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花收起了那個荷包,低聲道:“曾經,我有一個弟弟,他很可愛。可是有一天,他忽然消失了,從此再沒有出現過。”
“抱歉,讓你傷感了!”莫少遊有些慚愧地看着白蓮花,沒想到這美女竟然還有這樣的經歷。
“呵呵,其實呢,我那弟弟現在活得很開心。不過,他卻是忘了我!”
“怎麼會這樣?”
“他失憶了!”
乍聽白蓮花說出“失憶”兩個字,莫少遊卻是心中一怔,難道說這美女說的那個弟弟就是自己?可是,自己明明是繼承了這個莫少遊的一些記憶的,卻是沒有白蓮花的印象啊!
“少遊,你還沒有認出我來麼?”
當白蓮花說出此話,莫少遊怔住,身體不由向後退了兩步,看着白蓮花,道:“你不是開玩笑的麼?”自己真是白蓮花口中的那個弟弟麼?莫少遊不確定!
“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麼?”白蓮花一本正經地看着莫少遊,“曾經,在你忘記了我這個姐姐的那天,我以爲我們再也沒有見面的可能。我便將這一切深深地藏在心底,讓你成爲我心中最深刻的回憶。然而,老天終是待我不薄,我又看到你了。不過,你還是忘了我,是不是很可笑啊?”
說這番話的時候,白蓮花泫然欲泣,那楚楚動人的可憐姿態讓莫少遊心中一緊,這些,應該不是假的吧?如果白蓮花是在騙自己,那麼後世那些所謂的影帝、影后們就太差勁了!
“可以說說那時候的事情麼?”
雖然說,原本的莫少遊已經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如今的莫少遊早已是另外的人,但是重新來過的莫少遊卻是堅信一條:你對我好,我會千百倍地回報;你對我不好,我同樣會狠狠地回敬你。
眼下,這白蓮花的深情流露,讓莫少遊確定一點,曾經的白蓮花和原本的莫少遊之間的姐弟之情很深。
“那時候,你是整個長安城文明的小神童。而我,不過是一個普通農家的小女孩。那時候,我們都很小……”
隨着白蓮花的講述,莫少遊越聽越不對勁。似乎曾經的莫少遊從神童變白癡是被人陷害的,而不是一種正常的病變。
“白姐姐,你是說,當時你師父要帶你走,你說不走的原因就是爲了我?”
“是啊,怎麼了?”聽到莫少遊喊自己姐姐,白蓮花心裡異常地開心,也沒有去深思莫少遊這個問題的內中含義。
莫少遊苦着臉,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這個神童之所以變成白癡,之所以會忘了姐姐,一定是因爲你的師父!”
“我的師父?”
聽到莫少遊將這麼大一頂帽子扣在她師父的腦殼上,白蓮花不禁有些愕然。但是,深思一下,卻又是感覺莫少遊說的是那麼的合乎情理。只是,從心底深處,白蓮花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師父會做出這種卑劣的事情。
“白姐姐,你是因爲我纔不肯跟他走。那麼,最好的方法就是讓我主動地離開你。所以,令師使用了不知道什麼法子,讓我這個神童變成了白癡。這樣一來,我自然就忘了你,好惡毒的老匹夫,我絕不與他干休!”
雖然這些事情都不是現在的莫少遊所承受的,但是繼承了原本莫少遊的一切之後,曾經的莫少遊的仇恨便是如今的莫少遊的仇恨。
“弟弟,不要,你不是師父的對手的!”
“或許,現在的我不是他的對手,但是總有一天,我要讓他十倍、百倍的付出代價!”
這一番誓言,莫少遊說的是咬牙切齒。雖然,或許正是因爲曾經的莫少遊變白癡了,自己才能替代他。但是,不管怎麼說,這畢竟是一筆仇恨,是需要討還一個公道的。縱然這世界上並沒有真正的公道,但是若是不聞不問,便永遠不會有公道。
“傻弟弟,雖然我師父做錯了。可是,畢竟,如今的你已經恢復了,姐姐也不是活得很好麼?既然我們都沒有事情,何必再生事端?”
“白姐姐,你錯了!”莫少遊搖了搖頭,“事情絕對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的。令師當年爲了你讓你跟他走,會將我變成白癡。如今,你我既然相認,你還會一直聽你師父的話麼?你還會一直跟着你的師父麼?”
“當然不會,我會好好守護弟弟的!”
白蓮花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在她的內心深處,永遠銘刻着的一幅場景便是,她和莫少遊童年初見的那一幕。在她被那些大孩子欺負的時候,是曾經那個小不點的莫少遊擋在自己身前。在那一刻,白蓮花就發誓,一定要好好守護自己的弟弟。
所以,在莫少遊變成白癡之後,白蓮花纔會跟着她的師父離開。只有真正擁有了本領,她才能保護莫少遊不受傷害,尤其是不再是神童的莫少遊。
“白姐姐,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麼?”
“當然,對弟弟來說,姐姐是沒有秘密的!”
白蓮花說得很坦然,但是莫少遊卻是心裡一陣嘀咕。當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說,對他是沒有秘密可言的時候,兩人之間的關係該是多麼的親密無間啊。只可惜,莫少遊還不能做那禽獸之事,總覺得有些彆扭。忽然多了一個姐姐,而且是乾姐姐,這種感覺很古怪!
“白姐姐,令師應該是修仙的人,對吧?”
“啊?!”
白蓮花乍聽此話,不禁大驚。修仙的事情,這是俗世間的傳說,沒有多少人有確證的。然而,正如莫少遊所說,白蓮花的師父的確是修仙之人。帝王門和帝女門的人都是修仙門派,也是人間爲數不多的修仙門派中唯一的以俗世問道的兩個門派。
“看來,我是猜對了!”
“是的,弟弟說的沒錯,我師父的確是修仙之人。就是姐姐我,也是走的修仙之路!”
“姐姐,修仙不是講求斷絕情慾的麼?”
白蓮花微微搖頭,道:“三千大道,天道無常。任何一條路都是可以通往大道的,只是,所需要付出的不同。你現在也知道了,我是帝王門的人,而那秦可卿是帝女門的人。你不知道的是,帝王門和帝女門其實應該是一家的!”
“啊?”這一點,莫少遊還真是沒有想到呢!
“很多年前,世上只有帝王門。帝王門以輔佐天下明君爲己任,以帝王之氣入道。每當輔佐一代明君爲王,我帝王門的一位前輩便會藉助那位帝王的皇者之氣成就無上大道。而在帝王門的發展過程中,門派中的前輩們慢慢產生了分歧。主要是因爲,一直以來,天下帝王皆是男人,並無女人。而帝王門的一位傑出的女前輩想要改變這一切,卻被門派的長老們聯手圍攻隕落。”
“那人應該是沒有死掉,對吧?”
“是的!”白蓮花點點頭,“那位前輩表面上隕落,其實因爲那時的帝王便是這位前輩找到並且輔佐登基的。所以,憑藉那帝王的皇者之氣,這位前輩並沒有真的身隕,但是卻再也無法尋求那無上天道。經此一場劫難,這位前輩便離開帝王門,建立帝女門。”
“當時的那位帝王是誰?”
“便是那前朝隋文帝!”
“我就知道!”
隋文帝楊堅在歷史上算是大大有名的人物,但是一旦身死,他的兒子變敗壞了隋朝的大好江山。分明就是秦朝的翻版,這裡面若是一點貓膩沒有,莫少遊自己都不信。雖然說,莫少遊沒有研究過歷史,但是那些帝王們肯定是是要研究的。秦王朝經二世而滅,而這隋王朝也是如此,難道他們都是白癡啊,前車之鑑竟不引以爲戒?
“白姐姐,你告訴了我這麼多的事情,你覺得,你師父若是知道了,還會讓我活命麼?”
“啊?!”
這一來,白蓮花大驚。這些東西,的確是帝王門的秘辛。被莫少遊這個外人知道,勢必是要殺人滅口的。
“這,這可怎麼辦啊?”
想到嚴重的後果,白蓮花頓時慌了手腳。那驚慌失措的表情,讓莫少遊確信一點,這白蓮花並不是在做戲。
莫少遊頓了頓,道:“姐姐,我有一個方法,但是,你可能不會願意!”
當莫少遊說自己有方法的時候,白蓮花臉上現出喜色。但是,緊接着的那句“你可能不會願意”卻是讓白蓮花臉色又是一變。不需要莫少遊說明白,白蓮花已經肯定一件事情,莫少遊的方法定然會危及到她的師門——帝王門。
雖然說,莫少遊說的當初的那些事情的猜測很可能是真的。但是,白蓮花並不是冷血動物,也是有感情的。這些年,如果不是她的師父收留照顧,她現在的命運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人是需要感恩的,白蓮花縱然心中對自己的師父有怨恨,卻也是做不出那種背叛師門的事情。
“白姐姐,我就知道你不會願意的。”莫少遊如何看不出白蓮花的心思,“既然我是男人,那麼,一切就由我來承擔吧。”說完,莫少遊轉身欲走。
在確定了白蓮花的身份之後,莫少遊其實並不想使用這種小手段。但是,他卻不能不用。如果白蓮花一定要維護帝王門,自己是必要和白蓮花處於敵對的立場,這是莫少遊不願意看到的,是必須避免的。
所以,莫少遊表現得十分之大氣。有事情,我一力扛着!
果然,看到莫少遊準備走人,白蓮花情急之下,伸手抓住了莫少遊的胳膊,泫然欲泣,道:“不——!少遊,別走,我,我可以說服師父,讓你加入帝王門,那樣,就不會有事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