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章 愛上這樣一個男人真的很寂寞
念清將顧清恆發的兩個短信，看了又看，最後，刪除。
想起，以前陸川，也很喜歡用她的手機代她回短信。
他總說，不喜歡無聊的人給她發無聊的短信，他需要親自過濾。她由着他了，自認爲這樣和他，就是親密無間妲。
她看過陸川的手機好幾次，他的通訊錄裡，只有兩個人，她和官少硯的。
他說，他的交際圈很窄，她是他整個生活的重心窀。
那時的她，和很多戀愛中的女人一樣，心思，真的很簡單。陸川說什麼，她就信什麼，從不會，懷疑他……
念清退出短信，點進手機的通訊錄，裡面，有陸川的手機號碼，她一直，有保存。
突然，她很想撥打這個號碼，也許，這一次，不再是空號。
手指按了通話鍵，很快，電、話轉成智能回覆，聲音機械，冷冷冰冰。
念清放下了手機，她的感情，查無此人，無法接聽。
心裡，在嘲笑她——走了四年的人，直到現在，你還奢望他會回來？
宴子一直在嘰嘰喳喳地分析顧清恆的行爲，忽地見念清，情緒低落，狐疑問她：“你剛纔打給誰？”
念清笑。“聯通，查手機餘額。”
宴子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聲音提高：“我正在講你和顧清恆的事，你真的……”
念清趕緊捂住宴子的大嗓門，辦公室隨時有同事吃完飯回來。“別再說了，在公司裡，不方便。總之，你想多了，我們都想多了。他是看我睡着，順手幫我回兩條短信而已，沒別的意思。”
宴子拉下念清的手，直入正題：“那你們昨晚……”
“回家再說。”念清吃飯，不想提。
“你要我憋到回家，我下午哪有心情工作！”宴子性子急，做事要爽，不能忍。
但過了幾分鐘，她看辦公室有同事吃完飯回來。
她，只能忍。
……
下班時分，同事陸續離開。
念清剩下些工作沒完成，還不能離開，她給宴子發了個短信，讓宴子等她十來分鐘，她這邊，很快能好。
宴子回了她一個ok，已經在坐電梯，下去。
十幾分鍾。
念清將工作完成，迅速收拾自己的辦公桌，喝了口水，拿起包包，出去，走進電梯，下去找宴子——她憋了一下午，現在，一定很心急如焚，不好讓她再憋下去。
電梯樓層，在下降。
念清的手機，響了，是宴子打來的。
她挑眉地接聽起，看來，宴子是真的急得一刻也憋不住。
“在哪？”宴子問，聲音急的。
“電梯裡，正在下來，很快。”念清微笑道。
宴子聲音更急：“你不要下來，上去上去！”
念清哭笑不得，以爲宴子是在逗她玩：“……你以爲電梯是你說上就上，說下就下的？”
宴子幾乎要咬牙切齒了：“你家那個妒婦阿紫來了，就在公司大堂，穿得像個貴婦似的，你現在下來，肯定要碰上她。誒……顧總……”
下一刻，宴子結束了電、話。
念清盯着“嘟嘟——”忙音的手機，心跳，很亂。
她看着電梯數字，一直在下降，連忙按下一個樓層，隨便按的，不知道這是什麼部門。
很慌。
覺得自己這樣，很狼狽。
其實，她大可以直接下去，用別的藉口，光明正大地迴避。可她現在，真的，一點也不想看到顧清恆和念紫親密的畫面。
有一種情緒，在左右着她。
無法，不介懷。
電梯，停在8樓，“叮——”一聲，緩緩打開。
念清躊躇地走出去。
別人的部門，別人的辦公室，雖然大家都是顧氏的員工，名義上的同事，但沒有一個人是認識的，她這樣進去，真的，很唐突。
正是下班時分，這個辦公室的同事，也在各自收拾東西，準備下班。看見生面孔的念清，有人愣住：“你是？”
“……你們好。”念清乾笑道，尷尬的。
“你是哪個部門的？有文件，要派送給我們？”其中一個同事問，不太悅的，這都要下班了，還有任務要跟進。
“……不是。”念清搖頭，咳了聲：“我是來找個同事的。但我忘記，她是不是在這一層，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走錯。”
“叫什麼名的？”那個同事問，知道念清不是要給他們派送文件，語氣緩和了。
念清微笑地沉默，說不出名字。
她看了眼手機的時間，在算——顧清恆和念紫，走了沒。
“是找我嗎？”年輕的男聲，給念清解了圍。
念清擡眸看去，蹙眉。
對方，是一個長相不賴的男性，穿着很普通的西裝，上面，能很明顯看到幾道皺痕。他應該，比她大不了幾歲，正捧着一大夾文件笑眯眯看她。
念清仍是蹙眉，覺得這人，有一點眼熟，但是說不出名字。
那男的出聲提醒：“上次宴子和我們聚會喝醉了酒，你有過來接她，我們，有過一面之緣。”
念清頓時恍然大悟，這個男的，就是宴子之前說給她找的備胎。
的確，是宴子喜歡的類型。
“幸會幸會。”念清笑着暗自鬆了一口氣，誤打誤撞也能碰到認識宴子的人，可見宴子在公司裡，交友甚廣：“上次宴子的事，麻煩你們照顧她了。”
“不客氣。”那男的擱下文件，走到念清面前，伸出手：“我叫傅佑，很高興，能和你再見面。”
念清微微一笑。
其實，她不習慣和陌生人打交道，但出來社會，這是無法避免的。還好，傅佑看起來，人還可以。
“我叫念清。”虛握上傅佑的手，念清感覺到一點膩意，他出汗了。
傅佑點頭道：“我知道你叫念清，宴子那天，向我提過你好幾次。你過來的時候，我一直想和你說話，但你心思都在宴子身上，沒注意到我。”說着，他拿出手帕，擦一下手心的汗，對念清歉意一笑，他有點緊張。
念清無所謂搖頭，不介意的。
那天，她的心思不止是宴子，還有，在外面等待的顧清恆……
“坐下來再說。”傅佑搬了一張椅子給念清，看出她，暫時不打算走。
念清說了聲謝謝，坐了下來，看着這層辦公室的同事，一個個收拾好，下班離開。最後，辦公室裡，只剩下她和傅佑。
念清看着正在忙的傅佑，詢問：“你是要加班嗎？”
傅佑擡頭，微笑：“在做明天的公事。”
念清蹙眉，猛地意識到，傅佑下班的話，務必要將辦公室的所有燈，全關掉，以及鎖門。但她在這裡，傅佑不能下班。“……不好意思，我打擾到你了。”
傅佑搖頭，起身說道：“你等我一下。”
他進了茶水間，用一次性的杯子，給念清衝了杯喝的，加了糖和奶。拿出來，遞給她喝：“我有個妹妹，喜歡喝這種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念清道了聲謝謝，接過，喝了口，微甜，她喜歡的。“你妹妹多大？”好奇問一句。
“17，在讀高中。”傅佑說。
閒聊半晌。
念清的手機，響了，宴子打來的。她很快接起，小聲問宴子：“走了？”
“……”
“我在8樓，見到個同事。嗯，我現在就下來。”
“……”
結束通話。
念清將杯中喝的，一口飲盡，對傅佑說道：“這個，很好喝，謝謝你。今晚，我跟宴子請你吃飯。”
傅佑爽快答應：“好啊。”
……
顧清恆的車上，端午在開車，送他和念紫，去吃晚飯。
顧清恆一直在擺動手上的手機，心不在焉。
今天一整天，他的手機，響過好多遍，但都不是他要等的那個人。從海城回來，他連給她發短信的理由，好像，也沒了。他在琢磨，要不要給她打個電、話。今天早上的時候，他們明明，相處得很好。她還爲他煮了早餐，陪着他一起吃完，才走的。
怎麼一整天，她卻一點訊息也不給個他？
念紫來了，她也肯定是知道的，她在躲念紫，還是，在躲他？
顧清恆緊緊蹙眉，有點，捉摸不定念清對他的態度。
他以爲，他們已經可以逐漸步入正常男女的交往關係，但她，疑似在疏離他。
原因在哪，爲什麼！
念紫一直在挽住顧清恆的手，酥胸壓着他的手臂，能感到他繃緊的手上肌肉，嬌聲問他：“在等誰的電、話？”
“一個客戶。”顧清恆淡淡道。
“很重要嗎？”念紫不信的。
男人的心不在焉，是一個危險信息。證明他此時心中在惦記着的人，不是她！
“嗯。”顧清恆不想多說。
念紫抱得他更緊，紅脣貼上他潔白的衣領，動之以情：“清恆，上次的事，我知道是我做錯。我也檢討了自己，你是不是該消氣了？你知道，我很愛你的，從你到我家的第一次，我就一直暗戀你。這麼辛苦，我才和你訂了婚，想要早一點成爲你的女人，也不是那麼罪無可恕的是吧？”
“我沒生氣，你不必再提。”顧清恆隱忍地蹙眉，不喜歡念紫的粘人勁兒。
“那你爲什麼寧願看着一個沒有來電的手機，也不看我一眼！”念紫聲音尖銳地質問，是在嫉妒！
念紫一直很善妒，念清很清楚這一點，絕不敢輕易挑戰。
端午，停住了車，前方紅燈。
一車，寂靜。
顧清恆面無表情地沉下聲音道：“我在想公事，很多的公事，你的聲音，讓我感到刺耳。”
手機在此刻，合時地響起。不是念清，是真的客戶。
顧清恆接起，念紫不想他接，但他一個眼神，便讓她噤了聲，她畏懼冷森森不近人情的他。
“喂，你好。”
“……”
“哪出錯？”
“……”
“不用麻煩，我回公司查一下備份。”
“……”
“嗯，就這樣。”
結束通話。
顧清恆對端午吩咐道：“在前面的路，放下我。”接着，轉而對身邊的念紫說：“臨時有個公事，我要回去公司一趟，不能陪你。”
念紫尖尖地冷笑：“你不和我上、牀，現在，連陪我吃個飯也推三阻四嗎？”
顧清恆淡淡一瞥，不快的：“我讓端午送你去吃飯，吃完飯，你可以去逛街，可以去購物，可以去做美容，但是，別來打擾我。”
給念紫安排好行程，顧清恆打開車門，就要下車，手臂，卻被她緊緊拽住。
他蹙起眉，真的不喜歡女人，沒有教養。
“你是我未婚夫，我需要你給我一點愛情滋潤。性也好，接吻也好，一個擁抱也都可以。可這些，你都沒有給過我！”念紫竭斯底裡地吼叫，是真的嫉妒到極致。
顧清恆將她拉入懷裡，抱了，冷淡的一個擁抱，兩秒，推開：“這樣，可以了嗎？冷靜後，回憶一下，訂婚前我跟你說過的話。現在，我必須離開。”
不等念紫反應，顧清恆拽回自己的手臂，下了車，好看的手，輕拍整潔的衣襟，上面，似染上念紫很濃的香水味。
顧清恆在附近，打了一輛計程車，回去公司。
車上的念紫，在回憶訂婚前，顧清恆對她說過的話。
他說過，工作是他的第一位，他不會給她太多感情。婚姻，妻子，都要排在這後面。
愛上這樣一個男人，真的，很寂寞。
偏偏，他又那麼優秀，讓人無法不愛，又愛又恨。
………
十五分鐘。
顧清恆在公司對面，下了計程車。在等燈過馬路時，眼尖看到對面，念清和宴子，正在一起，似等車。
他挑眉，看了眼人行燈還有幾十秒，無法再等，拿出手機，撥打了念清的手機。這時，一輛小轎車，停在念清面前，從車上下來的，是一個比他要年輕的男人……
顧清恆緊緊蹙眉，眼神，如冰，看着念清和那個年輕男人，正在互動，有說有笑的。
撥打的電、話，終於被接聽。
念清才說一個字，顧清恆便立即打斷：“你現在和誰在一起？”
“……宴子。”
“那在你身邊的那個男人，是誰？”顧清恆沉聲質問，看着在對面的念清，當即臉色一變，晃着頭，在東張西望，是想看他在哪裡。但她，始終沒看到，他就在她對面。
年輕的男人，正在邀請她上車。
掛斷電、話。
顧清恆不想聽念清的下一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