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返程的機甲不會刻意去cì jī這些怪物,但有必要釋放出自動飛行偵察器確定周圍狀況。就算會造成這些耗材的壽命減少也必須得做,不然就會造成駕駛員自己的壽命被瞬間終結。
還有人在但距離頻道中略帶不安地閒聊道:
“這個高度能行嗎?會不會再次撞上霧氣裡頭的高山?”
“你還當那是一場事故呢?明明就是那些土着們遠遠地操控大傢伙,不然事後那山嶺也不會消失不見。所以我們纔要高於上次五倍的高度飛行,不然就算來回的道路已被探測完畢了也可能遇到危險。”
“總之就是敵人悄悄藏起來的戰區。”
“還有就是怪物到處移動的灰白濃湯。”
說話中他們就飛過一處頗不安穩的區域上空,在可視範圍內就能看見兩座緩緩移動的山嶺。當它們移動時就攪動着霧氣快速捲動,於是便製造出瞭如漩渦、如綢緞一般疏密不一的景觀,就彷彿在雲霧中遷徙的巨獸。
但這些身體堅硬的巨獸並不友善,一旦察覺從高空而來的機甲小隊便試圖全身而起,竟是想要用接觸方式去擊落他們。可這樣的圖謀只在受害者反應時間極短的情況下才可能成功,一旦拉開距離又及時做出防備就會無功而返。
“還好我們飛得夠高,如果還是原來那個高度的話就真有可能中招。不過他們真的是這裡遺存的戰爭機器嗎?爲什麼不對我們使用遠程武器?”
“誰知道!可能是瘋掉的工程機器,也可能是那些精細玩意都壞掉了。還是先把他們的形象記錄下來吧,看看管理會在見到這些玩意後打算怎麼辦。”
閒聊的小隊在半空中繞着不同目標轉了兩圈,即是在採集對方的全景信息,又似是在向對方作出挑釁。總之地面上的巨大之物會爲了這些不起眼的小東西不停移動,並且試圖揚起部分軀體去做攔阻。
但是不可觸及的高度是最好的防禦,這給幾架顯得相對渺小的機甲提供了無比的安全和自信。尤其躲避那些活動山嶺投擲向天空的石塊就更是輕易,足夠的反應距離就能讓機載智腦自行處理避讓,完全不需要駕駛員爲此太過操心。
於是保持距離的接觸就很快探明瞭地面的底細,那些身軀龐大的傢伙們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危險,最多就只是給地面單位造成一些驚嚇罷了。獲得了這樣的認識就讓在場幾人更感輕鬆,但也會爲撞山而亡的戰友默哀了幾秒鐘。
“他不該開那麼快的。”
“或者不該飛那麼低。”
作爲臨時湊合起來的隊伍能做到這樣也算夠意思,總算也不枉前幾日的一場戰鬥之情。倖存者還得趕緊收拾起心思面對未來,否則光是哀悼各自原建制的戰友們都會忙不過來,那一天到晚也沒時間去幹別的了。
而且偵查路途上的潛在危險只是順帶而爲,他們需要儘快完成送人和救援盟友的人道任務。只在略略進行大致偵查後就一併離去,當向着任務所提供的座標區域移動沒多久便發現了目標人羣。
地面人羣認爲自己應該儘可能縮在一起,這樣就可以減小被山妖發現的可能。而這樣的做法也令他們顯得分外膽小,就算是身處空中的駕駛員也發出了嘲笑:“嘖嘖嘖,怪不得要咱們來幫忙呢,周圍居然出現了這麼多的‘大傻個’,以那兩條小短腿還真沒法跑出去。”
隊伍中則有人勸導:“好了,他們畢竟是來救咱們的,哪怕走半路被困住了也該記得這番情誼。”
可發出嘲笑的傢伙卻沒立刻閉嘴,而是繼續閒聊了起來:“說的對,可你的語氣也不像是很感謝的樣子。”
居高臨下就難免使人產生傲慢情緒,所謂說胖就會喘便會讓rén dà笑出聲:“哈哈哈……是麼?可能是咱們太能幹了吧?沒等這些援兵到來就收拾乾淨了!”
但他所說的事情顯然不符合事實,於是就有人出聲進行糾正道:“呃……是那些人。還記得麼?那個超能土着和狂戰士……我是說咱們……”
後面的內容並沒好意思說出來,不過在通訊頻道內的幾人都不再言語了。一是他們當時的初期表現實在是有些不堪,直到是修好了武器才能一逞力量。一是懂得格魯古語的王濤正在與他們同行,只因作爲乘客纔沒能因通訊設備而聽到他們的閒話。
“好吧,好吧……”
得意忘形的傢伙受到提醒纔想起當時事情,看看身上沾染血跡的王濤、再看看昏迷不醒的紅衣就能想起戰鬥中的種種。相對這些有着過命交情的土着還真得感謝他們的奮鬥,於是他便無奈地閉嘴表示收斂,至少在短期內是沒臉再展示自己的高傲了。
還有人乾巴巴地說道:“應該好好用心關照一下的,下面這些可憐蟲都是她們的人。”
他們在天上交流了幾句話後就決定展開救援,可這段時間相對於速度極快的機甲而言就能飛出幾裡地去。身處安全之地做閒聊的人自然可以不在乎,倒是將地面上一羣期盼救援的人們給急壞了。
“山妖”移動的腳步會製造出帶有震感的轟隆之聲,一閃而過的破空機甲則會留下自身引擎特有的響亮噪音。可是那漸漸增大的噪音只會在到達一個極點後再漸漸遠去,只留下持續不斷的小型地震還在折磨着大家的耐心。
有這些噪音存在就相當於提醒處境的危險,所以滯留在此的河青人沒有一個敢於大聲招呼格魯古人。他們生怕自己不但沒有喚回救援的希望,反而會將遠處的危險都一併招惹過來。
一衆盼望救援的人們想要呼喚卻又不敢呼喚,那麼就只好去找之前打下包票的某人做詢問:“那個……他們,他們飛過去了……”
“那是沒看見咱們麼?”
“要不要喊一嗓子,就一嗓子。”
“是啊,喊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