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凌伸出手感受着火雨的氣息,炙熱的刺痛提醒着他,這火雨威力不小。
西陵月身外一道道黑白相間的光環在閃耀,輕易就絞碎了那些火雨,把它們轉化爲了精純的烈火之精,直接吞噬掉。
程凌宇選擇了放鬆全身,點點黑暗的光芒從他身上涌現出來,把周邊的火雨襯托得越發的明亮。
隨着黑暗的出現,程凌宇身上的氣息出現了玄妙的變化,整個人彷彿天地之心,數不盡的火雨朝着他涌去,化爲了成片的火花,還未靠近就無聲破碎,轉化爲了一種黑色的能量,鑽入他的體內。
百里境界與西陵月都看着他,彼此眼中露出了震驚與迷茫,搞不懂程凌宇是如何做到的?
“落日之後,黑暗來臨,這是隕神嶺的黑暗降臨嗎?”
百里驚風又驚又奇,對於隕神嶺的這門絕世神通頗爲熟悉。
西陵月驚疑道:“你是說當日寒蒼尊主施展的那門絕世神通——黑暗降臨,在血月荒原擊殺了兩位同境界的強敵?”
百里驚風遲疑道:“我不敢肯定,但看上去很像。”
程凌宇聽到兩人之言,笑道:“百里師兄不必猜疑,這並非黑暗降臨,而是一點小把戲。”
百里驚風與西陵月聞言都鬆了口氣,但心中始終有所懷疑,那真是一點小把戲?
三人穿梭在火雨澤境內,目前屬於火澤一重之地,也就是最外圍區域,危險相對較小。
這裡主要的景色就是漫天的火雨,連綿不斷,淅淅瀝瀝,地面上全都是火焰化爲的露珠,炙熱而真實。
火雨澤境內不時可以看到一些修士進進出出,或御劍凌風,或駕寶前行,大多一閃而逝,很少像百里驚風、程凌宇、西陵月這樣漫步前行。
火澤一重之地範圍極廣,自外而內一路行來,慢慢可以看到一些火焰形成的河流與山川,虛幻迷離,絕美誘惑。
西陵月一臉好奇,驚歎不已。
百里驚風比較平靜,看不出太大的反應。
程凌宇雙眼如漩渦般轉動不息,直接吞噬虛空中的火靈之氣,融入意識神魂之內,轉化爲元神之力。
程凌宇目前處於血武二重凝紋階段後期,血肉之內銘刻了天靈圖的前三重,可以自動運轉,源源不斷的吞噬四周的靈氣,自我轉化爲真元,時刻提升修爲實力。
這種吞噬包括身體與精神兩方面,不僅肉身可以在呼吸之間納四方靈氣於一體,意識神魂也能每時每刻吞噬外界的靈氣,直接轉化爲魂力,增強他的神魂品質。
程凌宇行走在火雨澤中,看似很隨意,實際上全身各個細胞都在復甦,都在高速運轉,消化吸收、演化提升。
這是一種潛移默化的方式,原本不形於外,可程凌宇身外的黑暗之光越來越強,覆蓋的範圍越來越大,正不斷朝外擴散,形成了一個獨特的領域,就像是一種本源之路在自我顯化。
這種異象無法掩飾,一旁的百里驚風與西陵月都早有察覺,神色驚疑的看着他,暗中對他進行探測。
讓百里驚風與西陵月感到吃驚的是,程凌宇身外的黑暗很詭異,任何探測波只要進入那個區域,就會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好似掉進了無底深淵之內。
程凌宇沉浸在那種境界之內,身體的自然反應讓他很滿意,並不去刻意約束,也不去有意爲之,順其自然,享受着那個過程。
三人前行的速度在無形中提升,翻過一座石山,便進入了火澤二重之地。
這裡出現了一些火焰化成的小草與矮樹林,地上溪流縱橫,偶爾還能看到一些火紅的蝴蝶。
西陵月發現了一株靈光閃閃的小草,驚呼道:“那是火焰化爲的靈藥嗎?”
百里驚風道:“應該是的,這種火焰化爲的靈藥蘊含着地火之精,比起普通的花草樹木所蘊含的精氣至少強上百倍。”
西陵月一閃而至,將那株靈藥攝入掌心,直接化爲了一道三色火焰融入了體內。
程凌宇環顧四野,發現了許多這樣的靈藥,目光所及,一株株靈藥就自動朝他飛去。
西陵月驚疑道:“看不出他還真有點手段啊。”
百里驚風道:“他的手段很驚人,差的只是修爲境界。”
火雨澤的外部區域目前修士不多,因爲那璀璨神光已經出現多日,大部分的高手都集中在火澤五重之地,一些零星趕來的修士大多實力平平,不值一提。
當然,還有一種例外的情況,來人並非耀星大陸之人,而是來自幽星大陸,時間上肯定就會晚一些。
程凌宇一路行來,沒有絲毫停頓,雖然速度不快不慢,可他的身體卻在不斷的發光發熱。
程凌宇身外的黑暗很是耀眼,將他自身的光芒襯托得格外清晰。
那種光暗交替,彼此間隔的奇景着實讓人費解。
進入火澤三重之地後,高大的火樹隨處可見,各種火紅的動物你追我逐,一幅繁榮景象。
這些都是虛幻,全都是火焰幻化而成,但卻蘊含着烈火之精,有大道的氣息。
途徑一個湖泊時,程凌宇在湖中看到了魚羣,它們自由自在的遊玩,時不時跳出水面,濺起朵朵浪花。
程凌宇朝着湖泊走去,身外的黑暗能腐蝕一切,剛一靠近湖泊,成片的湖水就化爲了火焰,隨即眨眼熄滅。
那種景象怪異絕倫,連程凌宇自己都有些說不清,百里驚風與西陵月更是像看妖怪似的看着程凌宇。
程凌宇走過山川,走過湖泊,所到之處一切幻象消失,僅留下火焰燃燒後的餘溫。
前方,一絲古怪的氣息引起了程凌宇的注意,讓他下意識的朝着那個方向走去。
百里驚風察覺到程凌宇偏離了方向,提醒他及時糾正,可程凌宇卻並未理會。
“他似乎發現了什麼,我們跟去瞧瞧。”
西陵月意識洞察力極其敏銳,前方火光沖天,火雨傾盆,似乎隱藏着莫大的危機。
“有人。”
百里驚風略感意外,這是火澤三重之地,怎會有修士在此逗留呢?
一個山谷中,許多方方正正的大石頭縱橫排列,形成了一個方陣,佔地方圓數裡。
這一區域內火雨傾盆,閃電雷鳴,血色的紅光淹沒了中心區域,讓人根本看不清楚方陣中間那隱藏的景色。
程凌宇站在方陣外,黑暗包裹着他,與此地那耀眼的火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黑暗籠罩中,程凌宇的氣息沒有絲毫外泄,讓人無法感應,彷彿他就是一個不存在的虛影,看得見摸不着,虛實不定。
“這地方有點邪門。”
百里驚風站在程凌宇左側,神色平靜的說了一句。
西陵月站在程凌宇右側,雙眼凝視着方陣中心,驚疑道:“那兒好像有一道人形火焰。”
一路上,三人見過了各式各樣的動物植物,山川河流,卻唯獨不曾見過人形火焰。
程凌宇道:“那是一種異火……”
在方陣的另一邊,有三位修士在隔空相望,打量着百里驚風、程凌宇與西陵月。
那是三個頭戴斗笠,黑袍罩體的神秘人,無形的眼神極具穿透力,似乎要洞穿人心。
他們早就在此,不知守護了多久,形跡很可疑。
西陵月看着三人,隔空喊話道:“你們三個什麼人啊,在此幹嘛?”
“黑獄三邪!”
冰冷的聲音刺骨驚魂,宛如利劍劃破長空,讓附近飄落的火雨自動破碎,一絲絲炙熱的火焰紛紛熄滅,透着一股蕭殺之氣。
西陵月臉色驚變,脫口道:“是你們!”
程凌宇好奇道:“黑獄三邪是什麼人?”
西陵月神情嚴肅,流露出了凝重之色。
“邪心、邪情、邪魂,出自一個古老的傳承——黑獄門,歷史比三聖四絕還要悠久,只要世間有邪惡存在,這一門就永不滅絕。”
程凌宇驚疑道:“很難惹?”
西陵月點頭道:“很難惹,與夜魂族、幽骨門、天祭宗齊名。”
程凌宇臉色驚變,他不知道天祭宗與幽骨門是什麼存在,但夜魂一族的可怕,那夜天龍的強大,他曾親身體會。
“他們是衝着那道異火而來。”
百里驚風顯得很平靜,他當然知道黑獄門是怎樣的存在,可落日城也並不怕誰。
程凌宇道:“這道異火能吸引黑獄三邪,說明它必有價值,我們要不要試一試?”
西陵月道:“這個地方也很邪門,我們可以先觀察一番再做決定。”
話猶在耳,山谷中突然又多了幾股氣息,竟然又有高手駕臨。
兩批高手一共四人,先來的是一老一少,老者六旬出頭,一身蓑衣,戴着一頂破斗笠,這與那黑獄三邪有點類似。
年輕的一人二十多歲,錦衣華服,身體微胖,圓圓的臉上充滿了微笑,給人一種親切感。
此人腰上繫着一個紫紅色的小銅鈴,銘刻着精美的花紋,起落之間輕輕搖晃,傳出清脆悅耳的銅鈴聲。
稍後趕到的是一男一女,穿着花花綠綠的衣裙,打扮怪異好似野人,但卻釋放出一種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