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程秋雯平時幹活兒和鍛鍊都沒有落下,一場感冒發燒掛了水,吃了藥,很快就好了。
等她和秦紀冬都走出了醫院,程秋雯都沒有說一句話。無論秦紀冬怎麼招她惹她,程秋雯算是把惜字如金貫徹到實處了。
程秋雯到公交車站臺等車,秦紀冬小跑着去了醫院的停車場把車取來,順路還給程秋雯呆了一包包子還有一袋熱氣騰騰的豆漿。
“程秋雯,你氣你的,把肚子填飽了纔有力氣接着生氣。”
程秋雯還沒有刷牙,嫌棄的看着秦紀冬手裡的早餐,雖然肚子很餓,但是這個男人也是太煩了。
“你不會是沒刷牙就堅決不吃東西吧?”程秋雯的脾氣,他接觸了這段時間還算是瞭解一些的。“我跟你說啊,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你煩不煩!開你的豪門車滾出我的事先。小市民我實在吃不下去早飯。謝謝!”
“哎嘿!照你這麼說,我也是小市民啊!你不說了我就是家裡好了一點兒嗎?但是程秋雯,跟肚子相比較而言,牙算個屁啊!”
“你的牙嗎?”
“得得得,我不跟你一般見識!我這段時間在B市學到了不少東西。強迫症和潔癖都減輕了許多,我也就是想看着你吃點東西!程秋雯,真的有這麼難嗎?咱們現在還能好好說話嗎?”
女人回答的斬釘截鐵的,“並不能,我現在看到你就頭疼!真的!”
程秋雯其實壓根兒就沒想到這個二世祖竟然還能捨棄掉潔癖和強迫症。“你既然能吃的下去,你就吃啊。我現在到家說不定還能做點吃的然後吃飽了鑽被窩。但是你一直在這裡打擾我,攔着我。我只能繼續捱餓了。”
她說話的時候眼角瞄着東邊兒時刻關注了公交車到底有沒有過來。雖然現在才四點不到,但是也算秦紀冬會挑醫院,這家市級二甲醫院附近的公交車路線四通八達的。光是全天二十四小時經過的車就有三條路線。
這一站現在除了他倆也沒別的人,秦紀冬看着瞧着遠方等着公交車的女人,又回頭看了自己的小老婆愛車。什麼公交車啊竟然那麼有吸引力,竟然連我的寶馬都不屑一顧!哼!
某大少爺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只是亦步亦趨的跟在程秋雯的身後,程秋雯坐在等車休息的座椅上,秦紀冬就走過去陪着他坐下來。
“你身上穿的不多,座椅太冷了。扎屁股。我去拿個衣服給你墊着吧?”
“我不冷。你屁股要是冷你就多搓一搓!”
“我,我也不冷,這不是擔心嘛,現在快月底了。你們女人不是都最痛恨月底的嗎?”
程秋雯總算是轉頭看了他一眼,心底納悶了,這小子怎麼知道她是月底的時候來姨媽的?
秦紀冬彷彿猜到了她在想什麼,扎巴扎巴眼睛,嘿嘿一笑,“我上次看見你跟謝文斌去逛商場了。那時候你買了兩包姨媽巾。”
“這是變態吧!一定是的!
該死的公交車怎麼還不來!
“程秋雯,你要是想要工作可以找我啊,我可以幫你的!”
“呵呵,”程秋雯冷笑了一聲,“幫我直接跟領導說她幹不下去了?”諷刺的瞄了秦紀冬一眼。卻聽到他一臉疑惑的看着自己,“我爲什麼幹那樣的事兒?神經病嗎我?”
“我拜託你秦紀冬,你事實上已經做過這樣的事情了!”
“我什麼時候做的我怎麼不知道?”秦紀冬一點兒也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的態度實在讓程秋雯火大,她握緊了拳頭忍着想要垂死他的衝動,“你說,微博掛我的是不是你!”
“對啊!你不是也同意了?”
“我……我哪裡有同意?我說過我同意了還是事後我跟你說我無所謂了?”
秦紀冬腦門兒凝成了一根麻花,“這倒是也沒有,但你也沒反對啊!”
“我,我是沒有反對!可我之前還是被醫院停職察看的,怎麼到你這裡直接讓我把工作都丟了?秦紀冬,你想明白了嗎?”
秦紀冬攤了攤手,“我還當是多大的問題呢,我也跟你再說一遍,女人,我覺得你在那個醫院一點兒發展都沒有。你知不知道人是要往高處走的。三甲醫院你就能安心了?越是環境緊張,程秋雯,你承受的壓力也會越大。你們上司張倩是個小算盤打的通透的人,不是我藐視你,程秋雯,你這回是直接被她舉報的,而且程秋雯,你難道都沒有注意到,你無論工作再怎麼辛苦,不說每個月的獎金,每一年的年終獎嗎,我相信你也沒有過吧?”
“我……”
“這些事兒你不用急着辯解。我知道你肯定是覺得一切都是你應該的,因爲你畢竟是新人。而且你也沒什麼根基人脈。安安穩穩按部就班的上班,有固定工資夠養活自己就好。可是程秋雯,你這樣太阿Q精神了你不覺得嗎?”
咬了咬脣,緊緊攥着的拳頭漸漸送了開來。本來還覺得秦紀冬是她丟了工作的罪魁禍首,氣正不打一處來呢,沒想到這個二世祖竟然還能看出來這些。
“是,我是一直安分守己。我也知道張倩每個月到底從我們身上搜颳了多少油水。但工作就是工作,現在這個社會找工作就很困難了。我怎麼能……”那麼不懂的珍惜?我又不是你。程秋雯話說到一半兒連她自己都哽咽了。
秦紀冬靠在她身邊的廣告牌上,也不管身上那件兒國際名牌兒定製的外套此刻正親密的吻着廣告牌上的髒污。“我要是你,要麼我選擇玩兒死張倩,要麼我選擇辭職。此處留不住爺,自有能留得住爺的地方。”
“你到是想的通透。”
秦紀冬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樑。他其實一開始也不懂這些人際關係什麼的。只要是在他了老爸的公司裡被人揹地裡頭說閒話說習慣了,而且這一趟B市之行也看到了不少人情冷暖。所以纔會有這麼一番感慨。
“哎……”
秦紀冬剛想再說什麼的時候只看見程秋雯突然站起身超前小跑了起來,秦紀冬順着她跑的方向看過去,見着一輛公交車正朝着他們的方向看過來。
心底暗罵了一聲草,從來沒這麼牴觸公交車。
“你就這麼走了啊程秋雯?”
“你該回哪兒回哪兒去吧!秦紀冬,咱們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面了吧,正如你說的,有些事情既然逃避也沒什麼用,要麼接受它,要麼就乾脆遠離。我們之間的關係也是這樣的。雖然我們在生活裡本來就應該是平行線的。對吧?”
“你放屁!別以爲我初中數學老師死得早,平行線有咱們這樣交匯了那麼長時間的嗎?”
公交車已經開始起步,秦紀冬看見車上的女人已經轉身不再看他了心底一酸,跟着公交車小跑了兩句,還在喊着話,“程秋雯,你招惹我別想甩了我。本少爺還沒答應你跟你交往呢!”
公交車師傅是個三十多歲的大姐。人帶着白手套,穿着整齊的制服,看見程秋雯站在前頭,後面明明有座位她卻不朝後面走,大姐臉上還挺心累的。可看見後面跟着公交車小跑的帥哥兒時,大姐的八卦心思立馬開啓了。
“姑娘,那個小夥子是在追你不?”
“不,大姐,我不認識他。從醫院出來的,估計是這兒有問題,沒吃藥呢吧今天。”
那大姐看着後視鏡兩秒,嘖了一聲,“真是可惜的,長得多精神的一個小夥子啊,竟然腦子有問題。”
程秋雯脣角微微擡起,想笑可想到秦紀冬那個不靠譜的傢伙兒剛剛辦的事情。她以後就要拜他所賜是個無業遊民了!
“哼,有膽兒你就開着你的寶馬車跟着我的公交車到我家!”
公交車過了三站地的時候,程秋雯朝身後看了一眼,這會兒已經看不到那個男人的身影了。開車的大姐笑了一聲,“姑娘,那個男人已經好久沒跟上來了。”
“這樣啊……”程秋雯心底莫名的有點失落。再過兩站就到她家附近了。那個該死的小子竟然放棄了!
其實,說實在的,程秋雯並不覺得秦紀冬說的那些話都是一點兒用處都沒有的。畢竟確實如此,現實就是這樣。曾經她也不是沒想到過要辭職換份工作。但是同學和舍友的經歷全都告訴程秋雯,畢了業之後的第一份工作很重要,你要是能堅持下來,鐵杵也能磨成針。要是堅持不下來就乘早的換個地方。
這世界上有兩種失業的方式,一是老闆開除了你,二就是,你自己把你的老闆給開了。
雖然結局都是一樣要收拾東西走人,但是是個人都應該知道,相比於第一種方式的沒面子。其實第二種方法真的非常瀟灑。秦紀冬雖然辦壞了事,但是從他說的那個角度來考慮的話,程秋雯還是知道她這也算是變相的把那個陸院長給開除了。
下了公交車進了自家的小區,程秋雯摸了摸身上,猛然發現,她竟然一個子兒都沒帶!房門鑰匙和銀行卡全都留在了家裡。
到了三樓的時候程秋雯敲響了周平的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