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莎霖對一切還一無所知,包括扎克利也是,恐怕誰也不會想到,就在剛纔的時間裡,雲翼和滅達魯克家族已經建立了一種非常微妙的聯繫。
力量的控制還需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一定要處處注意,而且雲翼最擔心的一個問題就是術是不是也會失控?畢竟生命力驟然間增強至這種地步,已經超出了雲翼的理解範圍,本來自己的生命力只是非常普通的,這樣突然的變化帶來的後果雲翼真的很難想象。
術是非常危險的,如果失控的話,帶來的後果不可預計,看來最近一段時間,雲翼是不能再使用術了,雖然理論上來說,已經掌控的術失控可能性很小,但是並不是不可能,雲翼可不願意去賭,因爲那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我想去看看林戈,就是你們救治的那個女孩。”事情雖然戲劇化,但是至少是朝着一個好的方向發展的,雲翼唯一覺得愧疚的就是那羣冒險者和林戈的事情,他們根本就是無辜的,只是變成了犧牲品而已。
但是,雲翼也毫無辦法,他不能和滅達魯克爲敵,那是不明智的,或許很多人會因此瞧不起雲翼,但是雲翼還是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世間的事就是這樣奇妙和古怪,明明這一切都是滅達魯克家族的陰謀,但是更多的人會將一切責任推究到雲翼這種不反抗的人身上,難道說,不反抗也是一種錯?
或許是在爲自己找了許多借口,不過事情依然這樣,就沒有必要強行去改變,究竟是好事還是苦果,日後自有分曉,世界是公平的,至少在某些方面來說是公平的。
“這個……”扎克利好像是想說不行,但是不知道怎麼的,態度突然轉變過來:“好的,沒問題,現在就去?”
“咦?怎麼感覺暗了許多?”梅莎霖擡頭看看,這裡是地穴,亮度應該一直保持在一個範圍之內纔對,可是她總覺得暗了一些。
“具體也不太清楚,不過到了一定的時間亮度會到最暗,聽說外面的世界分黑夜白天,可能大概當初建造的時候爲了保持這種特性吧。”扎克利很顯然是一個沒有出去過的人,雖然他的身份足以知道外面很多的事情,但是他終究是從小生活在這裡的人,對外面的世界的認識也僅僅是腦海中的想象而已。
“額,真奇怪。”梅莎霖沒什麼疑問了,只是覺得有些怪異,但是卻說不出哪裡怪異。
雲翼暗自鬆了一口氣,梅莎霖感覺到怪異是正常的,相信現在外面的世界已經是漆黑的夜晚了,塔影出現的那段
時間很長,大概有兩個多小時,而這段時間在他們是被封閉在能量形態之中了,所以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和那種封印人的水晶其實是一個原理。
但是梅莎霖畢竟是外面的人,而且還是冒險者,有着很強的時間感覺,她感到怪異也是因爲感覺到了時間和身體不符合,對於她們這種職業冒險者來說,什麼時候該吃飯,什麼時候該做什麼都是很有時間規律的,她們甚至能夠根據身體狀況來判斷時間。不過在這裡因爲無法證實,梅莎霖也只能以爲是不適應環境的緣故,因爲她真的感覺到餓了。
林戈住在一個不錯的房間,看來布歇是個聰明的人,本來是想把雲翼變成守護者復活的道具,但是卻還是真的救活了林戈,不僅如此,還以禮相待,這當然不能說是布歇心底善良,只是他會找尋後路而已,因爲萬一要是沒成功的話,林戈的作用就很大了,不論是用來談判還是用以和解,都是一個不錯的人質。儘管這種可能性非常之小,但是布歇依舊想到了,而且這種可能性也真的出現了。
“小聲點,她剛睡着。”一個略顯富態的婦女小聲說道,指着已經熟睡的林戈。
“她沒事了嗎?”卸掉了男生的裝扮之後,林戈恢復了女生的模樣,而且還很好,雖然只有十七八歲,可以說還是小孩子,但是已經很漂亮了,只是可惜,她失去了一條腿,本來沒有必要也不會這樣的。
“傷到是沒什麼,但是情緒很不穩定,而且情緒非常複雜,連安慰她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婦女緩緩說道,看向林戈的眼神也很溫和,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兒一樣。這纔是真正的醫師!在以前人們是把醫師和毒藥師分開的,醫師只會救人,而毒藥師只會害人,如今世上已經沒有純粹的醫師了,每一個醫師都應該懂得怎麼害死人,而且對待病人的態度也不會像雲翼眼前的婦女這般溫和。
醫者,不論身處何種地位,不論身處何方陣營,救人才是他們的工作,不管救得是誰,全心全意,竭盡全力,這才令世人敬仰的醫師。
雲翼能夠想象林戈會有什麼樣的情緒,仇恨、憤怒、絕望、無助。其實旁人幫不了她什麼,勸慰的話她未必能夠聽得進去,一切還是要靠自己走出那片陰影來,儘管那很困難。雲翼開始或許不那麼內疚,只是覺得該救的人應該救而已,但是現在和滅達魯克形成這種聯繫之後,雲翼的內疚就被無限放大,如果真的要說起來,是雲翼害了她。林戈變成一場“遊戲”中的犧牲品,甚至她都還不明白這其實對
於滅達魯克家族而言,只是一場針對雲翼的“遊戲”罷了。
“我會…報仇的…”睡夢中的林戈吐出這些細微的話語,眉頭緊皺着,似乎像是在下什麼重大的決心一樣。
“你會的,或許以後,薩克爾加斯乃至滅達魯克家族,都會在你腳下顫抖。”雲翼低聲說了一句,和梅莎霖一起離開了房間,只留下了目瞪口呆的醫師和扎克利。
雖然僅僅只是安慰的話,但是說的未免也太不靠譜了,薩克爾加斯,世間最強的“野獸”,在很多人嚴重,薩克爾加斯根本就不是一個人,他是隻野獸,強大而又嗜血的野獸!想殺他的人不計其數,但是幾百年來從未有人成功。
滅達魯克家族,十大家族之一,而且雖然落魄,但是並未像伽樓斯雅那般衰敗。即便是現在出去,也依舊能穩坐十大家族前三之位,最缺乏的也僅僅是兵力而已,當然這一點也是滅達魯克家族常年都頭疼的問題,他們家族的名聲一直不好,所以想依靠名聲招募士兵恐怖不會有多少人來,但是他們有的是底蘊,比起雲翼來,他們的財富足夠再建立數十個艾諾斯。
財富這種東西是可以積累的,雖然每個家族看起來每年的收入並不是非常誇張,但是如果想想他們積蓄了數十年,數百年呢?那將是一個可怕的數字,難以想象的數字。
所以,不管林戈是什麼身份,就算她是某個王國,就算她是最大王國辛達利克的公主,也絕沒有可能殺死薩克爾加斯以及覆滅滅達魯克,更可況怎麼看林戈也只是一個普通貴族出生的人罷了,畢竟一旦到了下等貴族的地步,家裡的教育就非常嚴格,想要跑出來冒險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實說這些連自己也做不到的事情,雲翼也僅僅是想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罷了。老師說過,萬事從沒有絕對,或許一個強大到無可匹敵的人最終會死在一個毫不起眼的乞丐手中,爲此王還講了一個真實的他親眼見過的故事給雲翼聽。雲翼也一直是這樣信奉的,任何東西從來就不會有絕對,就像是今天一般,可能在滅達魯克家族看來,雲翼幾乎就已經是囊中之物了,但非常可惜的是,他們錯了,錯的離譜,也爲此付出巨大的代價。
雲翼也不會忘記薩克爾加斯說過的一句話:“千萬不要小看任何一個人。”
正如薩克爾加斯所說,或許一直兔子就能咬斷一個戰士的脖頸,也或許一隻山羊就能頂穿雄獅的肚皮。這樣的故事一直在發生,一直在延續,也會一直繼續下去,就是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