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墨離走出書室的時候,外面還是漆黑一片。
他記得他是晚上出來的啊,難道城堡的外面也是沒有陽光的?
難道這個世界就是沒有陽關的??
他都好久沒有看見過太陽了,墨離有些遺憾地想到:現在他連記憶裡全身被曬得暖洋洋的感覺都快要模糊不清了。
殘巖站在不遠處,看見墨離出來了,就走上前,“傑西卡總管早就等在房間了,請跟我來!”
半路上,墨離遇見了和他一起的另外三個人。
吉娜和耶魯有說有笑地走在前面,後面跟着沉默的塞隆!
吉娜首先看見他,她推搡了一下旁邊的耶魯:“你快看,那是誰?”
“喲,這不是墨離小王子嘛?”
他們邊說邊走近墨離,站定後,耶魯朝他一彎腰:“王子殿下好呀!”
說完,還眼含曖昧地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墨離,接着,湊近他,輕輕地說了句,“殿下今天很漂亮呀!”不像平時,總是蓬頭垢面,面目猙獰。
在血族,下層面見上層,合格恭敬的彎腰禮應該爲45度。
而面見皇族,也就是哈斯頓家族的人,應該行最正式的彎腰禮——彎腰九十度,而且眼睛還應該看着自己的鞋尖。
而在剛纔,耶魯只是淺淺地彎了一下腰,眼睛還是直視着他的,最後竟然語帶調戲!
“放肆!”
墨離眯起眼睛,沉下聲音,語氣冰冷!
他面無表情地掃視着眼前的四個人,包括領着他們的殤劍。
月光下,墨離站得筆直,氣勢威嚴,這讓他們感覺到真正的貴族氣質!
空氣一下子冷凝,連遠處的池塘裡的蟲子的叫聲也清晰可聞。
耶魯楞了一下,反應過來以後,眼睛裡冒着火花,“切,你是什麼東西?還‘放肆’!呵呵!”耶魯上前一步,惡狠狠地盯着墨離的眼睛,吉娜在後面扯着他的袖子,試圖阻止他,可是,耶魯早就氣歪了,一甩袖子,“要不是看在哈斯頓伯爵的面子上,你以爲憑你,大家會對你這麼客氣?墨離·哈斯頓,我告訴你……”
“好啦!”吉娜一把把耶魯拉開,壓低聲音,“我知道你早就看他不順眼,但是,要知道適可而止,耶魯·切克西!”
那是當然,他耶魯確實是早就看墨離這個三無殘次品極度不爽很久了。
在血族,能力決定一切!
憑什麼他什麼都沒有還被大家這麼縱容着,以能力而論,他現在足夠可以讓墨離低着頭舔他的腳趾,而不是他反過來對他行彎腰禮!!
再說了,要不是千年前他的祖父戰前無故受傷,結果被哈斯頓制住,現在誰是真正的王者還不一定呢!
耶魯雖然被吉娜拉開了,但是,還是越想越不服氣。
哼!
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什麼能力也沒有,竟然也敢在外面這樣?!
要是你以後走出了帝都,走出了哈斯頓家族的保護,肯定馬上就會被其他的血族毫不留情地撕碎!
想到這點,耶魯才稍微平衡了一下自己狂躁的心理。
而墨離只是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過了一會,他問,“耶魯·切克西,你想說什麼?”
“哼!”
耶魯別過頭,睬也不想睬他。
“我今天給你機會,你不說,以後就沒機會了!”墨離無動於衷,依舊面目冰冷地看着耶魯,突然,他眼角含笑,輕輕地說道,“因爲再對我無禮,你的下場會很慘!”
耶魯聽着那輕笑的聲音,忽然感覺一陣渾身發冷,他一回頭,就看見站在他面前的人,笑着,可是眼睛裡沒有任何情緒。
……
在場的人都震驚到說不出任何話。
墨離的改變令他們——驚悚!
難道這就是哈斯頓家族的威嚴?
即使在一個沒有思想的child的身上?
不!
不對!
以前他們怎麼沒有發現?
難道是——
墨離·哈斯頓。他一下子變聰明瞭?
就在氣氛僵硬的時候,從旁邊的一顆大樹背後走出來一個人——傑西卡!
耶魯瞳孔瞬間緊縮,他現在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害怕。
這個人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的?
他的能力這麼強大?
就連兩位導師也沒有發現他剛纔的隱蔽?
要是自己剛纔真的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說出什麼過分的話,豈不是……
想到這裡,耶魯感覺渾身冰冷,他轉頭,滿含感激地看了吉娜一眼,吉娜對他點點頭。
“墨少爺,走吧!”
輕輕的聲音,恭敬的語氣。
一直站在人羣后面的塞隆突然擡頭看着他。
這個人很強大!
這是他的感覺告訴他的,他的感覺幾乎沒有出過差錯,因爲那是他的血能——能夠清楚地感知到比自己強大的血族的能力深淺。
他唯一的一次差錯是發生在哈斯頓伯爵身上的,他記得那次,他離伯爵很近,可是,卻絲毫感應不出他的能量波動。
於此同時,他卻感覺到有一股從心底裡面涌上來的恐懼感,這種恐懼感使他不得不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尖,再也不敢直視伯爵。
直到伯爵離開,他才知道,那已經不是血能可以到達的深度了!
哈斯頓伯爵,是一個強大到讓他的本能靈魂都感到恐懼的人!
而現在,這個叫傑西卡的帝都總管,也是個厲害的人物!
帝都,果然到處都是人才啊!
此時,塞隆的心裡燃起了熊熊的鬥志:傑西卡,你等着,將來,我會來挑戰你的!
墨離走到傑西卡的身邊,塞隆不禁也多看了他一眼,他至今仍然記得,那時,墨離剛好轉頭,月藍色的長髮在柔美的月光下劃出驚人的美麗弧度。
接着,傑西卡牽着墨離的手。
下一秒鐘,兩個人就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