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誰扎我!”厚嘴脣的老媽子尖叫一聲。
旁邊那和高個子的趕緊就退了幾步,連連擺手:“不是我。”
厚嘴脣狐疑地轉過去,安檸又是一根銀針射中她。
“哎喲!”厚嘴脣被扎得好痛,像猴子一樣跳了起來,她惱怒地轉過來,發現高個子竟然好像在笑她,頓時就爆發了:“你什麼意思,你扎我幹什麼!”
“我沒扎你。”高個子辯解。
“沒扎我那你笑什麼!”
“我看你那動作好笑,我笑笑都不行嗎?”
“就是你扎的我,這裡又沒有別人,你別不承認!”
“不是!”
兩個老媽子爭辯幾句不下,居然動起了手來。
安檸冷笑。
之前不是還一人一句對她的嘲諷配合地天衣無縫嗎,這會兒怎麼內訌起來了?
像這種最愛在背後放冷槍,說人壞話的老女人,年齡又到了更年期,只要有一點點猜忌便能讓她們之間那本就少的可憐的信任分崩瓦解,反目成仇。
然而在這將軍府做事的,哪個不是有點七術力在身,她們竟然各自運起靈力,朝着對方又劈又砍,爭打不下乾脆糾纏在一起,拳頭上都閃着靈力的亮光,她們從安檸的小院門口扭打到了石板路上,動靜不多時便鬧大了。
安檸饒有興味地看着幾個侍衛將她們拉開,衣服和頭髮撕扯得亂七八糟,活像兩個要飯的叫花子。
安檸心情大好地打了水回去了。
燒了水泡好了花茶,摸出一小包粉末倒進去,安檸才裝作歉意的樣子回到石桌邊:“二位公子久等了,來嚐嚐我泡的花茶吧。”
說着她給李文清和朱木涯倒上。
爲了討美人歡心,李文清忙不迭地往口裡送,結果被燙得一口噴出來,差點沒把對面的朱木涯笑死。
……豬。
她重新給李文清倒上一杯,這下他長了教訓,不好意思地吹了吹才喝進去。
花茶味道的確好,清香清甜,惹得李文清不住地連聲稱讚,又喝了好幾杯。
安檸看朱木涯遲遲不動杯子,笑着問:“朱公子爲何不喝呀,可是嫌我泡的不好?”
朱木涯狐疑地盯着那杯花茶,嚴重懷疑有問題,他纔不會認爲安檸是那種好心請人喝茶的人,便試探着說:“本公子不渴,
暫時不想喝,李公子喜歡,那他多喝點?”
安檸挑眉,朱木涯倒還不是那麼笨,本來她也不是針對朱木涯,索性也就不逼他了,轉而給李文清又倒了一杯。
李文清一聽樂了,朱木涯把機會都給他,那他要努力討美人歡心啊!
這樣一來,李文清幾乎把整壺花茶都喝完了,肚子漲的不行,而且……茶水喝多了利尿啊,李文清連着跑了幾次廁所,把朱木涯笑得那叫一個歡脫。
安檸也跟着笑,不過好戲還在後頭,她的那包藥粉還沒發揮作用呢。
午時很快便到了,膳房裡擺了一大桌子好菜招待幾位來訪的大人和公子,安檸乖巧地坐着,偶爾還特別貼心地給李文清夾菜,這動作引得好些人浮想聯翩的。
安宇拓以爲安檸是看上了李文清,氣的夾菜都在抖,朱步錫以爲朱木涯沒討得安檸好心,一個勁的給他使眼色,李傲丘父子則笑得臉都裂了……只有朱木涯格外小心地提防着安檸的動作。
就在安檸第四次給李文清夾了蘿蔔的時候,突然“噗嗤——”一聲,一道響亮的屁聲在膳房裡響起,衆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在了李文清的身上。
“啊不是……”李文清還沒說完,又是一聲屁響,緊接着一股濃烈的,異樣的氣味在屋子裡蔓延開來。
所有人瞬間色變,坐在安宇拓身邊的江虹煙第一個受不了,捂着鼻子趕緊下了桌子,那些服侍用餐的小丫鬟更是被這味道薰得往外逃竄。
安檸也快要被這味道薰死了,飛快地摸出一根銀針紮在耳後的穴位上,封住了嗅覺,這才覺得緩了過來。
李傲丘和李文清整張臉都漲的通紅,也有可能是憋氣憋得。
“李大人,這……”
然而李文清卻像抽了閥門的氣箱,噗噗地放個不停。
“小兒失禮了,先告辭告辭。”
李傲丘和李文清尷尬不已,趕緊溜煙兒就跑了,一路跑一路放屁,引得下人們一陣鬨笑。
“臭死了,李公子都吃些什麼東西啊,太臭了!”
“李公子的屁真厲害,如雷貫耳,還是連環的!”
“哈哈哈!”
安檸毫不掩飾地大笑起來。
李文清這個衣冠禽獸的傢伙,就該讓他丟丟臉,長點教訓。這下他在自己面前丟了醜,看他還敢不敢跑來提親。
朱木涯捏着鼻子退到院子裡,才恍然明白過來都是安檸搞得鬼,頓時太慶幸安檸沒有對付自己,不然的話……自己真是怎麼被弄死的都不清楚。
安檸笑夠了,卻不明白,爲什麼這段時間接二連三地有人來提親。
若是真的被她在皇后壽宴上的表現給驚豔到了,那爲什麼不緊接着就提親呢?都快過去一個月了,這些人的反射弧這麼長?
趁着下人們收拾膳房的時候,安檸悄悄把朱木涯拽到後面,逼問事情的原因。
朱木涯立刻就交代了他所聽到的:“我爹說,是皇上的意思,讓朝中適齡的男子都來找你提親,爭取讓你早日婚嫁。”
“皇上的意思?皇上他腦子抽風了?”
朱木涯嚇得一激靈:“你可別這麼說皇上,小心被人聽見了。我爹說,好像是十一公主纏着讓皇上這麼做的,他們在荷花池散步,不小心被我爹聽見的。”
“十一公主?”安檸腦中頓時浮現那個小公主氣呼呼地樣子,思索片刻,心裡已經有了想法。
在煉玉山莊時墨若敏可不就說她要回去告給父皇聽嗎,原來是這麼個告發,讓她早點嫁出去,這樣便能離墨承淵遠一點了?
真是天真的小公主。
終於將朱步錫和朱木涯送走啊,安檸才得空從她的院子裡鑽了出來。
她要去小草村看望一些孩子。
走在路上便能聽見好些人在議論今天午時李家公子放屁臭了一路的事情,就這麼會兒功夫,還真是傳得沸沸揚揚的。
小草村是一個在都部邊緣的村子,和都部的繁華熱鬧大相徑庭,這裡荒涼破敗,雜草叢生裡十幾間茅草屋子緊靠在一起,似乎風一吹就會倒下。
這裡聚居的是都部的最窮苦的一批人,老弱病殘,還有要飯的小乞丐,絕大數老人是因爲兒女不孝,淪落到此境地,而那些要飯的小孩子,也是一出生就被父母拋棄的可憐人。
因爲他們實在是太孱弱,並且毫無利用價值,以致於根本沒有人願意伸出援手。
安檸他們從那塊年久得連“小草村”這三個刻字都看不清的大石頭旁進了村。
甫一進村子裡,草叢裡正圍坐着分吃一塊紅薯的七八個孩子全部涌了過來,三兩下將安檸和鎖陽圍在了中間,對着安檸熱情又充滿感激地叫着:“寧哥哥!寧哥哥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