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的夜晚,沒有星月!
只有偶爾有一些殭屍發出幾聲嚇人的嘶鳴,讓人聽得毛骨悚然。
四下一片漆黑,就算升到了三級,雲圖的視力能見範圍也不超過十幾米。
好在,算上前世今生,這座江南市雲圖一共混了十幾年,幾乎每一條街道都走過多次,到也不易迷失方向。
離開了南區的生存基地,雲圖的目的地就是北區,對於基地門口的小插曲,在提醒過那位門衛隊長劉凱之後也就沒有再放在心上,一家基地不會因爲有一兩名不法分子潛入搞亂就崩潰,不管對方是什麼人,都不重要。
離開南區基地的時間已經是十點多,不想在零點以後再去打擾鐵塔聯盟的周通老大,所以一路上雲圖也是全速趕路。
末世到了現在,可以說除了人類的生存基地以外,所有地區都是淪陷區,只有生存基地周邊一兩公里以內的情況會略微好一點,其他區域不分東南西北,隨時都有可能遇上游走的殭屍。
好在雲圖雖然重傷初愈,但對付普通的黑僵與綠毛也跟本不用費什麼大力氣。
一路前行,順手時再斬殺幾頭黑僵與綠毛,速度並不慢。
但就在他來到了離北區基地三公里處的一個十字路口時,突然橫向猛然插出來一頭三級紫發來。
如果這裡是東區,那麼這頭紫發雲圖殺定了,因爲多殺一頭紫發,就能降低一分形成殭屍大潮頭機會,對花園酒店的防守戰就能起到一定的幫助。
現在這裡是北區離人類的生存基地也不算遠了,每天有固定的掃蕩隊來回掃蕩,也不在乎他多殺這一頭,重傷初愈的雲圖並不戀戰,靈識開啓,迴旋鏢隨即發出,引開了對方的視線,他一個蛇步,繞開那頭紫奪路就逃。
但末世就是末世,一切不能說你想怎麼就都能遂心如意,緊隨紫發而來的五、六頭綠毛與十來頭黑僵又擋在了他的前面。
繞不過,那就戰吧!
雲圖不是迂腐之人,手中的匕首亮出的同時,身形一閃刀鋒精巧地劃過第一頭綠毛的肋下。
那綠毛一聲慘叫,幾步踉蹌,順着慣性就此倒下。
短兵相見,近身肉搏,整個江南市能在技巧上勝過雲圖的人幾乎不存在,戰意已起,他腳踏蛇步,一邊閃躲來自四面八方的圍攻,一邊奮力擊殺。
快捷、精準、陰狠、刀刀見血——
不過殭屍的數量確實有些多,隨着那頭紫發再度轉身參與戰團,雲圖的壓力就有些重了。
擒賊先擒王,在戰團中不顧危險匕首與迴旋陡然同時殺向那頭紫發,終於擊中了紫發的要害,不過與此同時,雲圖的後腰也被一頭綠毛拉開了一道口子,鮮血一下子染紅了他的衣服。
紫毛還沒有斷氣,所以殭屍團還沒有散,強行閉住傷口的流血再度斬殺幾頭綠毛與黑僵,再一轉身在那倒地紫發身上補了一刀,殭屍羣終於潰散。
帶傷應戰,又添了新傷,好在這裡離北區的基地已經不遠,戰鬥結束雲圖一口氣總算鬆了下來。
突然,一種熟悉的感覺升上了心頭。
標記!
弓手的標記!前世今生,沒有人對這種感覺比他更熟悉,深更半夜的,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竟然被弓手下了標記!
這——意味着什麼?
一切都不容細想,深吸一口氣,猛地從蹲地狀態下一個彈射,雲圖連紫發的血晶都來不及挖取,突然改變方向竄入了右邊的巷子。
與暗影殺手一樣,在個體對戰或小團隊對戰中,弓手也屬於偷襲職業,只是一個是近身偷襲一個是遠距離偷襲。
剛纔戰鬥時沒能憑聽力發覺到另有敵人靠近,現在夜黑如墨雲圖根本看不到對手,但對方既然並標記了他,就算同樣看不到,憑着弓手特有的感覺也能在黑夜中放箭。
現在的情況絕對是最糟糕的,雲圖還不知道對手在哪個方向,但對手對他的位置已能隨時精準鎖定。
十字路口,四選一,隨機選了一個方向衝鋒,如果錯了他就直接撞人家的槍口上了,但這種機會只有四分之一,比呆在原地防守活下去的機會大得多。
果然就在他離地起身之後的一瞬間,二支鐵箭就疾射向他原來蹲地的位置。
聽到身後的風聲,雲圖總算對對手的方位有了一個基本的判斷,在右邊的巷子中竄出一百多米,身後的箭矢又呼嘯着射了過來。
完全憑聽力,突然一個斜穿,運氣不錯的雲圖又堪堪躲過了一箭!
現在的情況對雲圖絕對不利,對方因爲有標記,就算眼前一片漆黑也依然可以通過標記對象在腦海中的運行軌跡做出預判放箭,而黑暗中雲圖的視力只有十幾米的有效範圍,重傷情況下強行把靈識有效範圍撐到最大也不過三十米有效半徑,這對於射程可以兩百米的弓手來說,他就是一個瞎子。
如果對手根本不用考慮自身的安全問題,只要控制好安全距離,然後一路放箭追殺就好了,那麼如此被動的局面下,雲圖就算憑着敏捷的感覺能躲開三箭或五箭,最終一定會在對方的箭矢下飲恨。
眼前的局面必須打破,就在對手的第三支箭射來之際,雲圖直接踢開旁邊的一棟民宅的大門,衝入了房子。
進到房子中,他的位置還是在對方的監控之下,根據兩旁街道的黑影,對方肯定知道他已躲到了房子中,並且還能準確地知道他處在房間中的第幾層的什麼位置,不過不要緊,只要對方無法用箭射擊他,雲圖的安全就暫時有了保障。
連續的發力遁逃,後腰的傷口又開始流血了!
知道對手離他現在還有幾百米,利用這一點點時間,雲圖馬上反手給自己的傷口擦上療傷藥。
“兄弟,你是躲不掉的,被我標記的人最終都是一個死字!”
對手竟然喊話了,這倒讓雲圖頗爲意外,因爲這樣一來,他就能憑藉音源準確地判定對方的位置。
反正他的位置對於對手來說本來就是暴露的,只是現在他們之間隔着牆體,對方無法放箭罷了,所以他也發話迴應道:“你他媽只知道在背後放箭了,有種你衝過來啊!”
“爲什麼要衝過來,你都受了傷,直接等你流血而死,不是更省力氣,哈哈——”對手的聲音再度響起,似乎又近了十來米。
對手的笑聲很猖狂,似乎已經吃定了雲圖一樣,這個世界上怎麼有這麼傻瓜的偷襲者,難道他就能斷定雲圖身上沒有療傷藥!
這樣一想,雲圖突然額頭就冒出了冷汗。
連忙把耳朵貼在牆上,這時一個極其輕微的腳步聲音已悄悄來到了他所在的樓下。
一時大意,他差點就中了對手的迷敵之計!
不是猛龍不過江,追殺雲圖的二人正就是今天在南區他所見到的那兩個僞裝者,其他彎弓發箭的人就是那個張南,現在偷偷摸到了雲圖所在的樓下的則是張南的隊長王奕飛。
既然識破了對方的計謀,雲圖乾脆就假裝不知道,還是一面假裝生氣的地罵道:“你是哪家公會的,聽你的口音我以前應當不認識你,爲什麼要一路追殺我,說出一個緣由來,也好讓我知道自己今天栽在誰手裡!”
以爲自己的一個人吸引雲圖的注意力,一個人偷偷摸過去從偷襲的計劃成功了,弓手張南一邊緩慢地靠近,一邊還在瞎扯:“我們公會的阿強怎麼死的,你不會忘記了吧,今天我就是替他報仇來的!”
如果不是因爲早已識破了對方的奸計,冷不及防地對方純屬瞎扯,拋出一個阿強來,一般人還真會認真去想一下,這個阿強是誰?
在末世能升到三級的高手,誰手下沒有過十幾條人命,如果順着對方的思路一想,說不定還真的就着了他的道兒。
不過現在一切都在雲圖的控制之中,他的耳朵一直貼在牆上沒有離開,樓下的人已經悄悄地摸進了一樓的大門,雲圖一邊繼續回話。
“你說的那個阿強,是不是留八字鬍子的那個下三濫,他就是一個人渣,我殺他那是替天行道!”
藉着這回話的時間,雲圖又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個汽油燃燒彈,不過他並沒有打算用爲燃燒彈去炸對手,還是悄悄地拆開,把一瓶子的汽油無聲無息地澆在樓梯上,讓它順着樓梯往下慢慢地往下流。
用一個燃燒彈想把三級高手炸死很難,他這樣做有幾個好處,第一對方有可能會在上樓時滑倒,第二就算對方運氣好,沒有滑到到時雲圖可以突然將它點燃,也一定能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鬥智鬥勇!
黑暗中知道自己離對手越來越近了,王奕飛也越來越小心了,所有的腳下的動作越來越慢,越來越輕柔。
末世的黑夜本身就黑,再加上在室內,更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通過剛纔雲圖逃走的速度,他早已斷定雲圖是三級中的絕頂高手,同爲三級雖然自認戰力不弱,但王奕飛並不想與對手在黑暗中短兵相接作困獸之鬥,因爲那樣就算他率先發起偷襲,也難保自己不受傷。
就在他摸索到一樣的樓梯旁時,他停了下來開始思考着這一場偷襲要怎麼打,經過思考再三,性格沉穩的他緩緩出空間戒指中取出了一件武器來,竟然不是刀劍,還是一枚美式手雷。
通過雲圖的說話聲他能準確判定雲圖所在二樓的位置,只要他摸過樓梯的彎道,再把一枚手雷突然向上扔過去,自然一切都結束了。
一想到這些,他的心中開始有些小興奮!
殺人其實是一件極容易上癮的事,因爲沒有什麼事比殺人更刺激,尤其是偷襲!
“我的個乖乖,千萬別把他直接炸死了,最好留下一口氣,到時將他拿了活口回去好向總隊請功!”
臉上泛出了潮紅,王奕飛還在內心中暗忖。
想法是好的,但現實是殘酷的,雲圖對付他的招兒也早就想好了,手中就一個小小的打火機,只等他一摸到樓梯的中段,就會突然把剛剛澆下的汽油點燃。
誰死誰活,一切還是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