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不知前輩所問何人?”雖說猜出幾分,可敖修還是不確定,因此裝糊塗道。
看閒空焦急的樣子,很明顯,他口中所說的“金老頭”那是對於他來說很重要的人,而看其只看一個戒指幾眼便可知其主人,就更證明了他與其主人的密切關係。
“就是曠世遊俠金映天。”閒空直接便答道,沒有絲毫猶豫,脫口而出,滿眼之中透漏出的滿是激動之色。
“哦?那你與他有什麼關係嗎?爲何找他?”敖修問道,越是這樣,敖修就越要謹慎,因爲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給他帶來殺身之禍。
“哈哈,老夫乃是金映天的至交好友,他是曠世遊俠,我是逍遙狂人,哈哈,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閒空大笑道。
聽得敖修所言,閒空便知道金映天絕對就在附近,而肯把他自己唯一的一枚結界之戒給這個小輩,也便是說明了此人與金映天的關係不淺,否則根本就不可能得到。
“哦,原來是逍遙狂人閒老啊!”敖修驚喜道。
此刻,敖修才終於醒悟了過來,再向前想去,這才明白了,原來這個老頭就是逍遙狂人,看其相貌,也的確是夠狂的。
逍遙狂人,也是陰陽大陸中一位有名的強者,與金映天乃是至交,其本身實力也很強,但其主修的卻並不是陰陽師,而是另一種比陰陽師更爲稀有的職業,結界師。
在二十年前,自從金映天銷聲秘跡之後,過了兩年,閒空也是不知所蹤,再之後,陰陽大陸就再也沒流傳過關於曠世遊俠與逍遙狂人的消息了。
卻想不到,曠世遊俠被困地洞,逍遙狂人,也是流落到在一座小鎮的地牢之中,退隱修煉。
“哈哈,既然小子你聽說過老夫,那便告訴我,你與金老頭到底是何關係?”強行壓制住心中的喜悅,閒空笑道。
“既然如此,那小輩怎敢欺瞞。您口中的曠世遊俠乃是小輩的老師。”敖修一五一十道。
看其樣子,再通過這輪輪試探,敖修也是已經確認,此人絕對不可能是假的,因此也便沒什麼好瞞的。
“哦,原來是金老頭的弟子啊!”閒空恍然大悟道,難怪啊,金老頭一生也只收了敖修這麼一位弟子,那自然是待之若子,這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那你老師此刻身在何處?”閒空有些焦急地問道。
“這個,恐怕是暫時還不能告訴您。”敖修苦笑道。
“恩?”聞言,閒空也是瞪大了眼,旋即不滿道:“爲何此時不可告知與我?我與金老頭那也算是生死之交了,若真的論輩分,那我還是你的師伯呢,爲何不可以告訴我?”
說起來,其實閒空的年齡其實是比金映天還要大的,只不過當初金映天曾救過閒空一命,而閒空爲報恩這才認了金映天爲大哥。
“額?這個嘛,那真的是有難言之隱。”敖修表情有些爲難,最後也是一板,道:“總是,就是不能說。”
“你你你,你快告訴我,我以師伯的身份命令你。”見到敖修的嘴這麼緊,閒空也直接氣急敗壞的道。
“嘿嘿。”聽得此言,敖修的表情就像是一隻狐狸一般,狡猾道:“那師伯可是你自封的,與我可沒關係,我又沒承認。”
“你你你。”聽了這句話,閒空可被氣得不輕,直指着敖修說不出話來。
另一隻手在胸膛上撫了撫,緩了緩氣,半晌後,閒空這才道:“好,算你小子狠,等我找到你老師在說。”
“哼哼!”看到閒空認輸,敖修也是得意地笑了笑,那一臉驕傲啊!嘿嘿,這逍遙狂人都敗在了我敖修手裡,這要是說出去,嘖嘖,那臉上可是太有光了!
“那你和我說說,你老師現在怎麼樣?”閒空緩緩問道。問不成你老師在哪裡,我還問不成他的現狀嗎?
“老師他現在的狀況啊。”說到這裡,敖修也是滿臉擔憂,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恩?你這小子是怎麼回事啊?連老師的情況都不知道,你能幹什麼啊?你說金老頭他怎麼就收了一個你這樣的弟子呢?”聽到敖修那樣的回答,閒空直接就急了,直接對着敖修訓斥道。
“你喊什麼喊,難道我就不擔心老師嗎?我的家族被人一夜之間全滅,我敖修此可也只有妹妹和老師這兩個親人,你以爲我敖修就不擔心嗎?”
聽得閒空的訓斥,敖修也是一下子急了眼,大吼道,畢竟還是少年,就算是在溫和,被戳在了痛處,還是會像普通少年一樣,衝動了起來。
“恩?”對於敖修來說,這只是衝動而已,但在閒空耳中,這就變成了震撼。
這個少年到底經歷了什麼?家族被滅,這少年之前竟然還能與那胖子知府那般,若是不知內情,竟完全看不出這竟然是一個親自經歷過家族被滅的少年。
沒想到,這少年竟還能這般頑強,要是放在普通人的身上,恐怕不是變得異常冰冷孤寂,就是變得瘋了。
但這名少年,卻是以這種方式來僞裝自己,把仇恨深深掩埋在了心底,這得多大的勇氣,他閒空捫心自問是做不到的。
怪不得,怪不得眼高於頂的金老頭會收他當自己唯一的親傳弟子,這名少年,此生必定不凡,來日必定不是池中之物。
沒錯,其實那上面所發生的一切,閒空都知道,因此,閒空此刻才更加的震驚。
“怪不得,怪不得。”閒空喃喃念道,一雙蒼老的雙眼之中,盡是不可思議與羨慕佩服。
敖修也是低下了頭,閒空的那股力量也是已經收了起來,看到敖修此刻的樣子,敖溪也心生憐憫,跑到敖修的身前,抱住敖修的頭,埋入了自己的懷中。
“大哥,這個擔子太重了,以後小溪不會再讓你一個人扛了,哭吧,哭出來心裡會好受些。”敖溪柔聲安慰道。
輕輕撫摸着敖修的頭,就像是一位母親慈愛的撫摸着孩子的頭一般,敖溪滿眼盡是溫柔之色。
她也是從敖家被滅的廢墟之中走出來的,所以敖溪明白,自己的這位平時哪怕是去幹粗活也不願意修煉的大哥,心中到底承擔着怎樣的重擔。
從敖修對齊玳桐狠辣出手的那一刻起,敖溪就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大哥,恐怕再也回不到以往了。
以往那個連野兔都不願傷害的敖修,從此已經消失了,但敖溪也明白,以往的那個敖修是爲什麼消失的。
因爲他想要守護他自己想要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因爲他想要替那些死去的敖家英魂報仇,因爲他想替那些青雲城的百姓報仇。
在他的身上,揹負的太多了,這些重擔甚至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就連休息,他也不敢休息。
因爲他知道,憑現在的自己,根本就改變不了任何事,只有努力修煉,只有拼了命的修煉。
所以他不敢放鬆自己,他不敢浪費一分一秒,因爲他怕對不起那些英魂,對不起那些爲他而犧牲的青雲城百姓們。
他,太累了!
如今自己來了,那自己就要爲他分擔一些,自己不能那樣自私,把一切擔子都壓在他一個人的身上,自己不再是“公主”了。
大哥,放心吧,若是有一天你倒下了,那這所有的重擔就讓小溪扛着吧!即便你沒有倒下,小溪也希望替你分擔一些,讓你不要太累。
痛哭良久,敖修這纔將頭擡了出來,看着少女,敖修突然覺得,那以往的小女孩已經長大了。
抹了抹殘留淚水,敖修伸手颳了刮少女的俏鼻,自嘲的道:“呵呵,沒想到,今天竟然被你這小丫頭給安慰了。”
這一哭,雖然看上去並不是什麼大男子漢的舉動,可對於敖修來說,這一哭卻是釋放了自己那沉重的內心,使他的心境也是豁然開朗,以往的那股沉重的感覺,悄然消散。
所有的壓力,煩惱,委屈,痛苦,彷彿也是隨着淚水一同被流了出去,今天的他,纔算是真正的脫胎換骨,一次心靈的脫胎換骨。
鼓了鼓嘴,敖溪也是有不滿的道:“什麼小丫頭,不知道是哪個人,把小丫頭的衣服都給全哭溼了。”
“額,呵呵。”
聽得敖溪的話,敖修這才注意到了,此時敖溪胸前的衣服已經完全被敖修給哭溼了,那溼溼的青衣也直接貼在了敖溪那初具規模的高聳上,那曲線,盡是映入了敖修的眼簾。
“咳咳。”
就在敖修正看得出神之時,一道咳嗽聲也是傳來,打破了那道寧靜,也把敖修從幻想之中拉了出來。
再看了看敖溪那已經添上了一道紅暈的俏臉,敖修也是尷尬的笑了一聲,旋即向着閒空鞠了幾躬,道歉道:“閒老,真的很抱歉,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真的很對不起。”
“呵呵,沒事,老夫也不是不通事理之人,不過讓的老夫沒想到的是,你竟然還有那般天賦,不如就讓老夫也盡一份力,就當是還金老頭的那份情了。”閒空看着敖修,語氣平淡得道。
之前的那份狂,此刻早已沒了蹤影,看着敖修就像是一位老者再看孫子一般,滿是慈和,對於敖修這樣的人,就來你是他也只能佩服,這不關年齡,看的只是一個人的那份勇氣。
“哦?閒老,我有點不明白您的意思。”敖修有些疑惑道,閒空說的話,他聽得還真是丈二的和尚。
“呵呵,想成爲一名結界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