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道:“兵分兩路!其他各嶺的尊主不希望門下最傑出的弟子與那幾位走在一起,覺得若是同在一組的話,好的資源都被那幾人搶佔了,他們的弟子根本就佔不到任何便宜,還不如分作兩組,由他們的弟子率先趕往火雨澤,一來可以打探消息,瞭解情況,二來也能搶佔一些資源。”
城主道:“分開不是不行,但卻增加了危險係數。”
慕白道:“兵分兩路也有好處,更加靈活多變,更適合環境。”
城主沉吟道:“讓他們先把人員名單報送上來,稍後再一起商討考慮。”
慕白應了一聲,轉身離去,通知飛星嶺、隕日嶺、幽星嶺、暗月嶺、星雲嶺,讓他們三日內將入選名單呈遞上去,以便城主審批。
玄月嶺、落日嶺、隕神嶺與冥魔嶺則暫時不急,另有安排。
落日城前一次招收八百弟子,距今已半年多了,很多弟子表現傑出,實力提升迅速,讓落日城的整體實力顯著提高。
一些傑出弟子經過大半年的修煉,在充足資源的培育下修爲突飛猛進,已經達到了一個臨界點,再想快速提升修爲實力,那顯然不太容易。
這時候,歷練就成爲了衆多弟子的必經之路。
恰好這時候,火雨澤有異寶出世,西隕九嶺的各脈尊主便有心派遣部分弟子前往,一來是開開眼界,磨礪鍛鍊,二來是賭一賭運氣,看能否獲得機緣。
鑑於火雨澤乃大凶之地,位列天陽帝國五大絕地之一,兇名還在血月荒原之上,各脈尊主在選拔弟子時,心裡都有一個標準,最低都得血武境界,且實力越強存活的希望越大。
城主給了各脈尊主三天時間,並沒有指明人數多少,一切由各脈尊主自行決定,很多弟子都想前往。
這三天,飛星嶺、隕日嶺、幽星嶺、暗月嶺、星雲嶺顯得格外熱鬧,血武境界以上的弟子進行了一場綜合考覈,爲人員選拔提供了參考。
三天後,各脈尊主將人員名單交到了慕白手上,有他轉呈城主。
慕白是城主之徒,地位超然,未來有望接掌城主之位,在落日城很受器重。
城主府中,慕白手上拿着五脈尊主呈遞上來的人選名單,人數各有不同。
“飛星嶺五人,隕日嶺四人、幽星嶺四人、暗月嶺三人、星雲嶺五人,共計二十一人。”
城主道:“太多了,這不是去旅遊,二十一人目標太顯眼,最多十人就夠了。”
慕白道:“我也覺得人太多了,不過這其中有一個人比較特別。”
“是誰?”
“飛星嶺的百里驚風。”
城主眉頭微皺,沉吟道:“先把他剔出來,在其他二十人中選十個,每一脈兩人就夠了。”
慕白道:“行,我這就去辦。”
人選名單被打回各脈,慕白表達了城主的意思,讓各脈尊主選出兩位最適合的弟子,組建一個十人小組。
第二天,人選名單再次出現在慕白手中,城主仔細看過之後便同意了。
下午,五嶺傑出弟子組成的十人小組出發了,城主爲這個小組取名飛星日月,因爲五嶺分別是飛星嶺、隕日嶺、幽星嶺、暗月嶺、星雲嶺,全都帶有日月星。
飛星日月的十人小組,每一個成員的修爲都不低於血武四重,全都是落日城的佼佼者。
爲了他們的安全,五嶺各自派出一位靈武高手,暗中尾隨保護,但卻不能讓飛星日月的成員察覺,這才能起到磨礪的作用。
經歷了血月荒原事件後,落日城在考慮安全方面時比以往謹慎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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隕神嶺,至尊殿內,程凌宇還在熟睡,並不清楚外界發生了什麼。
萬方已經來看過多次,每一次見到程凌宇那熟睡的樣子,都忍不住搖頭。
“小師弟可真牛,睡覺都能練功。”
寒蒼淡然道:“他的情況很特殊,爲師都看不太透。”
萬方道:“我聽慕白說,玄月嶺已經答應,落日嶺肯定沒問題,現在就剩下我們與冥魔嶺還在考慮。飛星日月小組下午就出發了,估計第二組間隔時間不會太久,等小師弟醒來,我們要不要詢問一下他的意見?”
“等他醒來再說吧,他正處於人生脫變的關鍵時刻,火雨澤那邊的發展,不會那麼順利的。”
寒蒼看着帝國東部,那道神光璀璨絕世,已經持續很久,早就驚動了整個耀星大陸。
萬方看着相反的方向,那是日落之地,心中有種擔憂。
“火雨澤的異寶璀璨奪目,會不會驚動幽星大陸?”
寒蒼沉吟道:“這種事情很難說,你去跑一趟,瞧瞧那裡的情況如何。”
萬方應了一聲,直奔日落之地,不一會就進入了黑暗之中。
“天下將亂了?”
寒蒼自語,心情有些異樣,說不出是擔憂還是期盼。
寒蒼看看帝國東部,又看看帝國西部,沉默了片刻,隨即轉身走入了至尊殿中。
日落黃昏,光明遠走,無聲的黑暗自西而來,淹沒了萬物。
程凌宇做了一個夢,一個似是而非,虛幻迷離的夢。
那是一個浩瀚無比,漆黑無光的世界,程凌宇在孤獨的行走,黑暗吞噬了一切萬物,連光都無法顯露。
這一幕持續了片刻,隨即畫面跳轉成了浩瀚星空,億萬星辰在閃爍,那些星光朝着他涌去,還沒有靠近就全都消失了。
程凌宇就一直在重複着這個夢,好似有一個聲音在遙遠的時空深處召喚着,若隱若現,似有似無。
夢境很虛幻,因爲無邊的黑暗就像是一場空,無盡的星空就像是一場夢,似是而非,讓人不懂。
程凌宇足足沉睡了半個月,醒來後氣息內斂,真元無波,整個人就像是一陣風,虛幻迷離,讓人看不透。
濃郁的靈液包裹着程凌宇的身體,幾乎與他的血肉融爲了一體,血肉之中的靈紋都蔓延至了靈液之內,在攝取靈液中的精髓。
醒來後的程凌宇很平靜,低頭查看着自己的身體,不僅血肉之中有靈紋,就連毛髮之內都有靈紋分佈,細微精緻,共分三重。
那是天靈圖的前三重,已經完美的銘刻在了程凌宇全身血肉之中,包括十座金字塔,並將五湖四海內的一切都完全貫通。
邁步而出,程凌宇左腳落地的一瞬間,整個至尊殿都出現了輕微的震動,彷彿有什麼東西被封鎖了。
下一刻,程凌宇換腳,那種震動又悄然消失,但右腳落地之後,至尊殿變得寂靜無聲,彷彿被封印了。
左腳鎖,右腳封,程凌宇的雙腳蘊含着蓋世神通,如今終於初顯鋒芒了。
寒蒼第一時間出現在附近,悄無聲息的看着程凌宇,他就彷彿沉浸在某種特殊狀態之下,正在適應身體的變化。
這一次修煉加沉睡,程凌宇耗時一個月左右,感覺身體變化很大,連他自己都有點不適應了。
那種變化是融會貫通的一種變化,以往的諸多累計在這一次徹底消化釋放,把程凌宇的修爲一舉推到了血武二重凝紋階段的巔峰,效果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想。
漫步在至尊殿內,程凌宇周身閃爍着五彩的光華,天靈圖的各種運用在自動顯化,濃郁的靈液在源源不斷的涌入他的體內,彷彿那就是一個無底洞,永遠都喂不飽。
程凌宇的狀態很奇妙,明明是醒的,但卻有種半夢半醒的徵兆,一切好似無意識的行爲,渾然天成,正在演化。
寒蒼沒有打擾他,只是靜靜的看着,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程凌宇彷彿行走在荒原上,一身所學如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涌來,被他逐一記憶起來,正在適應、熟悉、運用,不斷加深記憶,變成了身體的一部分。
那是一個重拾記憶的過程,他在睡夢中忘記了一切,如今全都回想起來,從無到有,從有到無,反反覆覆,循環流動,讓他在這來回之間有了新的感受。
不知何時,程凌宇停下來腳步。
“師傅,你來多久了?”
程凌宇背對着寒蒼,輕聲問道。
寒蒼有些驚訝,自己沒有發出任何波動,誰想程凌宇竟然察覺到了。
“來了一會了,你的修煉速度很不錯啊。”
“師傅過獎了,師兄怎麼沒在啊?”
“他去辦點事,應該快回來了。”
程凌宇回身,俊美的臉上掛着儒雅的微笑,少了一份銳鋒,多了一份沉穩,這是他最大的變化。
寒蒼看着程凌宇,意有所指的道:“成熟固然好,但朝氣也不能少。”
程凌宇聞言一笑,眼中寒光閃爍,整個人瞬間變得銳利如刀,釋放出一股捨我其誰,唯我不敗的狂傲。
寒蒼讚道:“很好,動靜隨心,沉穩如雲。”
程凌宇笑道:“謝謝師傅誇獎。”
師徒倆走出至尊殿,外面正是夕陽西下,落日晚霞。
“看那邊。”
寒蒼指着帝國東部,讓程凌宇觀看,那道璀璨的神光依舊絢麗奪目,無比耀眼。
程凌宇有些驚訝,問道:“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