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不好意思,江,我不是故意的。”
帝江沉默了兩秒,忽的露出一絲疑惑,“淺淺,爲什麼道歉?”
解釋白洛美爲什麼來敲門這種事情,又有什麼值得道歉的呢?
帝江真的不懂,爲什麼顧淺淺在自己面前,總是這樣的小心翼翼。
“你沒有生氣嗎?”
同纖塵不染的帝江開這樣的玩笑,顧淺淺現在想想都覺得有點兒害怕,自己真的是太過放肆了。
帝江無奈的輕笑,“我哪有那麼容易就生氣。”
“沒生氣就好,那咱們去吃東西吧!”
帝江點點頭,兩個人便一同進了餐廳,帝江讓顧淺淺坐下,“你坐這裡等我吧,想吃什麼,我過去端過來。”
“都可以,隨便拿一點就好。”
“好。”
對於有嚴重選擇困難症的顧淺淺來說,帝江的那一聲“好”真的是最招人喜歡的了。
她笑的眉眼彎彎,坐在那裡看着帝江高高大大的背影漸漸的走向點餐的地方,心頭忽的就生出一絲幸福感來。
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身邊有熟悉的朋友一起出行,果然整個過程都會變得開心起來呢!
不過像帝江那樣的男人,真的會是她的朋友麼?
顧淺淺總是覺得,像帝江那樣的,就應該是永遠的高高在上,只能供衆人仰望而已。
他和別人想必,就像是男朋友和男神的區別,男神雖然好,卻總是在一個不敢褻瀆的位置上。
“這邊的天氣比b市要潮溼許多,夜裡溼氣重,我拿了兩杯剛剛煮好的熱牛奶,你趁熱喝了。”
帝江端着餐盤迴來,顧淺淺正好想到男神的那一段,擡眼瞧見遞過來的牛奶杯上,一雙修長的手骨節分明的握着,頓時便紅了臉。
“今天晚上的事情真的是麻煩你了。”
顧淺淺還沒忘記晚上吃完飯的時候,凌小水喝的爛醉如泥,自己一個人根本就沒辦法把她給弄回來,最後還是帝江主動上來幫她。
看着帝江現在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顧淺淺就不免想到當時凌小水弄得他一身酒氣的樣子。
“大家都是朋友,沒有必要說感謝的話。”
帝江微微笑着,但是那好看的眉心卻有些糾結,顧淺淺忽的意識到,帝江似乎也不喜歡她對他說謝謝。
可是,這個“也”字用的……
顧淺淺忽的想起了冷梟,最開始說不喜歡的那個人,是冷梟,而且,他還經常會爲了這件事情生氣呢。
想到那一幕,顧淺淺便不自覺的勾起了脣角,但是意識到帝江還在對面坐着,她又只好趕緊低下頭,裝作吹着牛奶的樣子。
“淩小姐是你多年的好友嗎?”
因爲顧淺淺想到了冷梟的事情,一時間也沒有再說話,兩個人之間便安靜了下來,有些尷尬和侷促。
帝江笑了笑,便找了個話題同顧淺淺聊起來。
“對呀。”
說起凌小水那個也昂頭,顧淺淺的話明顯就多了起來。
“我和她認識好些年了,大概是初中那會兒吧,做了同班同學和同桌之後,關係就好起來了,說起來,她應該算是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一直留在我身邊的好朋友吧,無論我貧窮還是富有,她始終的留在我的身邊,做我最親密的閨蜜。”
顧淺淺常常覺得,閨蜜這個詞是不能亂用的,她其實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就和戀人的意義是一樣的,不過只存在於同性之間罷了。
她和凌小水的關係,早就勝過了一般的好朋友,在她人生的低谷期,凌小水就是她身邊的那雙手,時刻溫暖着她,所以這一輩子,顧淺淺都認準了凌小水這個好閨蜜。
帝江微微笑,“感覺淩小姐和你,完全不是同一類人,能夠走到一塊兒,也是真的有緣分吧。”
“說是不同也沒錯,不過三觀的問題上,我們還是有很多的共同點的,小水是個人名警察,從小就很能幹,做起事情來雷厲風行的,從來不會說一個怕字,說實話,有些時候我羨慕她的灑脫。”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勢,無需羨慕別人。”
帝江的聲音清清淡淡,“你和淩小姐比起來,又你吸引人的獨特地方。”
顧淺淺微微一愣,意識到帝江這是在誇讚自己,一時間便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麼好了,一雙眼只能尷尬的到處瞅着。
“小心!”
顧淺淺忽而喊了一聲,手已經一把握住了帝江的手背。
剛剛服務生端着湯鍋上來,可能是重量有些承受不住了,放下去的時候稍微逗了一下,鍋裡沸騰的湯汁濺了出來,差一點就落在了帝江的手背上。
顧淺淺的臉色白了幾分,有些焦急的抽回了手,急匆匆的問道,“你沒有被燙到吧?”
帝江也愣在那裡,但他倒不是爲了那差點燙到自己的湯汁,而是因爲危急關頭,顧淺淺竟然伸出手附在了他的手背上。
她不怕燙到自己麼?
心口忽的劇烈的跳動起來,咚咚咚咚咚咚……
服務生站在一旁顫顫巍巍的道歉,顧淺淺看帝江似乎有些嚇到,便朝着她擺手。
“行了,你先下去吧,下次遇到別的客人記得小心一些。”
那姑娘像是得了天大的寬恕,朝着顧淺淺和帝江再次低頭道了聲對不起,這才慌亂的跑了回去。
“你還好吧?”
顧淺淺看帝江一直沒有動作,忍不住輕聲問道,剛剛她已經查看過他的手,發現也沒有什麼地方燙到,那些熱湯汁濺出來,都落在了桌子上,並沒有燙到他們兩個人。
“沒事。”
帝江微微低下頭,臉上有一絲異樣的紅暈,顧淺淺的觸碰和照拂,讓他平靜已久的心臟忍不住砰砰直跳起來,就像是突然甦醒了的泉眼,頃刻間便開始往外冒着清澈活潑的泉水。
“那就趕緊開動吧,這鍋聞着味道真的是不錯呢,只可惜啊,小水她一時貪杯喝醉了,沒法享受這等美味了!”
顧淺淺笑,帝江也跟着笑起來,“好。”
這一夜,簡寧從昏迷到清醒,又從清醒被折騰到昏迷,反反覆覆的好多次過後,她已經不願意再醒過來,絕望籠罩着她的內心,讓她有種一死了之的念頭。
一個人的一生或許只有短短几十載的光陰,可是簡寧覺得自己的這個夜晚,就像是過了幾輩子一樣,身體的歡愉和絕望般的痛苦同時籠罩着自己,幾乎要將她折磨的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