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聆雪和風雨柔都是很警惕的爲楚陽護法,然後,兩人漸漸的就發現了不對勁。
楚陽胸前雙肩和小腹的傷口,在慢慢的癒合,對這一點,兩人並不十分奇怪。九劫劍主的九重丹,本就是能夠治癒一切的靈丹妙藥,若是不能恢復傷勢,那才叫奇哉怪也。
但楚陽這運功恢復傷勢的,怎麼氣勢居然越恢復越是雄渾狂暴了起來
而且,一股蒼涼的氣息,從他身上泛起,帶着一種不屬於人類的”靈獸的霸主的那種氣勢,也在逐漸的擡頭。
隨即,楚陽渾身一震,吐出一口紫黑色的淤血。
風雨柔查看了一下楚陽的氣息,忍不住一聲驚呼險些就叫出來,一把抓住了月聆雪的手
聖級八品
而且是無聲的突破
真是個妖孽月聆雪不動聲色的抓着妻子的手,看着楚陽,心中升起感嘆。
隨即,楚陽的氣息逐漸的提升,提升到了聖級八品巔峰,就似乎停頓了一下,然後,轟的一聲沉悶的聲音,讓拉着雪橇的雪靈契都是驚慌地叫了兩聲。
“聖級九品”風雨柔震驚的對丈夫傳音。
月聆雪微笑,傳音回去:“對於九劫劍主來說,這很正常。”
風雨柔鄙視的道:“說的你跟見過九劫劍主似的安慰人也不知道怎麼安慰。”
月聆雪呵呵一笑。
風雨柔道:“夫君,剛纔梅仙的事情”
月聆雪臉色一沉,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不行。”
風雨柔悽然道:“我們兩個風月雙修,本就難有孩子”從數千年前我就說,你”可以納妾的。”
月聆雪苦笑:“你以爲我沒想過我想過的。這個世界,三妻四妾乃是常事:司空見慣習以爲常,但,我承受不起。我納妾,是需要感情的。而且也需要責任口若是隻爲了孩子就納個妾室”生完孩子,估計我也就什麼想法都沒了”那我豈不是害了人家一輩子,還在你心裡一輩子種下一根刺”
“但,感情,卻又實在是難以分出去:不得不說這風月雙修神功,的確是好東西:讓我一練功就會想到你。我對別人產生感情不難,但我不能不練功吧”
月聆雪呵呵一笑:“傻丫頭,你夫君也是個男人,也知道三妻四妾的好處,這還用你說但,誰讓我家的柔兒讓我這麼着迷呢。”
剛說到這裡,突然聽見身旁嘔,的一聲,似乎有人在噁心的嘔吐了。
回頭一看,只見楚陽寶相莊嚴的練功,心無旁驁,卻是一張口,吐出來了一口淤血
原來是排除淤血。
兩人頓時放心。夫妻之間的說話有些舟麻,不足以爲外人聽到兩人都有一種做賊的感覺。見楚陽其實並沒聽到,才放了心。
風雨柔幸福的一笑,道:“梅仙是有些自私,不過對你,也真是一心一意的。”
月聆雪道:“不提她了,好麼”
風雨柔柔情脈脈的道:“我好歡喜。
月聆雪柔聲道:“我更歡喜。因爲你,一直就在我身邊,未曾離開。”
“嘔”身後又傳來嘔吐的聲音,楚陽又開始排除淤血,了。
沒辦法,不排除淤血對傷勢不利。而且,在關鍵時刻聽到了某些話,不排除淤血真不行,忍不住。
這一次,月聆雪卻沒容忍,擡腳就踢了他一個跟頭,罵道:“小鬼頭,你懂得一些什麼”
風雨柔粉面通紅,終於低下頭,一句話也不說了。
楚陽跳起來,怒道:“我正在全力運功療傷,你突然一腳,我走火入魔了怎麼辦”
“那是你活該”月聆雪惡狠狠地說道。
楚陽哼哼了一聲,再度盤膝坐下。
這一次,卻是很快就入定了。
緊接着,風雨柔就感到楚陽身上突然間開始散發一種沁骨的寒氣,這樣的嚴寒,竟然讓風雨柔不運功都無法抵擋的樣子。
月聆雪也同樣發現了這一點,喃喃道:“看來這傢伙身上的秘密還真不少”
良久,楚陽身上不再冒出寒氣,但,四周的天地寒氣卻開始向着他的身體匯聚而來。
便在這時,楚陽睜開了眼睛。
兩人同時感覺到,現在的楚陽的眼神,就像兩顆寒星,閃着凜冽的光芒,這種奇怪的寒光一閃而逝,楚陽的眼神恢復了溫煦,微笑道:“他們還沒來”
月聆雪道:“還沒有。”
楚陽站起來,在疾馳的雪狂上伸了一個懶腰,說道:“既然如此,我回我那一架雪橇去,兩位前輩莫要忘記,你們傷得很重。”
月聆雪哈哈一笑:“好”
楚陽嘿嘿一笑,身子拔起,凌空一轉,就到了第一架雪橇上,雪橇往前猛衝,下一刻,眼前一亮,又出現在無邊雪原中。
莫輕舞見他回來,眼睛一亮,嘟起了嘴,又靠在他身上。
孟超然安然坐在雪橇上,懷中抱着凌寒雪的長劍,微笑道:“陽陽,在這麼多人之中,恐怕只有爲師我是你的拖累了,呵呵。”
楚陽深刻的道:“可是師父在這裡,徒兒心中很快活。”他頓了頓,道:“輕舞的師傅,是寧布兩位至尊,倩倩的師傅,是風月兩位至尊,樂兒的師傅,是一代毒醫舞絕城。”
“師父是不是覺得他們都比你強”楚陽歪着頭問孟超然。
孟超然灑脫的一笑,搖頭道:“不恰恰相反;我是認爲,他們遠遠不如我因爲,他們沒有一個叫楚陽的徒弟,也沒有一個叫談曇的徒弟。”
楚陽有些調皮的笑了笑,道:“是的,所以,師父怎麼能是我的拖累”
孟超然大笑,伸指虛點着他,道:“小、滑頭”
另一架雪橇上,舞絕城神情輕鬆,問楚樂兒:“記住了麼”
“記住了。”舞絕城點頭,輕鬆道:“記住了,那你就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記住等會一旦開戰,若是情勢危急,我會將你扔出去,明白麼千萬要記住,順着我扔的方向展開身法,然後,用幻毒將自己儘快的隱藏起來,懂麼”
顯然,舞絕城知道敵人一旦追上來,那麼憑着自己現在只恢復半成的修爲,可能是難以倖免,在爲徒弟安排後路了。
不過舞絕城的神色很淡然,似乎竟然有些解脫一般。
楚樂兒問道:“是,師父,我記住了,不過,你呢”
舞絕城白髮蕭然,有些淡漠的笑了起來:“我”
他的目光中,有追憶,很是悠遠,淡淡道:“我會很快活”
便在這時,遠方煙塵夫起。
幾條人影,就如騰雲駕霧一般,分明是已疲手奔命一般的速度前來。那種急惶惶的迫不及待,讓人幾乎一眼就能看出來。
很明顯,來人是兩撥。
但,第一波的人,卻分明要比第二波要拼命的多,要快得多;當先那個人的眼中,甚至,有些狂熱的亢奮。
處在第二架雪棒上的月靈雪黯然的低下了頭。
以他的眼力,現在已經看了出來,此刻趕來的這個人,正是蘭氏家族的人蘭梅仙的曾祖父,自己當年,幫的最多的人
也是這數千年之中,對自己最尊敬的人
有生之年,皆是補報之日口便是這個人所說。
蘭家存在一天,風月大恩,萬世流傳也是這個人所說。
如今,得到自己重傷的消息,這個人,第一個前來不是來幫自己,而是來殺自己
風雨柔低低的啃嘆一聲,握住了丈夫的手。她能感受到丈夫心中的難受
“停下”來人發出一聲氣貫長虹的大叫這一聲呼嘯,只震得羣山迴應,連數十里之外的樹梢積雪,也啪啪大塊大塊的往下跌落
這聲音之中的振奮,也是顯而易見
楚陽一聲口哨,四架雪橇同時停住。
就在停住的這一刻,嗖嗖嗖連續的二十幾道人影,已經擋在了前方必經之路上口爲首一人,白面無鬚,丹鳳眼,身材頎長,雖然頭髮已經有些花白,好一幅翩翩美男子的樣子,一臉的凜然正氣,一身的氣宇軒昂
他有些氣喘的往前兩步,恭敬地說道:“前面做的,可是風月兩位前輩”
楚陽斷然截口道:“怎麼,你有事”
這人和藹的一笑:“在下蘭家蘭慶天,風月兩位前輩,與我蘭家有大恩,得知兩位前輩在這裡,特意前來拜見。”
月聆雪的聲音說道:“是慶天啊,你如何會來了此處”
蘭慶天目光閃爍,看了看月聆雪的姿勢,恭謹地道:“晚輩聽說了一件至關重要的大事,前來稟報前輩。”
顯然,他對於情報並不盡信,還在試探。
“什麼大事”月聆雪問道。
“此處說話,多有不便,晚輩斗膽,請月前輩移駕相商,茲事體大,事關百萬人命,慶天不得不謹慎從事。”蘭慶天說道。
月聆雪淡淡道:“你也是六品至尊修爲了,難道,連傳音之術也忘話了麼”
蘭慶天神情一怔,隨即就快意的、陰險的笑了起來。
這樣的笑容,出現在一張方正威嚴正氣凜然的臉上,着實是讓人有些無法接受。似乎是一個天使,突然把臉一拉,就成了惡魔
這麼多年,蘭家早已經摸透了月聆雪的脾氣:若是他沒有受傷,此刻早已飄身而出。月聆雪雖然高傲,卻最是沒有架子。
此刻沒有出來,而且還是在雪梳上坐着
蘭慶天頓時心中就有了數,淡淡笑道:“今日前來,便是想問問月前輩,我那孫女兒梅仙如何得罪了月前輩,你居然將她生生打死今日,老夫雖然明知道不是月前輩的對手,卻也要爲自己孫女討一個公道”
這一句話的無恥,簡直是堪稱石破天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