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絲連成長線,雨勢漸大,如一層層薄紗籠罩在古鎮上空。
道教總壇層層疊疊的屋檐被雨水打溼,匯成小溪的雨水順着凹槽落下,輕敲石板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
一道身影突然從疊加的屋檐上竄出,如凌空灰鶴般向下滑翔,疾速向鎮外衝去。
看着被衆人團團圍困的乾尊雙腳一蹬躍上房頂,趙凱咧了咧嘴,驚訝的喊道:“空中飛人?”
話音未落,又有數道人影飛身而起,向逃跑的乾尊追去。
拉希姆和釋雲禪師首當其衝,這並不出乎趙凱的預料,畢竟兩人之前已經展現出了超凡的實力,既然道教的乾尊可以飛檐走壁,伊斯蘭教和佛教自然也應該有與之匹敵的強者。
鮑威爾緊隨其後,這讓趙凱有點難以接受。
和鮑威爾相處多日,根本看不出他有異於常人之處,更何況在活死人偷襲基督教營地的時候鮑威爾顯得十分驚慌,趙凱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傢伙竟然隱藏了實力。
之後是逍遙子和雷明子,這兩人的身法與乾尊十分相似,顯然所學工夫出自同門,甚至他們有可能還是同一個師父。
讓趙凱有些詫異的是那位坤尊師太,因爲按照他的想法,坤尊應該是所有人中武藝最高強的,畢竟多有武俠小說裡出現的老者都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可坤尊卻並未起身,而是坐在椅子上紋絲沒動。
道教其他首領神情各異,有人也站起了身,卻聽到坐在角落裡的坤尊突然開口道:“道教其他人不許離開此院,違令者殺無赦!”
伴隨着響亮的口號聲,所有道兵迅速移動位置,他們不僅將各教派首領團團圍住,甚至還持刀兩兩相對,連自己人也都監視了起來。
趙凱這才知道,原來坤尊留下來是爲了主持大局,乾尊和道兵統領雷明子相繼離開,此時唯一能穩定住局勢的人非她莫屬。
“我也想去看看。”
李彥哲回頭望向被趙紅梅和薛雨晴保護在中間的何秋雪,何秋雪點了點頭,接過他摘下來的步槍,然後李彥哲便在衆人無比驚訝的目光中跳上房頂,一路飛奔着向遠處遁去。
“我眼睛是不是出了什麼毛病?”
趙凱走到趙紅梅身邊,嘴裂的更加嚴重。
趙紅梅白了他一眼,沉吟着道:“他是你朋友,如果連你都不知道的秘密,我更不會知道。”
衆人紛紛望向何秋雪,小妮子學着李彥哲的樣子皺了皺秀眉,猜測道:“這應該是在他死亡後獲得的能力,他說過早晚會把事情經過告訴給大家,所以請你們耐心等待,終有一天會真相大白的。”
大家不再追問,趙凱突然長出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原來你也不知道,這樣我心裡就平衡了。”
何秋雪立即回道:“我是他女人,你和我爭風吃醋算哪門子事?”
一句話說得衆人捧腹大笑,就連趙紅梅都用手指颳着俏臉,對趙凱做了個丟臉的手勢。
遠處有雷聲傳來,雨勢卻逐漸變小,烏雲也變得越
來越薄,東方的夜空上隱約出現了一抹淡淡的亮光。
日出將近,乾尊卻朝着西方的黑暗疾速飛奔,像是要努力融入到即將消散的黑暗中去。
“給我留下吧!”
一條細長的軟鞭向他腳腕抽來,拉希姆憑藉非凡的速度超過釋雲禪師,在乾尊逃離古鎮前追了上來。
藍光閃過,拉希姆的進攻雖然被乾尊的護盾抵擋,卻仍然腳下微滯,被一直追趕的釋雲反超,擋住了他的去路。
逍遙子等人紛紛踏空而至,他們落在周圍的房頂,把乾尊團團圍住。
乾尊腳踏屋檐,掃視了一眼衆人,沉聲道:“大家都有護盾在身,既然誰也傷害不到誰,又何必苦苦相逼?”
鮑威爾殺氣逼人的道:“你殘害我教無數信徒,我是絕對不會讓你離開的!”
乾尊看了他一眼,見他咬牙切齒的樣子,嘲笑道:“如何把我留下?用你的牙咬嗎?”
這句話給鮑威爾氣得夠嗆,可他也知道暫時拿乾尊沒辦法,只能氣急敗壞的跺了跺腳。
“別和他廢話,他是想找機會瞬移。”
李彥哲飛身而至,剛纔他遠遠見到乾尊身邊有藍光閃過,這讓他想起了大地神教的神使,如果乾尊施展瞬移躲藏起來,再想抓住他就難了。
被李彥哲說穿了自己的意圖,乾尊並沒有太過驚慌,他輕蔑的看着李彥哲道:“在傳送前我還能施展數次防護罩,偉大的救世主先生,你能奈我何?”
地內人的瞬移裝置大同小異,除掉剛纔被拉希姆引發的防護,他在使用瞬移之餘至少還有三次發動光盾的能量,即使衆人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在他使用瞬移前連續對他發動三次進攻。
正是因爲如此,他纔沒有盲目瞬移,而是在尋找最恰當的隱藏地點。
可是他卻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種東西叫槍。
爲了避免礙手礙腳,李彥哲在離開院子前把步槍交給了何秋雪,不過他兜裡還揣着自己的配槍。
這支槍在李彥哲死亡的時候一直保存在何秋雪身上,作爲自己男人的遺物,何秋雪每天都要對它進行擦拭保養,所以它一直處於隨時可以使用的良好狀態。
一連串清脆的槍聲響起,李彥哲把整個彈夾的子彈一股腦的打了出去。看着乾尊身上不斷閃耀的藍光,他輕聲笑了起來。
“如果發動瞬移,你的防護罩可以承受四次進攻。”
李彥哲停頓了一下,默默計算了一番道:“如果不發動瞬移,你的防護罩最多可以開啓三十九次。”
衆人驚奇的望向李彥哲,瞬移後只能使用四次防護罩,這件事大家都很清楚,畢竟防護的次數比較少,他們可是通過實驗測算出來。
可是在不使用瞬移的情況下能夠開啓多少次護罩,這件事他們都不清楚,卻沒想到會從李彥哲嘴裡聽到確切的數字。
“果然是救世主,厲害!”
拉希姆對着李彥哲豎起大拇指,然後對衆人道:“一起上!”
衆人紛紛撲向一臉迷茫的乾尊,
伴隨着閃耀的藍光,他們這些配有地內人裝置的各教首腦混戰在一起。
乾尊面對着四面八方打過來的拳腳,心裡都快被氣炸了。
他沒想到那個被稱爲救世主的毛頭小子會如此陰險,竟然用熱武器連續激發自己的光盾,讓剩餘的能量無法啓動瞬移,從而使自己陷入圍攻中。
還好自己的保護層次數還有大量剩餘,否則在這種防不勝防的情況下,他早就被衆人打成肉餅了。
“既然你想讓我死,那你也別想活!”
想到李彥哲是唯一一個沒有光盾在身的人,乾尊立即拿定了主意。
他憑藉着光盾硬挨衆人幾次進攻,找準機會突然衝出包圍圈,向站在十幾米外屋頂上的李彥哲衝去。
李彥哲像是早已預料到他會如此選擇,在他撲來的瞬間疾速後退,在後退的同時腳尖點起一塊瓦片,對着乾尊迎面踢去。
藍光閃現,碧瓦化爲碎片,可李彥哲卻藉着這個機會向後連退數米,跳到了另一間房子的屋頂。
乾尊被氣得哇哇大叫,雙腳用力一蹬再次竄向李彥哲,讓身後衆人追擊中發出的進攻紛紛落空。
還沒等乾尊落到對面的屋頂,李彥哲已經向更遠處的房子遁去,同時又有一片青瓦飛來,再次引發了乾尊身上的護盾。
如此周而復始,乾尊的保護罩被瓦片引發了十幾次,可他還是無法拉近與李彥哲之間的距離,每當他跳到李彥哲剛纔落腳的房頂時,李彥哲都已早早的逃到了相鄰的屋頂上。
“三十三……”
乾尊沒想到的是,每一次李彥哲踢出瓦片,都會在心裡默默計算着他發動護盾的次數。
不僅是乾尊,其他人也沒有想到李彥哲會計算的如此精準。要知道剛纔一片混戰,衆人身上的光盾都曾被激發,乾尊護盾的發動次數在這種情況下幾乎無法查清,卻沒想到站在遠處觀戰的李彥哲並未受到其他人的影響,硬是準確的算出了乾尊發動護罩的次數。
如同戲耍般,李彥哲一邊後退一邊對着乾尊踢出瓦片,當他查到三十九的時候,身體突然一頓,不再後退,而是跟隨剛剛被踢出的瓦片向乾尊反撲回去。
看着迎向自己的李彥哲,怒火中燒的乾尊露出一絲獰笑。
原本在追擊過程中他曾產生過劫持李彥哲的想法,因爲從心裡講他並不想與對方同歸於盡,如果能抓到李彥哲,身後的追擊者必然會投鼠忌器,這樣一來他就可以逃之夭夭了。
可是經過對方的百般戲弄,他早已把這種想法拋到腦後,恨不得立即將李彥哲挫骨揚灰。如今見對方竟然敢主動撲上來,他當然要藉此機會痛下殺手。
藍光閃爍,一塊瓦片在他身邊碎成無數粉末,他的手從粉末中穿梭過去,直接扣向李彥哲的喉嚨。
李彥哲卻在空中詭異的扭動了一下身體,瘦弱的脖子與乾尊的大手擦肩而過。不等乾尊有所反應,李彥哲五指併攏用手刀切向乾尊的肩膀。
血光閃現,乾尊瞬間便被李彥哲斜劈成了兩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