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瑾睜開眼睛的時候,千溪已經帶着她進了一家別院,這裡別院清冷幽靜,看起來十分別致。
她微微擡眼,打量了一圈四周,確定自己的確沒有來過這個地方,而四周也平靜祥和的很,證明並沒有什麼危險,她輕輕鬆了口氣。
千溪在旁輕輕地笑了起來:“你到是警惕的很,活像是我能把你帶到窯子裡賣了似的。”
“我倒是不怕你賣我,我只是怕你被人追殺。”葉瑾在心裡偷偷地默唸着。
千溪本來還有些生氣,他以爲葉瑾是在懷疑他要害她,倒是沒想到這小妮子還挺關心自己。他這麼想着也就直接這麼說了,“你當真是很關心我啊?看來近日裡你是同我日久深情了,對我十分難忘啊,以至於現在也懂得如何關心我了——”
這自戀的語氣啊,讓葉瑾很是頭疼,不過她習慣了說不出話來,這次直接不理了,也不想理會了。
因爲她聽見了從門外漸漸走近的腳步聲,漸漸越來越大,看來是有人來了。
千溪揮手,眼前一陣風起,四周的所有窗戶都被那一陣風沒吹開來,露出走廊四周走近來的人來——
其中爲首的有濮陽傅,還有蘇昊
只不過令葉瑾感到好奇的是,這次來的人裡面竟然沒有青雲公子。
“和青雲是舊識?”千溪一眼看透她內心裡的想法,直接問道。
葉瑾點點頭,沒做任何的隱瞞,她知道千溪是可以看頗她內心裡想法的,也不遮掩,“我和青雲認識,以前關係不錯,我答應過阿若不會傷害青雲的。”
“阿若?宇文若?”千溪疑問。
“是呀,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知道爲何談起最好的朋友,葉瑾冷不丁地想起江靈郡主來,那個曾經她們也算是經歷過患難,一同發生過許多事情的好朋友。
千溪瞬間感覺到葉瑾面上難掩的憂愁,他不覺放柔語氣,說了一句貌似是安慰,可是又不像是安慰的話:“真正的朋友是不會輕易離開你的生命的。”
那句話不知道爲何突然就安慰了葉瑾此刻有些難受的內心,她難得的展露笑顏對着千溪微微一笑:“謝謝。”
“這倒是你頭次笑,日後多笑幾次,我說不定會更願意留下你,讓你好好在我身邊活着。”
葉瑾聽着千溪那自大的語氣,也是很無奈了,她扶了扶額,這次是真的不打算繼續跟這個男人廢話了。
“見過魔尊。”
走廊外的人陸續到場,他們都統一的穿着黑色的長袍衣衫,那副樣子倒像是爲了和千溪魔尊穿同款似工作服一樣,看起來十分的整齊劃一。
葉瑾在旁邊突然很想笑,她剛剛笑了,蘇昊的眼神就剛好擡起頭凝向她——
不知道爲何她心裡總有種非常強烈的錯覺,那就是眼前的蘇昊似乎是可以認出她的,他知道她是誰,並且一眼就能認出來。
這種篤定來自心理,沒有任何遲疑,她就是這樣覺得的,或許這來源於葉瑾的本體對蘇昊的情感吧.無論如何真正的葉家小姐其實對蘇昊是絕對有感情的。
想到這裡,葉瑾不由地垂下眼瞼,並不敢擡頭看他。
“大家今日能來,本尊十分開心。可是有人沒來,本尊感覺這開心並不怎麼盡興。”
葉瑾在旁邊聽着千溪魔尊的發言,忍不住在心裡唸叨起來:嘖嘖,果然還是十分孩子氣的啊,這副樣子,這副語氣當真是讓人忍不住地想要生氣,想要打他。
“魔尊還請息怒,青雲公子本來是要來的,可是臨時出了點事,所以他才耽擱了——”
蘇昊的話還沒說完,濮陽傅就已經搶先說道:“耽擱什麼?我看他根本就是心裡沒有把魔尊放在眼裡,他想的不過是他自己的利益,對魔尊全然沒有半分的尊敬。”
兩人到像是對彼此有仇一樣,就這樣當衆敵對起來。不得不說蘇昊似乎比之前她所見到的要有底氣多了,或許是千溪當真許諾過他什麼,又或者他重新有了什麼新的一倚仗。
葉瑾不清楚具體是什麼,但是她心底裡總有種奇怪的想法,就如同她好像十分了解蘇昊這個人一樣。她和清楚他絕對是個趨避利害的各中翹楚,否則如何將即將敗落的蘇府全然挑起來?這證明他絕對是有些本事的。
濮陽傅眯着眼睛打量着蘇昊,這小子自從上次將葉瑾偷偷地放走害的他在千溪魔尊的面前差點失了信任,如今想來怎樣都是心頭的一根刺,這個刺他一直都想要拔除,只不過現在並不如過去那樣簡單了。
他倒是開始有幾分相信妃櫻之前對他說的話:蘇昊絕對非池中之物,你救了他,無異於農夫與蛇——後面的話她沒多說,但是說他日後會自食惡果的意思已經非常的不言而喻。
那時候他自傲的很,自信自己不會被這麼個小人所威脅,所背叛沒想到到了今日卻是一語成箴,讓人忍不住唏噓。
“濮陽前輩這話說的有失偏頗,青雲公子對千溪魔尊的忠心大家無人不曉,如何會有濮陽前輩所說那般.我雖然對濮陽前輩你尊敬的很,可我們在魔尊面前還是不要誇大其詞,殘害身邊的朋友爲好。”
“我同青雲公子可並非同袍,倒是你,你本是我門下,如今倒是倒戈相向,論及沒有良心的牆頭草,我看你蘇昊公子認了第一,沒人敢認第二吧!”
“你——”
兩人各執一詞都不肯相讓,讓千溪覺得頭疼,他擡起衣袖一陣香霧散過:“蒼蠅嗡嗡嗡的,聽着讓人覺得頭疼。”
“魔尊恕罪——”
所有人頓時捂着口鼻誠惶誠恐地跪在地上,誠心認錯。
千溪才伸了伸懶腰從木椅上坐起來,他本身也就是個貴公子的氣質,無論如何模樣都素來瞧着端正的很,現在也是一樣。他一身玄色長袍在風中微微拂動,風吹起來他的滿頭青絲,那張帶着人皮面具的臉卻在此刻大放異彩,芳華絕代。
他的確是個活了萬萬年的妖孽。
葉瑾在心中好笑地想。
千溪並未察覺他此刻只是專心地在看面前跪着的一羣黑壓壓的人,隨後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尋常的事情來:“妃櫻沒在?”
“妃櫻?”濮陽傅在心底裡狐疑了片刻,才主動擡起頭來看向千溪:“回魔尊的話,妃櫻已經失蹤了好幾日了,至今下落未明,我們懷疑她可能已經遇害——”
“啊呸,我看是你這個老傢伙巴不得妃櫻死了好,死了這樣她就沒辦法和你在相爭了。”葉瑾在旁邊靜靜地想着,沒想到千溪像是察覺到她心中所想似的,下一秒她的胳膊就被人強制地拽住,然後拽入懷中:“噓——記得我可說過,我說事的時候你可少發言?”
“對,對不起。”鼻尖微微泛涼,葉瑾根本就措手不及地就被他這樣調戲了,她忍不住擰了擰眉,可到底沒敢當衆跟他發火,只是無聲地說道,就像是在跟他休戰一樣,她選擇了最柔和的方式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