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麼近距離的貼着,讓江瀟瀟不再害怕。
只是滾熱的淚水卻不動聲色的蹭在他的西裝上,江瀟瀟吸了一口氣,錯開他,“你的手怎樣?”
眼睛北顏澤的手背,她的心裡已經千萬次抓過來想看個仔細,現實中卻只能頹然的站在原地。
“嚇到了?”他沒有回答,反而是問着她。
本就高挑的身形,在路燈下被拉得更長。
天生的衣架子把定製西裝穿得比模特還要帥氣三分,只是臉上淡淡的愁雲與疲倦,讓人覺得疼惜。
他是有多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纔會如此不堪?
沉默片刻,江瀟瀟搖了搖頭。“你爲什麼在這裡?”
“不放心。”簡單的三個字,勝過了千言萬語。
江瀟瀟站在他面前,怔怔的情緒刻在了她的臉上。
那些事情,她已經做得夠過分的了,甚至想着蘇冷說他爲了求婚準備了許久,江瀟瀟也能堅定離去,把他扔給另一個女人,他怎麼還能夠佯裝無事一樣站在她面前關心她?
肚子裡有了他的孩子,難道說,必須要去做掉,才能斷絕所有的來往?
江瀟瀟輕微的拽了拽指尖,咬着脣,不知道該說什麼。
“切西爾應該在吧?你讓他送你去包紮一下傷口,畢竟這是因爲我而起,我不想看到你受傷。”江瀟瀟明明是擔憂的,卻總要找一兩個藉口表達自己其實並沒太在意,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擡起手裡的那袋鹽,“舅媽還在等我回去,我先走了。”
“你還記得麼?”江瀟瀟側身之際,北顏澤輕聲詢問。
“嗯?”略微回頭,帶着不解。
“鹽巴。”北顏澤輕輕的揚起脣角,帶着一絲苦澀,“只要一惹你生氣,你就會使勁兒放鹽,我的咖啡裡面,飯菜裡面,好像看着我被鹹到樣子,你就會很滿足,很開心。”
江瀟瀟的身子微微一頓,有着說不上來的感觸。
這些都是她的惡作劇,卻沒想到北顏澤記得那麼清楚,還是說她做過的每一件事,他都記憶深刻呢?
“記憶力真好,那你又記不記得我說過,我討厭你,記不記得我也說過,我和你是不可能的。”江瀟瀟頷首,從齒縫間平靜的說着這些字眼,連自己都覺得那麼殘酷。
“不記得。”乾脆利落的三個字,讓這個男人看上去更加的霸道威嚴。
“北顏澤,你何必要這樣?”江瀟瀟痛苦得有些惱怒了,“你爲什麼要逼我?”
“因爲我瞭解你,這不是你的真實想法。”平日裡驕傲的男人此時卻微微的垂下頭,邁出一步貼近江瀟瀟,伸手去拉住她的肩膀,“你是我北顏澤的女人,也是我唯一的女人,你忘了嗎?”
怎麼可能會忘記。
從一開始,他就總是在她耳邊有事沒事重複這句話:你是我北顏澤的女人。
剛開始,江瀟瀟覺得這句話純屬是他的報復心態,再後來覺得這句話充滿了某種魅力,令她傾心,可是現在聽起來卻又那樣的無奈。
“別鬧了!”江瀟瀟一把拍掉北顏澤的手,卻沒想正巧打在他的刀傷處,那張俊臉明顯有些微變,雖然很短暫,卻也落入了江瀟瀟的視線裡,她的心微顫,半晌,“我先上去了。”
江瀟瀟轉身就走,走得太快,步履不穩,加上感冒的症狀讓腦袋沉沉,一不注意,就直接撲到在地上。
不等她反應過來,身後的男人早就大步流星過來,一把將她橫抱在懷裡。
“......”江瀟瀟保持着理智,“北顏澤,你放我下來。”
“不放。”北顏澤目光凝重,臉色深沉,抱着江瀟瀟轉身就要走。
“你、你要帶我去哪兒?你放我下來,我要上樓去,舅媽還等我拿鹽回去,一家大小都等着吃!”江瀟瀟在這個結實富有安全感的懷裡慌了神,
聞言,他再一轉身,便把江瀟瀟抱着往小區裡面走。
“......我的意思是我自己回去。”江瀟瀟連忙道。
“如果你可以連走路都摔跤,我就一輩子不讓你走路。”霸道的有些不近人情。
但是這個是什麼歪理?“我那不是故意的,我是不小心......”
“剛剛我就覺察不對,你的身體有些燙,你的嗓音也有些問題,江瀟瀟,你是不是感冒了?你知不知道如果轉成發燒的話很危險!”北顏澤帶着怒斥的口吻,低吼。
是的。
那是他懼怕的。
江瀟瀟也知道,畢竟他把她從死亡線上救了回來,所以也一直記着江瀟瀟發燒的情景。
但那天只是一個意外,現在她都這麼大了,還能讓自己發燒到可能產生生命危險的智障地步嗎?
然而北顏澤的這種緊張,卻總是在有一搭沒一搭的動搖着她的鐵石心腸。
江瀟瀟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這是沒有電梯的公寓,北顏澤就那麼堂而皇之的抱着她,一口氣上了八樓,站在門邊,王者一般的口吻,“開門。”
這一聲吼,樑靜很快出來開了門。
一見這場面,樑靜的表情簡直不能用吃驚來生動形容,“這、這......不是帝豪集團的總裁北......北顏澤啊!瀟瀟,你......”
“她的房間在哪裡?”北顏澤簡明扼要的問。
“哦,裡面、裡面!”樑靜趕緊把手上的水附在了圍裙上,往裡面走。
北顏澤霸氣的抱着江瀟瀟,當真是一點兒沒讓她下地,直到把她放在小牀上。
北顏澤環顧四周,微微蹙眉。“這是你的房間?”
“是啊,這是瀟瀟睡的,我和老公兒子睡另一間。不好意思啊北少爺,這個地方太小了,都不夠您放腳,不過瀟瀟的房間以前是我們的主臥,爲了她更好的休養生息,現在我們三兒住另一間臥室,她住這裡。”樑靜沒讀過什麼書,但是也精明着,看這情況明白了什麼,一時間也遮口無攔了,“這不也是爲了照顧她,和她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