徂徠山門的後山,隱約可聽到遠處悠揚的鐘聲響了起來,陳昂恭恭敬敬地站在鄒老頭兒面前,將萬妖山此行的情況原原本本的敘述了一番——當然,關於那個黑衣少女和死神羅天的情況,考慮到可能會引出更大的亂子,陳昂則絲毫沒有泄露。
“冰月草?地心草?”鄒老頭兒沉吟半晌,緩緩搖頭道,“地心草在沼澤附近,那倒也罷了,這冰月草又不是什麼名貴藥材,咱們山背後就有。你又何必非要巴巴跑去萬妖山?”
“什麼?”陳昂這一驚非同小可,他訝然道,“咱們山後就有?那《藥典》可是說……”
聽到《藥典》二字,鄒老頭兒這才反應過來,不由得苦笑搖頭道:“冰月草原產地確實是在萬妖山,只是這東西除了喜陰涼之外,種植起來倒也沒什麼麻煩之處,況且冰月草產出並未在萬妖山險要之處,後山尋常地方也可尋得。因此先輩去萬妖山之時,曾經取了些種子回來,你沒看到咱們山後葉子半紅半青的,不正是冰月草麼?”
聽到鄒老頭兒的回答,陳昂不由得大爲懊惱,早知道冰月草取得如此容易,還何必辛辛苦苦地跑去?不過轉念想到好歹也取得了地心草,心中那點鬱悶這才緩解不少。
解釋幾句之後,鄒老頭兒斜着眼睛看了陳昂一眼,嘿嘿笑道:“如何?遇到萬妖山的那些怪物,有何感想?”
想到那神乎其技、甚至對他的龍息之火絲毫沒有懼畏之心的白猿,甚至到了龍威全開,這才發現還有數十隻實力不俗的妖獸已經靜靜潛伏在自己身邊。陳昂忍不住苦笑一聲,嘆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一隻小小的白猿都是一流的身手,倘若不是運氣好,只怕這次真的很難活着回來。”
見到陳昂並沒有垂頭喪氣,反而是一副若有所感的模樣,鄒老頭兒總算放心下來,他起先還以爲陳昂深受打擊,少年人難免起了一些畏難的情緒,現在看來倒也不必擔心了。他微笑着點點頭,笑道:“你也不必懊惱,至少你也去過了萬妖山,兩年之後,便是萬妖之境開放之時,那時候倘若你的實力足夠,再去探一探萬妖境,纔是正理。”
“萬妖之境?”陳昂不止一次從《藥典》記載中看到,某某名貴藥材生於萬妖之境,起先只當是萬妖山的某一處所在,現在看來,卻似乎並不盡然。
“不錯,萬妖之境纔是萬妖山真正的核心之處!”鄒老頭兒點頭解釋道,“在山腹之地有重重迷嶂,又有諸多鬼斧神工般的自然幻境。每隔五年,迷嶂慢慢淡去,再逢雨季,萬妖之境就會重新出現,那時無數高手蜂擁而至,纔是一大考驗。”
“原來如此!”陳昂暗暗將此事記在心裡,既然還有兩年時間,那就要趁這段時間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否則連一隻白猿都打不過,更不要說挑戰天下羣雄。想到師父所說“無數高手蜂擁而至”的盛況,不禁微微動容。
見到陳昂臉上一副神往的表情,鄒老頭兒哈哈一笑,笑道:“行了,我這死老頭子今天說的夠多了,再說下去,只怕有人會等得急了!”
陳昂聞言轉頭看去,卻見到外面有一個小小的身影不斷朝這裡張望,不是蟈蟈還會有誰?
轉頭見到鄒老頭兒捉狹的眼神,陳昂一時有些不自然起來,只聽鄒老頭兒嘿嘿一笑,轉身便走,見到鄒老頭兒離開,蟈蟈這才走了過來,手指絞着衣角,低着頭不敢去看陳昂,低聲說:“師兄,你……你怎麼纔回來?聽說師兄家……可是出了什麼事麼?”
“倒是沒什麼大事,只不過是有幾個小毛賊找我家的麻煩,連師父都出馬了,自然不會有事。”陳昂不願意蟈蟈擔心,當下呵呵笑道,“你瞧我這不是好好的麼?”
這次陳昂、鄒老頭先後下山,並未告知蟈蟈事情始末,蟈蟈並不知道陳昂下山與人拼命的事情,因此她點點頭,心想連師父都出動了,自然不會有事,見陳昂安然無恙,自然更加不會放在心上,便笑道:“師兄,你這次下山可遇到什麼好玩的物什麼?”
陳昂順口講了些逸聞趣事,引得蟈蟈笑顏如花,轉眼已是正午,蟈蟈笑道:“師兄,你一路累了吧,你先歇着,我去給你和師父做飯去。”
秋去冬來,轉眼已是冬至時節,這段時間陳昂的日子倒是過得悠閒自得。四大長老之一的孟莊身死,卻是徂徠山門的一件醜事,衆長老商討再三,還是決定將此事掩蓋下來,只說孟莊外出歷練。但是孟家在陳昂手上大大的丟了臉,死傷無數,這件事卻是隱瞞不過,因此有消息靈通的孟家門人已經猜出了事情始末,對於陳昂則更加忌憚,孟易山得知此事之後,自知無法與陳昂爲敵,早早悄然遁去不提。
這一日,陳昂正在後山頂峰打坐調息,吞吐天地之氣,以修煉自己的徂徠秘法和九龍撼天訣,突然間眼前似見一片光明,四肢百骸,處處是氣,口中不自禁發出一聲低喝,這聲音猶如龍吟大澤,虎嘯深谷,遠遠傳送出去。
“是誰在吞吐罡氣?竟然有如此威勢?”山前幾大長老齊齊訝然,轉頭遙遙看去,卻聽出那發聲的方向赫然便是後山,不由得內心讚歎,陳昂這個新晉門人果然了不起,短短數月,竟然成長到這個地步。
聽到陳昂的嘯聲,鄒老頭兒依然在屋裡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茶,只是眼皮擡了擡,眼中精光一閃而沒,嘿嘿自語笑道:“好小子,只當他新近突破,單是穩固境界少說也要年餘之功,卻沒想到成長竟然如此迅速。就算是我在他那個年齡,只怕連他一半修爲都不及,歷代門人,想來也只有先祖纔有這個本事……”
陳昂只覺全身上下似乎有無窮的精力,無窮無盡的氣勢四面八方的散發開來,剛剛一動,卻發現數十丈之外似乎有點異樣。
他如今也算略有江湖經驗的人了,當下不動聲色的站起身來,佯裝要回到住地,藉着山間小路迴轉,暗以眼角餘光,不動聲色地一瞟,卻發現盯梢自己之人,是兩個身材婀娜的黑衣勁裝女子。
陳昂記憶力極好,雖然他很少去前山活動,但是門派中有什麼人,大體還是認識的,但是那兩個黑衣女子卻極爲陌生,如果是普通弟子或者僕役侍女,則決計沒有這兩名女子的靈動身手。
若是男子,陳昂可能會出手懲戒,擒下對方問問對方窺視自己的目的何在,只是既然是兩個少女,他自覺出手似乎有些小題大做,心念一動,身子已經走上了一條岔路。
但陳昂三度設法擺脫,均未如願,仍被那兩名女子大約相隔十丈許的緊緊跟住時,不禁也有點心頭火起,擡頭往前一瞧,心中已有定計,當下連着兩個急轉彎,便在通過第一個急彎後,選中一處斷崖背後隱匿身形。
等到兩個黑衣女子加快步履,轉過彎去,陳昂再出來隨行,這樣一來,他反而走在那兩名身材婀娜的黑衣女子身後。
陳昂只是打算等那兩名黑衣女子再走幾步,看看那兩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但等他轉過一條山路時,目光掃處,不禁爲之一怔,地處已是一條直路,數十丈以內蹤跡全無,那兩名黑衣女子,居然失了蹤跡。
就在陳昂一怔之間,頭頂突響嬌笑,兩條婀娜人影,分別從兩處山石便轉出,一前一後,把陳昂圍在中央。
陳昂這才知道這兩個黑衣女子相當聰明,在第一道轉彎處,便看透自己弄了手段,故意不加叫破,卻在第二道轉彎處,卻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
果然,攔在陳昂身前,年齡較長,一位約莫二十*歲的黑衣女子,向他揚眉叫道:“小兄弟,給咱們姐妹拿個交代來吧,你暗暗跟蹤我們,究屬企圖何在?”
陳昂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朗聲問道:“這裡乃是我們山門所在,兩位姑娘瞧來並非我門派中人,倘若不說明來意,休怪陳某無情。”
陳昂身後那位較爲年輕的黑衣女子嘻嘻笑道:“這雖然是徂徠山門的後山,但是也並非是什麼武林禁地,也從未禁止山下藥農上來採藥,你倒說說,我們來這裡可是犯了貴派的哪一條禁令麼?”
陳昂不禁語塞,這後山頂峰自古就只有一條山路,大抵都是從前山過來,門派中確實也沒有把後山頂峰列爲什麼禁地,但是非輕功高手,又怎能直接從後山登峰?
一想到這兩名女子顯然也是一流的好手,陳昂臉上頓時罩上了一層寒霜,冷笑道:“兩位既然不肯直言,陳某也只能請兩位姑娘留下一敘了!”
年長黑衣女子不以爲意地瞟了陳昂一瞟,輕笑道:“瞧你臉蛋也算漂亮,聽說手上功夫也算不錯,連這張嘴巴,都也是如此犀利,但我們千里迢迢,辛辛苦苦來替你當青鳥使,你卻要喊打喊殺的,莫非連這點氣度都沒有?”
陳昂一怔,詫異道:“什麼是青鳥使?”
年輕黑衣女子哂然說道:“連青鳥使都不知道,真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繡花枕頭!”
陳昂轉念一想,這纔想起這個出處,當下笑道:“忽逢青鳥使,邀人赤松家……”剛剛唸了這兩句詩,陳昂忽然想起一事,詫異道:“你們是受誰之託充當青鳥使?既然前來送信,信在哪裡?”
年長黑衣女子應聲答道:“是一個女人,至於她是不是你的心上人,那個我可就不知道了!”
陳昂聞言更是詫異,什麼心上人?自從自己離開單父城以來,從來沒有刻意去犯些桃花劫,他尋思半晌,卻始終不得要領,就算是高靈兒,她也大可堂而皇之的從前山過來,又有什麼樣的女子,能夠請得動這樣兩個輕功好手?
他猶豫片刻,語氣緩和下來,問道:“奉託姑娘與我送信之人是誰?姑娘能不能說個姓名?可是姓高?或是……”
年長黑衣女子從鼻中冷冷“哼”了一聲,嘴角微微一揚,說道:“你居然連她的姓名都不清楚,可見男人多負心寡義!”
陳昂聞言也不與她爭辯,自顧想了半晌,伸手道:“信呢?”
年輕黑衣女子笑道:“要信容易,你動手吧!”
陳昂驚道:“爲什麼要動手?”
年輕黑衣女子笑道:“我們只不過猜想你是陳昂,只是怎能證明你真是我們青鳥傳書的所尋對象?不打過一場,怎麼能知道你是陳昂?”
陳昂被這兩名女子弄得啼笑皆非,苦笑道:“我承認我便是陳昂,難道還不算麼?”
年輕黑衣女子搖頭道:“口中承認,何足爲憑?手中承認,纔可真信,啊,我倒是忘記了,聽她說你本事應該不錯,尤其是一身真龍秘傳,更是出類拔萃,你就施展一下給咱們姐妹瞧瞧吧!”
一語纔出,二女同時身形突閃,袖中突出兩柄銀芒如電的短短匕首,向陳昂分心刺到。
陳昂見這二女出手狠辣,倘若不動手,只怕還真會傷在這二人手中,只是這兩人言明是替人送信,只怕真是自己的什麼熟人,當下只得側身避開,雙臂一震,掌心中紅光閃動,龍息之火含而不發,雙掌一豎一推,內息一吐,兩個黑衣女子只覺胸口一悶,一道熾熱無匹的內勁已經順着匕首侵襲胸前,再也刺不下去,只得撤身後躍數尺,避開了這一招。
陳昂因彼此並非敵對,當然不會再加攻擊,誰知兩名黑衣女子,躍身半空,輕如遊鴻一般,竟飄向數丈以外。
陳昂見她們似乎有要走之意,急忙高聲叫道:“兩位姑娘慢走,我的信呢?”
兩個黑衣女子同聲嬌笑,同時揚手,有兩片白光,向陳昂凌空飛到。
陳昂雙手齊伸,接住那兩片白光,見是兩張紙片。
一張上面,寫的“大梁山”二字。
另一張上,則寫的“落雲峰”三字。
……
在看到這兩張紙片之後,陳昂心中卻有些發愣。
他知道大梁山在什麼地方,距離門派並不遠,甚至還不到一天的路程。
但是這個落雲峰卻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在陳昂的印象中,有落雲峰之稱的山名好像太多了一點,倘若大梁山中也有一個落雲峰,當然不算什麼。但是現在分書兩紙,萬一不在大梁山,卻難免白費氣力,要跑趟冤枉長路?
到底是誰呢?任憑陳昂想破了腦袋,也實在想不出到底是誰在這裡故弄玄虛,他細細回想那兩名黑衣女人的說話,忽然心中一驚,那年輕女子分明說“尤其是一身真龍秘傳”,而這世上有誰知道自己的天地異火其實是龍息之火?
只有死神羅天那個老怪物!
一想到死神羅天,陳昂立刻想起在萬妖山與自己交.合的鳳凰傳人,也只有她,能夠說一句自己“負心寡義”,雖然當時情況特殊,但是對於一個少女來說,說自己負心寡義倒也勉強說得過去。
死神羅天都能夠從自己一些蛛絲馬跡中看出自己是龍息之火。而作爲鳳凰傳人,對於氣息則更近敏感,兩人交.合,自己並沒有被鳳凰傳人吸乾,唯一的可能性也就是真龍秘傳。
想到這裡,陳昂頓覺豁然開朗,剛剛一直想不通的地方也霍然貫通,想必是鳳凰傳人離開之後,穩固了修爲之後想找尋自己,因此這纔派遣了兩名女子,悄悄上山替自己送信。
陳昂思來想去,不管怎麼樣,既然派人送信給自己,那麼只怕真是有事,所以再有所懷疑,陳昂還是得親自跑上一趟才行。
大梁山,有大魯最雄奇美麗的山川之美譽,與徂徠山同屬冷霧山脈,擁有三十二奇峰,十二幽澗,八條飛瀑,三個高山草甸,素以“一泓碧湖,十里幽谷,百丈飛瀑,千畝草甸,萬米巖洞,羣峰嘯天,林海無邊”而獨步天下。
等陳昂趕到山下處,尋人問及,這才知道那大梁山竟然有廣袖、湘愁、玉箏、羞月、福冷、劍媚、落雲等明妃七峰,峰如其名,神態各異,風姿綽約,儀態萬方,雨霧相擁便潑墨成畫,豔陽當空則立社擎天,這才放下心來,趁着天色尚早,陳昂飄然登上山來。
山上並無人煙,遊客更是奇缺,陳昂登到一半,天色已經全黑,當下隨意找了個乾淨山洞,點起篝火,胡亂躺上半宿。
一更,二更,平靜無事,到了三更,陳昂鼻中突然聞得一種淡雅花香氣息,心中一驚,要想睜眼,但兩層眼皮竟有如千萬斤重,無法睜得開來,反而把頭一垂,沉沉睡去。
不過片刻,一個黑衣蒙面少女輕盈地躍進山洞來,藉着搖曳的火光,只能看見她身段曼妙,只是由於面紗蒙面,看不到面容,只能看到一雙秋水般的雙眸,她凝視着地上的陳昂半晌,好一會兒才幽幽嘆了一口氣,低聲自語道:“你雖然奪了我的身子,但是你也救我一命,這次請你過來,也只是想看看你,畢竟我這輩子也只有你一個……”
突然聽到有人嘆道:“倘若不是我修爲異於常人,只怕早就油盡燈枯而死,畢竟你我同屬異類,又何必自怨自艾?”
那黑衣少女這才大大吃了一驚,卻見地上的陳昂已經站了起來,嘆息着說:“想不到我們竟然這樣見面!”
那少女羞慚滿面,蓮足一頓,便要轉身離開,卻見陳昂行若無事的擋住洞口,忍不住問道:“失魂香怎麼對你全無功效?”
陳昂搖頭道:“我臨來之前,早就煉製了一爐清心丹,就連南明迷火也奈何不得我,更別說尋常迷香。”
那少女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好一會兒才低聲道:“那天的事情,你……你還記得多少?”
陳昂苦笑道:“大致都還記得,當時……你莫非也是中了那怪鳥的合歡毒?”
那少女猶豫片刻,點點頭,輕聲道:“倘若不是你,只怕我就死在那裡了,合歡花劇毒無比,倘若不得陰陽調和,必然全身血液凝固而死。”
陳昂靜靜的站在那裡,卻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好,當時二人都已經中了合歡花的劇毒,神智不清,一時鑄下錯事。但是不管怎麼說,女孩子總是吃虧的那一方,自己既然沒有被鳳凰秘傳吸乾,似乎連興師問罪的權力也沒有。
二人都不知如何開口,氣氛幾乎凝固了起來。
好一會兒,那少女似乎鼓足了勇氣,擡起頭來看着陳昂,低聲道:“既然如此,不如……不如你也來血神宮吧。”
陳昂搖頭道:“我自承師門大恩,又怎麼能改換門庭?”
“可是……”那少女急切的說,“天下能夠修煉龍鳳秘傳的人寥寥無幾,倘若沒有我做你的……你又能去哪裡找到鳳凰傳人呢?”
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陳昂可以斷定那少女應該說的是“鼎爐”二字,只是到底女孩面嫩,這兩個字無論如何是說不出口的。
陳昂靜默半晌,緩緩伸出手來,體內龍息之火逆運,白色的火焰頓時在指尖上跳動起來,那邊少女猶豫了一下,也伸出右手,鳳凰之火催動,由白轉紅,在風中輕盈地跳動。
倘若有旁人見了,絕對是驚呼出身,這一男一女,看起來都不過十*歲,卻都已經到了勁氣八重,神識五重的境界,尤其是陳昂更是強悍,神識已經突破五重巔峰,直接觸摸到第六重靈飛境界的門徑。這種驚人的修煉速度,簡直是驚世駭俗。
二人指尖的龍鳳之火不斷變幻,忽紅忽白,顯然都已經成功達到了龍鳳交泰的境界,此後修煉一馬平川,必然進步奇快無比。見此情狀,陳昂呵呵笑了起來,少女內心雖然彷徨,此時也不由展顏一笑。
“忘了那些事吧!”陳昂凝視着少女,輕聲道,“雖然這樣說真的對你很不負責任,但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我什麼也不能答應你。”
那少女望着陳昂大踏步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陣迷離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