旁邊,只要她將自己的判斷說出來,然後大家一合計,再弄清楚戈壁沙漠到底想幹什麼,那就完全不是一件難事了。

但實際上,我當時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麼。

在接下來的幾天中,我一直都忙着想從那輛車中找出古怪來,良辰美景也像是在賭着一口氣,全身心地投入。在這方面,查爾斯兄弟幾乎插不上子她們便負責安排我們的生活。

最清閒的當然就是戈壁沙漠了。我原以爲,第二天他們就會向良辰美景道歉,然後加入我們的行列,事實上我料錯了,他們似乎根本就不關心這件事,每天都到良辰美景曾經留連的那片海灘去曬日光浴,或者是去什麼地方遊玩,見到我們,也絕口不提鬼車的事。

有幾次,我實在忍不住,間他們,他們的回答卻是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態,真要把人給氣死。

最氣的當然要算良辰美景,她們便對我說:“跟冷血動物說這些話,還不如跟一隻貓一隻狗說,貓和狗還能通點人性。”

這話可以說是夠重了,我以爲他們會因此生氣,但實際上他們卻根本無事一般,甚至是相互一問一答起來。

戈壁間沙漠:“誰是冷血動物?是你嗎?”

沙漠道:“我不是,或許是你。”

戈壁說:“可能,不過肯定不是這輩子,上輩子是冷血動物,那是完全可能的。不過,一個人的上輩子是什麼,他自己又怎麼能夠知道?”

沙漠說:“你當然不會知道了,因爲你知道的就是那些機械,我也不知道,我研究的也是機械。”

“總應該有人知道吧?不是有人專職研究人的生命現象嗎?衛斯理應該知道。”戈壁這樣說過之後,便轉向我問道:“衛斯理,你說,我上輩子是什麼?”

我當時對這兩個傢伙非常生氣,因爲我知道他們一定有什麼瞞着我,卻又搞不清他們到底瞞着我什麼。我與他們的交往實在可以說有夠長時間了,而且,也可以說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一個人一輩子可能交非常之多的朋友,但到了我和他們這種程度的,還不是很多,我與他們之間的交誼,應該與溫寶裕是同一個層次的。

然而,這兩傢伙卻是十分的可惡,竟然根本不顧朋友之情,在這種非常別的時候,卻故意將什麼極其重要的事瞞着我。

見他們這樣問起,我便說道:“你們如果想知道的話,那倒是問對人了。”

他們聽我如此說,便立即問道:“快說,我們上輩子是什麼動物?”

我說:“你們上輩子是人。”

他們聽了,心中一喜。他們一定想到我會說他們是什麼特別的怪物,比如狡猾的狐狸、兇殘的美洲豹甚至是非洲的毒蜘蛛之類,卻沒料到我會說他們是人。

戈壁時沙漠說道:“我上輩子是人,真沒有想到。”

沙漠說:“我還以爲我上輩子是蜜蜂,真沒想到,我上輩子竟然是人。”一

我道:“你們當然應該想到的,任何一種動物,都比人可愛、只有人才是世界上最陰險最殘忍最狡詐最無情的。”

他們兩個同時驚呼了一聲,然後又同時道:“原來衛斯理是變得法子罵我們。”

戈壁首先問:“他爲什麼要罵我們?我們有什麼地方得罪他了嗎?”

沙漠說:“這不能怪我們,衛斯理的尖酸刻薄是出了名的,我們不得罪他,他想罵的時候也一定會罵。”

戈壁道:“說得倒是,他確然是這樣一個人。不過,無緣無故被他罵一通,總讓人覺得不痛快。”

沙漠應道:“那又怎麼樣?你也將他罵一通?你會罵嗎?”

兩個人又同時嘆了一口氣:“不會,看來,只能白挨這一通罵了。”

面對這兩個傢伙,我真是無汁可施,不過,有一點我清楚。在他們沉默的最初兩天時間裡,他們的心緒定然亂到了極點,因此,我們任何人同他們說話,甚至是良辰美景給他們畫花臉,他們都渾然不知,問他們話時,他們也是語無倫次。但現在,他們的心情已經平靜下來。這讓我覺得他們已經徹底地放鬆了自己,在等待着一件什麼事。他們到底在等待什麼?

這天的稍晚些時候,良辰美景跑到了我的房間,進門時,兩個人都是一臉的嚴肅,這樣的表情,在她們來說,可真是破天荒的了。在這個故事的一開始,我就介紹過溫寶裕對她們的評價,雖然說多少有些誇張,但也很能說明這兩姐妹的性格。可這一次,她們顯得如此嚴肅,那就說明事情真是不簡單了。

我讓她們坐下,然後問道:“你們想到了什麼?”

她們相互看了又看,卻有好一段時間沒有說出話來。

我有些不耐煩了:“你們到底怎麼了?良辰美景何時也變得吞吞吐吐起來了?這倒是天下一件奇事。”

她們又相互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同時說道:“戈壁沙漠……”

這兩姐妹說話,總有一種默契,誰先說誰後說,只要雙方交換一個眼神,就絕對不會弄錯。這次,她們卻異口同聲,卻又同時停止,這就說明她們少有地失去了默契。

我問道:“戈壁沙漠怎麼了?他們不是很好嗎?”

她們再次同聲說:“他們不正常。”

若論這幾天的表現,要說他們不正常,那實在是太冤枉他們了,這幾天,他們可說是再正常不過。但是,我也知道,這種正常之中卻有着什麼反常,因此很想聽一聽這兩姐妹對此是怎麼想的,於是說道:“他們有什麼不正常?我看他們是再正常不過了,倒是你們兩個,疑神疑鬼的。”

她們中的一個說:“正因爲他們太正常了,纔不正常。”

另一個道:“對呀,他們實在是太正常了。”

我故意裝着惱道:“你們都說的是什麼話?正因爲他們太正常了,纔不正常。這種話怎麼解釋?”

兩姐妹中的一個說道:“正因爲他們表現得像是什麼事都沒有一樣,纔會真的有事。我我覺得他們在搞什麼鬼,卻又想不清他們到底在搞什麼鬼。”

這一點,我當然也是想到了,但僅僅是想到這一點有什麼用?實實虛虛,虛虛實實是一種最高深巧妙的戰略,二戰時,盟軍在英吉利海峽故意擺上重兵,做出要渡海登陸的架式,僅這一招,就引得協約國大爲緊張,根本弄不清盟軍要搞什麼鬼名堂,結果,盟軍正是從這裡登陸成功。

當晚,我們雖然討論了一下戈壁沙漠正常中的不正常,卻是不得要領。

在以後的幾天中,我們仍然是一邊研究那些零件,一邊關注着戈壁沙漠的動向,十分令人氣惱的是,他們一如既往,什麼動作都沒有,除了玩,還是玩。

我們的研究可以說是一無所獲,在這種情形之下,我們不得不放棄了研究,然後通知戈壁沙漠,將那輛車裝起來。

當然,不要他們動手,我們自己也可以做到這一點。我之所以要他們動手,還有另一重想法,這些天,他們實在是太清閒了,讓他們動一動,說不定能從中找到什麼關鍵。

良辰美景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因此,在他們開始裝車的時候,我們幾個人一步不拉地跟在一旁,毫不放鬆地觀察他們的每一個動作。

我有一種想法,他們一定是發現了那輛車某一個零件或者部位不正常,找到了這一點,卻又故意不說出來,那是因爲他們另有打算。現在,讓他們裝車,只要他們之中的某一個接觸到這個零件或者部位,就可能會出現表情上的微妙變化,我們只要捕捉到了這種變化,便可以認定他們所找到的不正常在什麼地方。

專家到底是專家,他們的工作速度快得讓我們大大吃驚。

他們在裝那些零件的時候,一邊工作一邊相互說着話,似乎根本就沒有將這件事太放在心上。

我在一旁註視他們的工作,一會兒要注意他們臉上的表情,一會兒要看他們手上的動作,那實在是一件極其艱難的事,別的不說,就是他們那兩雙手,運動起來簡直就快捷無比,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在於着這樣一件工作時,動作會比他們更快。當時,我就想找到一種形容,比如說就像藝術家在彈鋼琴之類,但這樣的比喻形容他們的工作,實在有些不倫不類。

實在的情形是,他們的工作越來越接近尾聲,但他們的談話卻是越來越海闊天空,五分鐘一個話題,根本就不可把握,最可惡的是,他們根本就不涉及現在正在進行的工作,別說是現在進行的工作,就是有關汽車或者其他機械類,他們都不談,他們到底有着什麼樣的計劃,根本就讓人摸不着頭腦。

到了下午四點鐘時,這件事工作也做得差不多了,如果再加快一點工作進度,或是趕一趕的話,到天完全黑下來之前,車似乎是可以裝好的。這兩個可惡的傢伙卻在這時停了下來,說是他們累了,需要休息,剩下的事,明天再幹。

我和良辰美景交換了一下眼色,我們都意識到,問題的關鍵可能就在這剩下的工作上。在這同時,我們已經有了主意,從現在起,我們要緊緊地跟着戈壁沙漠,不能讓他們有任何單獨行動的機會。

作出這樣的決定當然是基於一種想法,我們都認定他們會在今晚的某一個時候悄悄地來到這裡,將沒有幹完的活接着完成,而這沒有幹完的一部分,正是關鍵的關鍵,也就是他們的秘密所在。我們要想拆穿他們的秘密,那就得在一個他們並不知曉之處,看着他們完成這項工作。

我也曾想過弄個什麼紅外線監測儀之類的東西來,但轉而一想,那樣做反而會弄巧成拙,因爲戈壁沙漠是這方面的專家,對這類監聽監測設備,他們的眼睛比電子監測儀更管用,而他們的鼻子,那簡直就比狗鼻子的靈敏度還不知要高多少。

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跟蹤他們,並且,設法對他們晚上的工作進行破壞,要讓他們將剩下的工作放在明天白天來完成,那時,他們在我們幾雙目光的注視之下,想搞什麼鬼名堂,也根本是不可能。

大出我的意料之外的是,當天晚上,他們似乎並沒有任何要去繼續工作的苗頭,吃過晚飯之後,甚至主動邀請我們一起到古堡中去散步,並且告訴查爾斯兄弟,說他們準備明天下午離開這裡,並且請查爾斯兄弟幫他們預訂後天的機票。查爾斯兄弟回答說這裡根本就沒有電話,若要預訂機票的話,必須派人直接去機場。

戈壁沙漠便說:“那就麻煩你,明天派一個人去。”

看這樣子,他們是真的準備走了?不可能,他們是不會就這樣走的,至少,他們不會讓良辰美景一直生着他們的氣。就算我的判斷不對,但良辰美景不會錯,她們與戈壁沙漠之間雖說不是戀人,但總會有一些別人所沒有的特別感覺。

作出這樣的判斷之後,我便與良辰美景商量了一下,我們同時想到在今天晚上要對戈壁沙漠進行監視。爲了做到萬無一失,我們進行了分工,上半夜由我和良辰值班,下半夜則是紅綾和美景。爲什麼一定要兩個人呢?我們也有一個考慮,戈壁沙漠如果下山的話,第一,他們一定需要車輛,所以,我們必須有一個人守在車庫之中。

古堡原是沒有汽車的,或者說除了那輛鬼車以外,並沒有其他機動車輛,現有的兩輛車,都是查爾斯和良辰美景他們帶來的,戈壁沙漠如果今晚要去山下,動用這兩輛車的可能性極大。

第二,因爲下山的路並非太遠,而且,他們動用車輛可能引起我們的警覺,步行下山的可能性也同樣存在,所以,我們需要有一個人注視着下山的路口。

在這件事上,我和良辰美景都失算了,一整個晚上,戈壁沙漠都在睡覺,第二天早晨起來時,我們四個人沒有一個是養足了精神的,而他們兩個卻精神飽滿。

吃過早點之後,戈壁沙漠又向查爾斯兄弟提起買機票的亭,查爾斯兄弟便安排了一下人下山,並要他開一輛車走。

當時,我也說不清爲什麼,堅決不同意查爾斯兄弟的這一方案。

戈壁沙漠要去買機票,我當然不能反對,但需要有一輛車離開古堡,我卻絕對不贊成。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樣做,或許是一種本能的反應,或許是因爲古堡中的車輛實在太少的緣故。

那時候,我有一種非常強烈的感覺,也許是頭天晚上太平靜了,纔會讓我想到許多別的事。我的感覺是現在到了最後關頭,戈壁沙漠如果真有什麼計劃的話,那麼,這個計劃就應該在今天開始實施。

爲什麼?我說不清楚,或許正如良辰美景所說,一切都太正常了,這種正常毫無疑問說明了一種不正常。到底是哪裡不正常,我卻說不出來。

良辰美景大約也想到了這一點,她們也堅決反對派一部車去買機票這件事。

因爲我們的一再堅持,查爾斯便改變了主意,讓那個人跟我們一起下山,然後自己想辦法去找交通工具。

我以爲,設法讓兩輛可行駛車輛中的一輛離開,是戈壁沙漠整個計劃中的一個環節,我打亂了他們的這一環節,他們一定會感到驚詫,可事實上,他們對這件事表現出的卻是不以爲然。

到達那個臨時搭起的工棚前,我們停好了車輛,那個被查爾斯派出購買機票的人獨自步行走開了,我們便繞過那條引水溝,到了那鬼車前。

戈壁沙漠並不說話,而是很快進入了工作。

這項工作本來就剩下不多,他們不到兩個小時便完成了。在這兩個小時之中,我們根本就看不出有任何的不正常,這又讓我大大的不解,完全弄不懂這兩個傢伙在搞着什麼鬼名堂。

他們將車裝好後,啓動了汽車發動機,讓發動機運轉着,他們似乎鬆了一口氣,然後對着查爾斯說:“行了,我們的工作完成了。非常抱歉,我們沒能幫得上忙,下午,我們就要離開了。”

他們邊說的時候,邊在車子的一邊洗着手上的油污。

我也是大惑不解,難道他們真的就這樣結束了?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我坐在一旁,一邊喝着水,一邊觀察着他們。

良辰美景走到我的身邊,坐下來,各自打開了一瓶水,她們也不相信會是這樣的結果,便小聲地問我:“他們到底要搞什麼鬼名堂?”

我擺了擺頭,表示對此一無所知。

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事情出現了變化。因爲我和良辰美景說話的時候,戈壁沙漠是在汽車邊的,這時,沙漠突然站了起來,走向了汽車的另一邊,而戈壁仍然蹲在這一邊繼續洗手。在沙漠到達另一邊的時候,戈壁突然站起來,以極快的身法鑽進了汽車,而沙漠則從另一邊推動着汽車。

我突然知道他們要幹什麼了,於是猛地跳起來,向前跑去。

但是,即使我的身法再快,也還是慢了一步,因爲當時我們有着幾公尺的距離,中間又隔着良辰美景(她們是背對着戈壁沙漠的)和一些工具,使得我的行動遲了幾秒鐘。就在這時,戈壁已經開動了汽車,而沙漠又以自己的力量推動着汽車向前走,速度很快便起來了。而在這時,我又犯了一個大錯誤,我見自己離車只有一公尺左右,便決定跳上車去。我當時估計,我這一跳,一定會躍上汽車的後蓋,我只要抓住了後蓋,他們就一定不能將我扔下。

實際上,我達到了這一目的,確然是躍到了汽車的後蓋上。

然而,戈壁沙漠似乎對此早有預料,就在我剛一落下時,沙漠已經鑽進了汽車,而戈壁卻在這時猛打方向。我在躍上後蓋的那一瞬間並沒有抓住任何東西,因而,戈壁打方向的時候,汽車擺動的慣性便將我摔了下來。

事後,我在檢討自己的時候,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我太自負了,而且也太性急了,將行動的時間提前了幾秒鐘,如果我再向前跑幾步,然後再向車後蓋跳去,那時,汽車的速度還沒有完全跑起來,而我也離汽車更近,便可以一躍成功了。

非常悲慘的是,我被他們扔了下來、

待我從地上爬起來時,已經不可能憑着人力追上他們,我於是大喊:“快,上車,追。”

我們於是分別躍過了那道引水溝,向停在路邊的兩輛車跑過去。

這時,我們當然已經知道戈壁沙漠的計劃是什麼了,他們決定親自試一試,看這輛車到底是不是有着突破空間阻隔的能力。同時,我也意識到,早晨我不讓查爾斯派走一輛車這件事是誤打正着,做對了。有時候,人的特殊敏感是非常正確而且有用的,在任何時候,如果出現了一瞬間的靈感,就一定要緊緊地抓住,千萬不要對此表示懷疑。

戈壁沙漠他們的行駛路線並不是公路,而是公路邊的一塊平地,他們必須向前行駛五十公尺,纔是那座石板搭在的便橋,可以供他們駛過那條引水溝。這一段距離對他們的車速影響極大,車子在那塊地上行駛的速度雖然比人跑要快得多,但也爲我們爭取了時間。

我們跑向路邊的車子,我和良辰美景跳上了那輛性能比較優越的豪華車,而查爾斯兄弟和紅綾則上了另一輛車。我們發動車子後,便向前方那處可以通過引水溝的便橋奔去。我當時想,只要我能夠先一步到達那裡,便可以將車堵在前面,不使戈壁沙漠的車子回到公路上。他們的車回不了公路,他們的計劃當然就無法實現了。

然而,真正是人算不如天算,當我的車離那裡還有十公尺左右時,我目測了一下,如果我仍然以現在的速度或者略快的速度一直衝過去,那麼,其結果定是兩輛車撞個正着,那時,因爲我們的車是直衝過去的,而戈壁沙漠的車卻是橫着,一撞之下,定會將那輛車撞翻,後果將會十分嚴重。

良辰美景顯然也意識到再爭下去,只能是這樣的結果,便在一旁對着我喊:“減速,快減速。”

我一腳踏在剎車上,車輪和地面劇烈磨擦,產生非常刺耳的聲音。

我們減速了,而戈壁沙漠卻根本沒有減速,結果,他們的車子在我們的前面衝上了公路,並且以越來越快的速度向前駛去。

這一減速,使得兩車之間的距離加大,無可奈何,我只好再次加速,向他們追趕而去。

這時候,兩車的距離不會超過二十公尺遠,而且,我所駕駛的車子,在性能上要比戈壁沙漠那輛優越得多。我記得戈壁沙漠說過,他們那輛車的最高時速不會超過一百二十公里,而我現在這輛車卻可以突破一百八十公里,有着這樣的速度差距,我不相信不能緊緊地咬住他們。

儘管我已經在不斷地加速,可良辰美景還一個勁在叫着:“快,快。怎麼回事?這輛車怎麼回事”

她們感到吃驚是因爲前面那輛車的速度快得驚人。

我也感到事情不妙了,因爲是我在駕駛車輛,我知道被我駕駛的這輛車目前的速度已經接近每小時一百五十公里,而且,正在加快,這樣的速度,原應該在極短的時間內追上前面的那輛車纔對,但實際上,我們兩輛車之間的距離去始終沒有縮短。在這時候,我從後視鏡中看了一眼查爾斯那輛車,他們已經明顯地越拉越遠了。這說明我這輛車的速度是正常的,而前面那輛車卻在超水平發揮。

幾分鐘之後,我這輛車已經達到了最高時速,與前面那輛車的距離確然是在縮短,但這種縮短卻極其的緩慢,慢得讓人難以置信。

見到這種狀況,良辰美景便叫了起來:“那兩個傢伙真是可惡,他們沒有說真話,那輛車的最高時速根本就不止一百二十公里。”

那輛車此時的時速確然是不止一百二十公里,但我並不認爲戈壁沙漠在這件事情上說了假話,因爲我也曾經研究過這方面,而且,我也不承認我在這方面是外行。實際的情形卻是一輛根本就不可能跑出一百二十公里時速的車子,現在出人意料地跑出了一百六十公里以上的時速。

或許有人認爲這是根本不可能的情形,但事實又擺在這裡,我也不相信,但那輛車確然像是發了瘋一般,簡直不是跑,而是在飛。

再往前開的時候,有一個上坡,我知道機會來了,便絲毫不肯放鬆地向坡上衝去。戈壁沙漠的那輛車車體要大許多,而且也要重許多,上坡時遇到的阻力也會更大,這對於我來說,絕對是一次機會。

我的腳緊緊地踏着油門,汽車瘋了一般向坡上衝去,快接近坡項時,我估計兩輛車之間的距離絕對不會超過十公尺。

然而,就在這時,極其意外的事情出現了。

我駕駛的車子衝上坡項的時候,見到前面那輛車尾燈閃了一下。待我們再看時,前面卻是什麼都沒有了,那輛車竟然在我們前面十公尺左右的地方突然消失了。

衝下那段二十多公尺的坡路,又向前跑了十餘公尺,我纔將車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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