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初晨身午搖搖欲墜,她的心,只經被巨大的悲傷擊的崩潰神智在這一刻,甚至迷惘了起來,飄飄搖搖的,如在半天雲裡。
從今以後,世上再也沒有凌寒舞。
凌寒舞的劍,依然在雪地裡,直直的插着。上面滿是鮮血,依然寒光閃爍。
孟超然緩緩站了起來,目光一凝,踏前一步,一把將凌寒舞的劍拔起,握在手裡,似乎長劍上,還有凌寒舞的溫度,突然淒厲的長嘯一聲,長嘯聲中,眼淚滾滾而下:“寒舞兄弟你我並肩作戰”
長空風聲越加淒厲,雪花越加密集
凌寒舞的長劍,在孟超然手中,在風雪中光芒閃爍猶如之前凌寒舞的大喊:想殺他們先殺了我
“拿下”夜帝陰沉的聲音帶着疲倦。
夜家的人蜂擁上前。
孟超然長嘯,一手挽住夜初晨,仗劍如風,往外就闖
夜家高手如雲,又怎樣
闖不出去又怎樣
沒什麼
孟超然瀟灑的身影,這一刻多了幾分決絕和悍野,這樣的戰鬥,這樣的衝刺,這樣的拼命,看起來,竟然有七八分像是凌寒舞
長劍如風,竟然一連衝出去數丈
一個憤怒的聲音說道:“混賬面對一個已經叛出家門的不孝之女,竟然如此束手束腳再不拿下,所有人人頭呈上”
這一道命令,就像是催命符。
頓時孟超然四周壓力大增。
刀劍如雨,同時落下,孟超然臉上露出一份灑脫喃喃道:“我想要活下去,可別人不讓我活下去,我若活不下去,寒舞,你不能怪我若你要怪,在黃泉路上我向你磕頭賠罪但,我不能成爲陽陽的負擔啊”
刀劍落下
掌風破空的聲音響起,又是至尊一掌這一掌,不是傷人,而是封掉了孟超然的退路。
孟超然瀟灑的一笑,身子一側以胸膛迎上了至尊掌力迎上了刀劍
夜初晨一聲狂叫,突然縱身飛撲,撲在孟超然懷中,悽然大叫道:“死在一起吧”
孟超然大驚,千均一發之際猶自猛地抱住夜初晨,猛地一側身子嘴角猶自瀟灑的笑了一下,淡漠道:“傻丫頭,男人還沒死,你,要死在我後面這是我的責任”
他的身子剛剛側過一半,刀劍和掌力已經臨身
夜家的人本就不想殺他;或者原來想要殺他而後快,但現在,卻牽扯到了楚陽孟超然無疑乃是一枚對付楚陽的強有力的棋子,怎麼捨得殺掉
本能的猛地一收刀劍
那位出手的至尊也忙不迭的將自己打出去的掌力猛地回收
但,已經打了出去,如何能夠收得回來
這位至尊情急之下的回收,也只收回了六七成的力氣,猶自自己被反噬的臉上猛得通紅,身子搖晃了一下,哇的吐出了一口鮮血。
砰
勁氣如山,猛地轟擊在夜初晨和孟超然的身上
咔嚓咔嚓幾聲響,兩人的身體骨骼不知道斷了多少根,同時吐出鮮血,身子如同斷線風箏一般飛了出去。
“廢物”陰沉的聲音怒喝:“快去看壽,死了沒有”
轟的一聲,兩人重重的落在雪地上,距離凌寒舞,竟然不遠。
凌寒舞靜靜地躺着,身上整整齊齊的穿着孟超然的青袍,臉色安詳。
兩人翻滾了一下,夜初晨已經徹底的昏厥過去,孟超然卻猶自還有一點清醒,居然苦笑一下:“寒舞,我們還是在一起嘿嘿,我衝出去了那麼遠,還是被打回兄弟身邊啦,“”
夜家的人匆匆飛掠過來查看,孟超然只覺渾身疼痛,五臟欲裂;情知自己已經受了致命重傷,但,一時卻還吊着一口氣不死。
唯恐自己被救活成爲威脅徒弟的工具,嘴角閃出一抹嘲笑,淡淡的自言自語:“用我孟超然來威服嘿嘿”
用最後的力量翻轉長劍,照着自己的心窩,狠狠刺落
便在這時,一聲長嘯驚空響起
兩道人影,轟然落下。
一個產音說道:“他媽的,果然有事情統統給我住手”
另一個聲音卻是急促的說道:“師父”
孟超然長劍巳經到了心窩,刺進去了兩寸,鮮血涌出,一聽這聲音,卻突然頓住,勉力回頭,想要最後看一眼。
自己的徒弟
這聲音,是自己澆灌了一生心血的徒弟的聲音
莫要說叫了這一聲師傅,兩個徒弟,只是遙遠的咳嗽一聲,孟超然就能分辨出來是那一個徒弟咳嗽的。
“陽陽”孟超然呢喃着,眼神逐漸模糊。
一個黑衣身影如飛一般落下,叮叮噹噹的聲音響起,一片慘叫,似乎什麼兵器被削斷了,似乎有人受傷了
緊接着,楚陽焦急的臉龐出現在孟超然眼:“師父一一一一師父一一一我來晚了一一一一一”隨即手忙腳亂的取出兩顆不完全版九重丹,塞進孟超然和夜初晨口中。
孟超然的傷勢畢竟太重,意識逐漸模糊,不完全版九重丹入體,精神稍微一震,隨即一股難以言喻的疲倦感覺涌上來:喃喃道:“陽陽快看看你師母,沒事吧看看寒舞還有沒有救”
徒弟來了,孟超然雖然明知道凌寒舞已經死了,但心中,卻還在奢望因爲,他知道,楚陽身上有靈丹。
楚陽急忙看了看依然在師父懷裡的夜初晨,急促道:“師母氣息很微弱還有救,只是凌寒舞凌寒舞”
孟超然的眼角滾下兩顆淚珠,悽然道:“死了”
楚陽重重點頭。
孟超然緊緊的咬住了嘴脣,感覺意識一陣一陣的模糊了起來
布留情的聲音暴怒的響起:“夜帝給老子滾了出來”
孟超然突然精神一震,兩眼勉強聚焦:“這人是誰”這人竟然敢如此大呼夜帝,難道是了不起的人物
“師父放心我今夜,將他們全部殺了,爲你報仇”楚陽咬着牙,恨意沖天,兩眼血紅。
“不行”孟超然急促道:“我我要親手報撓”我若是若是不親手索回血債我,我對不起寒舞我對不住祖宗”
“寒舞的債我親手索回”
孟超然緊緊握着楚陽的手,終於暈了過去。
他的右手,還緊緊的握着凌寒舞的長劍。
長劍冰冷。
我會爲你報仇的一定我會照顧好初初一定我會和初初活下去一定
寒舞,你的心意,不會白費
我要讓你的劍,染上你仇人的血一定
屆時,我會與你,傾情一醉
楚陽雙眼血紅;身子有些控制不住的簌簌顫抖。渾身殺意升騰
從沒有任何一刻,他如此的渴望,幹掉九大家族
自從上到上三天以來,楚陽知道自己的使命:但他卻從來沒有想過,將九大家族真的全部誅滅九大家族之中,也有英雄,也有俠客,也有俠骨柔腸的好漢子。
九大家族的風雲人物,人人都有一段輝煌的往事。
比如,凌寒舞;比如,葉夢色
但這一刻,看到僵臥毫無聲息的凌寒舞,看到渾身浴血的孟超然,楚陽卻突然恨不得將九大家族的人一個個都斬於劍下
他明白了;或許九大家族中的人也有英雄,位只要是面對威脅,這些人就會抱成一團來抵抗,無所不用其極
今天他們能伏擊自己的師父,殺死同一陣營的凌寒舞,明天,又會對付誰
自己現在在他們眼中的身份,甚至不是九劫劍主只是一個對他們有一些威脅的新崛起的勢力,他們就能這樣的下毒手。
若是有一天知道自己就是九劫劍主,會是如何以殺止殺,或者並不是最好的辦法,但卻是最有效的辦法
自己不可能回頭,他們也不可能回頭
所以
殺
楚陽靜靜地站着,心中卻是驀然的瘋狂吼了一聲
一聲冷喝,隨即便是一片翻滾的聲音,卻是布留情一下子落在他的身邊,將周圍的夜家人一掌震得翻滾了出去,森然喝道:“夜帝,你不敢出來麼”
風雪中一陣氤氳,夜帝的黑衣身影,裹着濃濃的夜霧出現;聲音多了些顧忌和敬意:“布前輩,布前輩大駕光臨,卻來管我夜家的家事,夜某真是受寵若驚。”
布留情眼皮一翻,道:“家事我管你什麼家事,看不順眼的,就要管管怎麼你有意見你不服”
夜帝平心靜氣的說道“布前輩想管,自然有布前輩的道理;既然布前輩插手,那麼,我們夜家對此事,就此作罷就是。”
布留情轉頭喝道:“小子,怎麼辦殺不殺”
夜帝的眼中爆出一團漆黑的夜霧,有些謹慎的、戒備的看了楚陽一眼。這小子,果然是不簡單。看這情兄”布留情居然還要聽他的一般
果然危險非除不耳
楚陽淡淡的道:“留下兩個人,幫我們把人送回去。其他人,先讓他們走吧。”他頓了頓,道:“我師父說,他要親手報仇”
“親手報仇”布留情和夜帝同時心中嗤了一聲。
就以孟超然現在這點微末功夫,想要親手報仇,何異於難如登天
夜帝嘿嘿一笑,道:“好我就等着孟歌吟來親手報仇”他一揮手:“夜弒雨,你帶兩個人留下,幫布前輩將人送回去其他人,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