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慕府”兩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大字,慕凡心中感慨萬千,往日種種浮現於腦海......
在這個院落中,有他十幾年不堪回首的記憶,也承載了他太多失望,現在他卻不知不覺中來到了它的面前,這是註定的嗎?
一切慘痛終於那日他決絕的走出慕家大門,喊出少年時期倔強的豪言“我棄慕家”,讓他走上了重生之路。
“三日之後,終歸會有一個不錯的結果出現!”
強制壓抑住胸膛中沸騰的熱血,慕凡再一次果敢的轉身,頭也不回的邁步離開,如同那一日同樣的瀟灑。
“哥,你快點,去買東西都不積極點......”而就在慕凡轉身之際,一道身影從慕府大門中小跑出來,同時手舞足蹈的招呼着後面四名丫鬟。
女子出門第一眼,正好看見慕凡的側臉,但僅僅是一個的側臉,她便瞬間愣住,站着不說話,如此動作使得慕凡心中頓時發毛:“不會這麼快便被發現了吧!”
“好帥啊!”
但讓誰都沒想到的是,女子竟然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並且雙眼之中泛着桃花,雙拳抵着下巴犯花癡。
“汗......”
慕凡差點發狂,後背的冷汗被風吹乾後,他深深吸了口氣後迅速離開。
而這女子,容貌竟能與莫知心的爭鋒,且慕凡也認識,正是他在慕家時二叔的女兒,慕子涵。兩人雖有近兩年時間沒有見過,但對方聲音之中的刁蠻之氣始終沒變,也是曾經欺負慕凡最爲深刻之人。
慕凡離開之後,一年輕男子緩步從慕府走出,正好瞧見犯花癡的妹妹,順着其目光看過一眼後,滿是不在意的在慕子涵後腦上輕敲了下,道:“走啦,小色女!”
“什麼啊,哥哥,他真的好帥呢!”
“有我帥嗎?”
“你?你只能抵得上人家一半,不對,一半都沒有!”
”是嗎?“
“啊,幹嘛打我?”
”.......“
陽光重複着每日走過的軌跡,將光亮漸漸的帶離天空,黃昏漸進。
此時,慕凡終於在位於青峰鎮西邊的住宅區找到了一個小小的院落。此時院落屬於獨立,周圍人家也是很少。院落中正有裊裊炊煙升起。
望一眼晚飯時分的炊煙,慕凡忍不住打量了一番自己手中的物品,那也是一些衣服與美味。
走進院落,其中是幾間簡單的茅草屋子,其上的有些地方已經下凹,隱隱有漏雨的趨勢。院子中間一張極爲普通石桌,周圍圍繞四個石凳,桌椅上都是有些坑坑窪窪,但擺放整齊,表面乾淨。
“咳咳......咳......”
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從一間正四面冒煙的草屋中傳出,聽得出來那是一位婦女的聲音,而那草屋正是廚房。不用想慕凡就能確定那是徐志遠的母親,那聲音與兩年前一般無二。
“他爹,再去砍些柴火回來吧,孩子好不容易要回來一趟,我今天多做幾個菜!”被煙嗆到劇烈的咳嗽,但其後卻是無比溫馨的話語。
“好的,我這就去......”
很快,從草屋中又傳出一聲答應聲,隨即便看見一中年男人從草屋中走出,一邊走着還一邊在衣襟上擦着洗東西而弄溼的手,而他的臉上卻洋溢着高興之色,而這正是徐志遠的父親。
夫妻兩人同時做菜,看得出來,小小的家庭雖然拮据,但絲毫沒有影響他們幸福的生活。
“嗯,你找人嗎?”男子開心的嘀咕着什麼,竟差點一頭將慕凡撞飛出去。
“徐叔!”
“你是?”
“徐叔,我是小凡啊!”見到兒時如同對待自己兒子一般對待自己人,慕凡同樣有點的激動。而此時的他也早已換掉了身上的貴族服飾,對於如同親人一樣的人,他沒有必要隱藏身份。只是時間帶給他的變化依舊很大,致使男子一時沒有認出來。
“小凡.......都長這麼高了!”徐父興奮之色溢於言表,驚異的不知如何是好,結結巴巴的道:“快坐、快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說着話,他急忙接過慕凡手中的東西放在石桌上,要爲慕凡倒水沏茶,依舊給慕凡極爲親切的感覺。
這是一個身材壯碩的農家男子,皮膚是極爲健康的古銅色,身上衣衫大着補丁,身上樸實的氣息讓人親近,笑起來絲毫不拘謹、不做作。
“今天剛到!”慕凡說着話也是將對方扶着坐下,問道:“徐叔,家裡都好嗎?徐姨還好嗎?”
“好好好,都好得很吶!”徐父笑開心的道:“現在你回來了,志遠也快到了,等一下我們吃團圓飯,對了,你母親,還有心兒,她們回來了沒有?”
“她們沒有回來,我沒有告訴她們我回來的事。”慕凡接着道:“徐叔,志遠還沒有回來嗎?”
“還沒有,但快了,我們早上收到志遠寄回的書信,經郵差大哥的講解,說是志遠先報個平安,然後晚點就回來。這不,我們正在張羅着給小子做點他愛吃的菜。”徐父越說越是興奮,眼睛都快眯到一起了。
“他爹,你在和誰說話呢,怎麼還不去劈柴啊......”冒煙的屋子中徐母的聲音再次傳出。
“是小凡,小凡回來了!”
“啊......是小凡啊!”徐母從煙霧中走出,摸了一把臉上被薰出的眼淚,望向慕凡有些驚訝的說道:“真是小凡啊,長這高了,也健壯了!”
“徐姨,這兩年還好嗎?”慕凡起身說道。
“好好好,小凡先坐着,喝點水,等一下飯就好了!”說着話徐母再次走進了煙霧。
望着兩人臉上樸實的笑容,慕凡也是無比的舒心,更是放心了許多,在青峰鎮的時候,徐父、徐母對他近乎於親生子女,慕凡自然會關心他們的一切。
生活雖然清貧,但只需要像他們這樣善良的人能夠沒有災痛,倖幸福福的過完一生。
之後時間中,徐父幫忙處理好一些事情之後,又爲慕凡講解了一些徐志遠現在的狀況,經過梳理,慕凡也是瞭解到,徐志遠自從去了臨雪城中的書院學習,他也異常努力,不僅成績優異且還在學院旁邊的一家酒店中做幫工,衣食住行基本無憂。
慕凡剛聽之下竟也難以相信,當年徐志遠與他一起修武之時,天賦可是差到了極點,想不到學文卻是如此的順手,信手拈來,讓慕凡不得不相信“術業有專攻”這句話。
只不過在閒聊之餘,徐父還是說到了自己現在困擾的事情。
徐志遠在外近兩年時間,一直在牽掛家中雙親,現在學有所成,但是在擔心父母親,所以他打算回家後再不出去了,打算安心在鎮子上做生意。
沒有特殊原因,那個父母親希能讓自己的孩子半途而廢,所以聽到消息的徐父極爲擔心,他情願自己苦累一點,也不希望徐志遠就此放棄,所以想要借慕凡回來的機會,好好勸一勸徐志遠,讓他重新回道書院中去,早日有個功名。
聽到這裡,慕凡也是爲徐志遠的孝心所動,同時他也希望徐志遠有個好的前程,這是兄弟的期望。
想了想,慕凡說道:“徐叔,我想如果他真的心意已決,我們誰都勸不下他的!”
“那該如何是好!”徐父滿臉憂愁。
“但徐叔也不要太過擔心,只要我們解決了他心中的顧慮,事情自然會有好的結果!”慕凡將桌上之物遞給徐父,道:“志遠的擔憂是您和徐姨,只有你們好了他才能放心,這是一些衣服和事物,本來就是打算送給你們的禮物,現在正好用到!”
“這.......”
徐父顯然明白慕凡的意思,但並沒有去接,滿臉猶豫道:“小凡,雖然我不知道你和你母親、心兒現在的狀況如何,但我們也不能影響你們的生活!”
“徐叔,我和我母親她們您就放心好了,而您總不能看着志遠放棄大好前程吧!”
“這......”
經過一陣推辭,徐父、徐母終於換上了慕凡帶來的衣服,雖不是銀落綢緞,但至少也是中等家庭能有的。同時慕凡也是在慶幸,這樣淳樸的人,幸好沒有買貴的,不然他們定然不會收下。
其後慕凡走進廚房時,看到他們爲迎接兒子準備的飯菜卻只是野味,在慕凡幫助下,也換上了幾道新鮮的菜餚。
在兩人忙碌之時,慕凡在旁邊兩間草屋中轉了一圈,同時將一百兩金子悄悄放進了一個簡陋的櫃子中。這也算是慕凡的心意。在他還在慕家之時,唯獨沒有嫌棄過他的正是這個家庭,如今他有能力了,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纔對得住自己。
雖慕凡身上的財富相當龐大,但也不能全部拿出,不僅會讓徐父他們不接受,且還有可能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一百兩的金子,足夠這樣的家族生活一輩子,至少他們不再像以前那般勞苦。
“父親、母親,我回來啦.......”
正在這時,遠處飄來一道氣喘吁吁的聲音,聽見這聲音,慕凡心中升起一陣想笑的衝動,急忙走出了房間。
“遠大弟......”剛剛開口,慕凡就已後悔了,因爲現在的徐志遠居然給他足足的壓迫感。
只見院門口一位身材健碩的年輕人闊步而來,身高足足要比慕凡高出半個腦袋,身材健壯的如同一頭水牛,彷彿渾身充滿了力量,讓慕凡無比驚訝:“這廝一身肥肉竟都被鍛造成了腱子肉不成!”
“平凡哥,你也回來啦,是不是打算將那慕家給拆了,哈哈......”
徐志遠同樣是一副意外的表情,但很快便大大咧咧的說着,昂首闊步走至慕凡身邊,友好的用那蒲扇般大小巴掌嚮慕凡拍下。
望着那漸漸放大的手掌,慕凡頓時滲出一身冷汗,忌憚的向後一躲,躲過對方的巴掌後,急忙主動去拍拍徐志遠的肩膀,道:“拆肯定是要拆啊!”
“我支持你拆,哈哈......”
“哈哈......”
兩人相視一笑,笑的釋懷,笑的酣暢淋漓,如同幾年前在一起玩耍時那般,彷彿兩人又看見了那些逝去的歲月中友誼的畫面,兩年不見,兩人的友誼全部化進這相視一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