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木天瀾似乎是注意到了那幾塊被掘下來的牆壁,略頓了一頓,又開口說道:“雨帥所篤信的所謂證據,不會就是指這幾塊牆壁吧,若是雨帥篤信這幾塊牆壁,就能證明是我做的,那本帥也無話可說,但,就本帥所知,這幾塊牆壁,應該是取自不同的地方吧,彼此之間的距離,不管從哪個方向開始,繞這麼一圈怎麼也得有數萬裡之遙。全文字無彈窗小說網”
“首先呢,我縱然不願妄自菲薄,但卻也絕無可能在一夜之間同時到這麼多地方,我始終只得一個人。”
“其次呢,這次案件的發生時間大抵一致,我實在是分身乏術。”
“三來呢,這根本不是我的筆跡,我與雨帥歷來也有一些書信往來,相信雨帥不會認不出這不是我的筆跡”
“最後一點”木天瀾臉色森然:“雨帥這件事若當真的是我做的,那麼此刻,你以爲你還有機會站在我面前指證我嗎”
雨遲遲一臉憤恨,卻是真正的無話可說,無詞可辨。
是的,若是單憑這樣的所謂證據,根本定不了木天瀾的罪,反而只能淪落爲一個笑柄。
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固然必定就是木天瀾做的,但卻是沒有任何證據可以鼎證他。
“是的,木帥說得在理,木帥雖然光明正大,我也相信木帥做了什麼事情,就敢承認;但這的確不是木帥的筆跡。”一個官員跳出來說道:“請陛下明察,千萬不要冤枉了無辜之人。”
“是的,臣剛剛又查了一下,木帥麾下所有將士,昨天晚上都是按兵不動,並無任何一人外出”
“是的,所以木帥於此事確實是無關的,臣敢以身家性命擔保;木帥絕對不會是這種人,絕對做不出這等事”
“是的,木帥向來高風亮節”
“是啊陛下,木帥向來忠心耿耿”
“對啊陛下,木帥一向勞苦功高”
“真的啊陛下,木帥一向老實本分,善良敦厚”
剎那間一片求情的聲音充斥了整個殿堂,嘈雜聲有如鬧市場一般。
“全部都給我住口”元天限一聲怒吼。
平時元天限不至於如此失態,眼下實在是氣懵了;你們怎麼求情都無所謂,這個決定權在我手裡,什麼高風亮節忠心耿耿勞苦功高這些都可以,但他的居然老實本分善良敦厚也出來了。
這些詞跟木天瀾沾邊嗎他什麼地方能看得出老實本分了又有那裡表現得善良敦厚了
這數十萬年之間,死在木天瀾命令之下的人,就算沒有五十億,也得有三十億了吧這傢伙根本就是墨雲天第一劊子手,居然還他母親的善良敦厚了
這一張嘴直接就沒有牙齒的。
就在這時,又有天庭侍衛長從外面匆匆而來,一身血跡:“陛下”
“怎麼樣”元天限問道。
“臣之前奉命前往天牢查看,內裡滿目盡是一片慘不忍睹,不過,微臣卻是在天牢之中偶然發現了一些奇怪的跡象。”這個侍衛長乃是一個雄偉壯碩的粗豪大漢,站直了身高足足兩米五,滿臉虯髯。看上去似乎沒什麼心機的樣子。
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若是你真的這麼想,那就大錯而特錯了。
這位侍衛長的心思之慎密,絕對是最駭人聽聞的那種。
這個侍衛長姓趙,名字很鄉村的,叫做趙大壯;但,成名之後又身居官職,位高權重,覺得自己的這個本名實在太土氣,所以元天限親自爲其賜名:趙忠
“有什麼奇怪的跡象”雨遲遲迫不及待的問道。
趙忠看也不看雨遲遲,只是回身,道:“將東西呈上來”
“是”外面一聲答應,隨即有七八個大漢快步走上大殿,每人都是雙手捧着一隻托盤,恭恭敬敬地走了上來,將托盤交給宮女,就退了下去。
“第一個托盤之中,乃是一些兵器碎屑,乃是匪徒與我方人員交戰,兵器損折的粉末。”趙忠指着第一個托盤:“這些碎末表明,這些刀劍兵器之中,摻雜有大量的星辰銀。”
他擡起頭:“而星辰銀這種材質,早在十五萬年前,就因爲其摻進入兵器會引起強烈反光,不利於隱藏行蹤,早已經退出了墨雲天制式軍隊的設備,換言之,這次行兇的那些人,很大機會不是正規軍人。此其一。”
“第二個托盤之中,乃是一些削落的衣衫、布屑,從這些衣物材質可以看得出,這些人的衣着,外表都是穿着雪地大軍的皮袍,色澤爲白色,目的顯而易見爲求借助雪天環境魚目混珠,但他們內層穿的衣物,卻不是軍隊所屬,而是一些比較紛雜的材質,其中有血蠶絲,有高山麻,有海角棉。這邊,是半個鞋底,顯然是被一刀削落,乃是一整塊靈獸筋乃是火牛的。”
“火牛筋質地堅硬,並不利於做鞋底;我們軍方從來不予採用,此其二。”
“其三”
“其四”
“其八,說來這點最是奇特。”趙忠手中拿起一塊奇特的兵器的一角,讓衆人觀看,雖然是在大殿之中,但也能感受到這一片奇異金屬在閃爍着一些五彩光芒。
“這是一片花瓣。”趙忠說道:“而且,在天牢之內,有一些牆壁上,留有這種花瓣形的兵器切割的痕跡。”
“雖然賊人已經很小心地將牆面刮掉了一層,湮滅痕跡,但,依然有些許較隱蔽之處沒有消除乾淨相信是他們撤離時走得比較匆忙,是以沒有檢查得太仔細。”
“這片斷裂的半片花瓣,乃是深深嵌入在牆壁裡面的”
“據我所知,用這種花瓣做兵器的,放眼整個九重天闕,也就只有一個人而已”趙忠說道:“此人,具有重大的作案嫌疑,或者基本可以定案,這起案件,就是這個人做的。”
“在墨雲天,軍政雙方之外,就只有一個人,能夠做到這一點,而且,做起來甚至是並不十分費力的。”趙忠此刻的神情竟是分外的嚴肅。
如此抽絲剝繭之下,關於木天瀾的嫌疑一點一點的降低;現在,就算是原來那些篤定的認定木天瀾就是兇手的人,心中也有了大大的動搖。
“此人是誰”元天限眯了眯眼睛,問道。
“墨雲天如今最大的盜匪首領,天兵閣之主,謝丹瓊”趙忠的一句話,擲地有聲
頓時羣情鼎沸。顯然衆人都知道這個名字
謝丹瓊竟然是他
獨領天兵閣,縱橫墨雲天,瓊花何處落,何處骨盈山
謝丹瓊
“整個墨雲天地界,或者只有這個謝丹瓊,纔有這樣的在野勢力;只有謝丹瓊,纔會用這種花瓣做武器,而且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也只有謝丹瓊,纔有挑起軍方內部不和的動機。”
“以上種種徵兆均是表明,此案的主謀就是謝丹瓊,就是他做下了這一宗驚天大案並且,意圖嫁禍於木帥,企圖讓墨雲天軍方從此難得安寧”
“若是軍方因此事而出現變故,再難以出力針對他們,單靠地方官衙的軍隊,對謝丹瓊而言完全就構不成威脅。天兵閣建立時間雖然短暫,但如今卻已經成了幾分氣候,輕忽不得。”
趙忠最後下了一個結論:“微臣認爲,此次案件,木帥委實是無辜的,而雨帥卻也是無辜受害之人,而真正的兇手,幕後指使者,意圖挑動墨雲天軍方內部不合者,就是天兵閣之主,盜匪頭子,瓊花使用者,謝丹瓊”
元天限沉着臉,沒有說話。
下面羣臣衆說紛紜。
“原來是謝丹瓊做的這個天兵閣崛起時間雖暫,但聲勢卻是極爲浩大,怪不得。”
“是啊,這個幫派的行事手段固然很瘋狂,但卻也沒想到竟能如此喪心病狂、肆無忌憚。”
“真心沒想到那個什麼天兵閣如今已經發展到了如此地步哎,記得前段時間提起天兵閣,還只是一個很不起眼的小勢力”
“就是,當真忒快了。不過這個謝丹瓊倒是挺會利用時機,這次的時機豈非就挑得很準確,如果不是趙侍衛深入調查,洞悉真相,只怕連我們也要懷疑這事是木帥所爲了”
“素啊,這個謝丹瓊實在是太可惡了,當真是詭計多端”
“應該抓緊時間剿滅。”
“但這個謝丹瓊聽說向來都是來去如風根本就是無影無蹤,如何剿滅之”
“哎”
丞相依落月老神在在地站在那裡,聽着這些個議論,不經意的翻了翻眼皮,就恢復了原本的樣子,始終是一言不發,不發表任何意見。
作案的是謝丹瓊
真正是開玩笑
而且還是那種一點都不好笑的破爛笑話
謝丹瓊本人以及他麾下的天兵閣,就算再發展個十年也未必能有此霹靂手段
“查徹查”元天限震怒的下令。
“陛下威武”羣臣一起行禮。
元天限出了大殿,只覺得自己氣得肝也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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