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他基本上已經斷了我想要靠絕食來抗議的後路。而經過這一次之後,我心裡也有了個底。至少表面看起來,我似乎已經沒有什麼資格挑戰他的權威。在他的地盤上,子溟就是王,如果惹得他不痛快,死似乎是最快最簡單的方法了。
我越發地想念裴胤了,每分每秒都恨不得給自己拆上一雙翅膀飛到裴胤身邊去。我努力拖延時間,甚至主動提出要去走走,可是隨着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最終還是到了該睡覺的時間。
因爲之前是薇兒和另一個叫小荷的女孩兒陪着我在院子裡走走,因而在她們將我送回房間的時候,我隱約看見子溟正坐在房間的沙發上。
見我回來,子溟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起身朝着我走來,繼而接替小荷扶着我,聲音溫柔得彷彿能夠掐出水一樣:“累不累?”
我趕緊往旁邊退了一步,卻沒想到猜到了小荷的腳,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沒事。”小荷似乎被我的道歉嚇到了。
隨後,我聽見關上門的聲音。
“你別碰我!”我往旁邊走去,磕磕絆絆的,不過至少沒有摔倒。
子溟輕笑了一聲:“初七,你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嗎?”
“……我寧願去你那些都是鬼的房子裡呆着,也不想跟你共處一室!”我恨恨道,慢慢地往邊走,巴不得離他遠遠的。
“會讓你去,但不是現在。”子溟說着,頓了頓,“如果你現在想去,也不是不可以。”
我氣得去抓旁邊的東西,卻突然發現,旁邊好像是個很沉的東西,我一隻手居然拿不起來。
這一失神的幾秒,子溟已經走到我面前,直接抓着我的手腕。
“別挑戰我的耐心。初七,我已經答應過現在不碰你,可是你如果再這麼執拗,我會馬上改變注意。”子溟語氣透着警告之意。
“你要是敢動我,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的!”
“不得好死?”子溟慢慢傾身,離我很近,呼出的熱氣都拂在了我的臉上,“那初七,你想讓我怎麼死的?如果死在你身上,我也樂意之極。”
“不要臉!”我擡起另一隻手朝着他的臉打了過去,卻被他抓住,然後一個轉身直接將我摟入懷裡。
對方在我的耳垂上咬了一口,聲音變得低沉而磁性,透着幾分性感的沙啞:“是我給你洗澡,還是你自己洗?”
我咬了咬牙,最後陰沉道:“我自己洗!”
“這才聽話。”他在我臉頰上獎勵地親了一口。
子溟親自替我放的熱水,在試過水溫之後,我沒好氣地說:“你還不出去?”
子溟輕笑了一聲。
確定他走了,我這才摸索着將浴室的門反鎖起來。長長地呼了口氣,我發現自己身上其實已經被冷汗浸溼了,和子溟這麼一隻喜怒莫辨的狐狸相處,着實耗費精力。一想到等會還得和他同牀共枕,我恨不得淹死自己算了。
可是轉念一想,我要是真的死了,靈魂保不準會被他禁錮,那個時候,我更加不用想着跑了。泡在浴缸裡,我把所有的辦法都想了個遍,最後才發現,似乎除了暫時的服軟,已經沒有其他的法子可行了。只有服軟,給裴胤爭取更多找到我的時間。
真不甘心!
無意中,我摸到了手腕上的玉鐲,用力拽了幾下,可是玉鐲就像是在手上生了根一樣,根本就拽不動,反而把自己弄得疼。
也不知道泡了多久,直到我感覺到皮膚都起褶子了,我這才從浴缸裡走出來。可是就在我擦身子的時候,我這纔想起一件事,我要換什麼衣服?之前的衣服已經被我扔進衣筐裡,沾了水,這會兒浴室裡除了浴巾,什麼都沒有。
我不情不願地用浴巾將自己包裹住,然後慢慢打開了了小半的門:“我的衣服呢?”
過了一會兒,子溟伸手遞了衣服過來,末了,很不要臉地問了一句:“需要幫忙嗎?”
“滾!”
我狠狠將門合上了。
辨認了很久,好在子溟沒有給我什麼性感蕾絲裙子之類的東西,否則我寧願裹着浴袍出去。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應該是件中規中矩的睡裙。
“過來。”子溟低聲道。
我磨蹭磨蹭,半天才走到牀邊,直接從另一邊牀上爬上去,和他隔得遠遠的:“我警告你,別過來!”
“你就這麼害怕?”子溟笑出了聲。
“誰知道你要幹什麼?”我只佔了牀邊一點點的位置,準備着一有任何的動靜就趕緊跑。
子溟大手一撈,直接將我拉入懷裡,在我還沒有掙扎之前就開口道:“我既然對你承諾過的話,就會算數。”
“我不相信你。”我冷聲道,“除非你讓我自己住一個房間。”
子溟低頭在我臉頰上吻了下:“睡吧,時候也不早了 。”
我捏了捏手,最終還是忍住了。
好在,子溟真的沒有動我,頂多就是親親我,然後將我摟在懷裡。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隱約覺得,我在子溟身上感覺到了似曾熟悉的氣息,如果能夠看清楚他的樣子,說不定還真的會是我見過的或者認識的人。
大概是之前和子溟鬥智鬥勇,這會兒我是真的有些困了。原本還想撐到天亮,但是不知不覺,我就睡了過去……
可是又做夢了。
還是之前的場景,漆黑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可是沒等多久,我就看見眼前出現紅色的光點,慢慢地匯聚成一個紅色的人影。
明明是在夢裡,可是我卻有清楚強烈的意識,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不能離開。
那人影慢慢朝着我走來,我幾乎已經意料到了下一秒會發生什麼。已經經歷了好幾次,可是每一次,當他舉着東西朝着我刺來的時候,我還是情不自禁地躲開了。
下一秒,畫面一轉,這一次是出現在了戶外。
我看見,一個穿了一身黑的人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因爲衣服的顏色,幾乎已經快要融入夜色之中。我不理解爲什麼這一次的夢境和之前的不一樣,但是很快,我看見那個黑衣人從旁邊的麪包車裡,拖出來一個人,隨着他的搬動,地上留下一條血色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