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葉瑾沒想到夜北會這樣問,“我自然是不會再回長安侯府了,至於要去哪兒……我還真沒有去想,到時候再說吧。”
葉瑾並不是傻,她能察覺到夜北語氣中的失落,可是她是真的覺得自己跟夜北沒有什麼未來,何必因爲一時的好感,就將自己的一輩子都搭進去呢?算了,適合而止吧!
“殿下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說着,她不等夜北再說話,起身離開了夜北的臥室。
待葉瑾走了很久,夜北的紗幔輕輕被撩起,露出了那張絕世的容顏,深邃的黑眸中全是失落,他看着葉瑾離開的方向,在愣神。
過了一會兒,他垂下眸子,長長的睫毛掩住他的失落,淡淡的開口道,“也是,你連我的樣子都不想知道,又怎會對我有所不同呢?你不過只是在——‘報恩’罷了。”語氣中充滿了自嘲,“就這樣急着逃開我?連我送給你的胭脂木簪,你都從未戴過一次……葉瑾啊葉瑾,你真是個挺無情的女子呢……”
這個時候,無心進來了,“爺,花隨雪已經得手了,那個東西很快便能送出來。”
夜北靠在軟墊上,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無心的話,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讓無心更加的忐忑,小心翼翼的看向夜北,“主子?”
他不是沒有見過主子安靜的時候,可他卻從未見過主子這般模樣,就算是安靜的坐在那裡,他的身上也透出一種……怎麼說呢?那個應該叫做黯然傷神?
就在無心以爲夜北沒有聽清楚,想要再將這個好消息跟夜北說一邊的時候,夜北開口了,“她是不是想離開恭王府?”
“主子……”無心一驚,趕緊低下頭,“回主子,花姑娘的確是想離開恭王府,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她也很想回到主子身邊伺候……”
“雖然那枚假兵符也能夠以假亂真了,但是本王讓她做的事情,她怕是還沒做完吧!”夜北坐起來,恢復了以往的清冷,那雙黑眸一如既往的深不見底。
無心一哆嗦,主子怕是真的怒了,即便是花隨雪完成了他交代的任務,可還是難熄主子的心頭之火。
哎……她爲什麼偏偏去招惹王妃主子呢?
雖然王妃主子從未在主子面前提過半句,但是又有什麼事兒能瞞得過主子呢?
“主子息怒……花姑娘不是有心要冒犯王妃主子……”無心忍不住就開始給花隨雪求情了,“求主子饒她一次吧,就念在她對您一片忠心的份上……”
“哦?是嗎?”夜北冷笑了一聲,“她對本王忠心?”
“主子……”無心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忠心是他們這羣人唯一能貢獻給主子的,若是連這個都沒有了,他們也就無用了。
“主子,我們的命,都是您的,哪兒能做出背主的事兒?主子明鑑啊!”無心一個頭磕了下去,“主子明鑑。”
“好了,起來吧。”夜北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無心根本就看不出來夜北是什麼情緒,他有點後悔,爲什麼沒讓無價過來稟告這個消息?要是無價在這裡,倒是有可能猜出夜北究竟是什麼意思,可他這榆木腦袋,是真的猜不出來啊!
“主子……”無心不敢起來,明明之前這幾天夜北的心情一直很好,特別是每次葉瑾陪他聊天之後,他對他們幾個說話,都帶着難得的溫和。
所以無心特意挑了王妃主子離開之後纔來稟告這件事兒,可沒想到去撞在了夜北氣頭上。
“這件事兒跟你無關,你去告訴花隨雪,本王要恭王與藍淑妃反目。”夜北淡淡的開口說道,“那枚假兵符雖然做得足以以假亂真,但是假的終究是假的,她留在恭王的身邊,不能讓恭王知道兵符已經被盜,明白嗎?”
“屬下明白了。”無心趕緊道,“多謝殿下。”
夜北揮了揮手,“出去,任何人不要進來!”
“是。”無心膽戰心驚的離開了夜北的屋子,主子究竟怎麼了?爲什麼突然就心情不好了?
每次主子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將自己關在屋子裡面,可自從王妃主子來北王府之後,他就再沒將自己關在屋子裡過啊!
夜北一直坐在自己的屋子裡面,沒有他的允准,沒人敢踏進那間屋子半步,到了夜裡,那屋子一片漆黑,連點燈都沒人敢進來點。
“王妃主子,您快去看看吧……我家主子……”無價跑到葉瑾的院子裡面來可憐巴巴的看着葉瑾,現在夜北一有事兒,他條件反射的便會想到去榭芳苑找葉瑾。
“你家主子又怎麼了?”葉瑾吃驚的看着無價,下午她走的時候,夜北都還好好的啊。
“自從你離開之後,他就一直將自己關在屋子裡面,發了好大的脾氣,誰也不讓進去!”無價對葉瑾道,“我們都不敢靠近半步,可要任由主子這樣下去,對他的身體不好啊,他該喝藥了啊!”
“哦……”葉瑾心裡琢磨着,難道因爲自己提出要離開王府,他就發脾氣了?這傢伙會因爲自己發脾氣?不會吧?那麼清冷的性子,有時候跟他坐半天,也不見他吭一聲的。
“王妃主子,你可不能不管我家主子啊!”無價一看葉瑾半點緊張的樣子都沒有,心頭一緊,哀求道,“您快去看看吧!”
“你們都不敢進去,偏偏叫我去。”葉瑾合上書,“我也害怕他發脾氣呢!”
“主子他不會對你發脾氣的!”無價趕緊道,“主子對任何人發脾氣,都不會對你發脾氣啊!”
“我不信。”葉瑾搖搖頭,“我也是不敢去的,你們還是等他自己氣消了的吧!”
“王妃主子,您怎麼能對自己夫君這樣無情啊?”無價瞪大了眼睛,像看異類一般看着葉瑾,“難道您心裡一點都沒有咱們主子?”
“你這話說的……”葉瑾臉驀然紅了紅,“我跟你家主子究竟是怎麼回事兒,難道你還不清楚?我在他那裡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他在我心裡……也就是恩人罷了。”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葉瑾心頭也有了一絲不快與失落,他與她之間……很快就真的要沒甚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