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妙齡眼中一陣朦朧,眼淚幾乎就流了出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兩人的手,默默地牽在了一起。
兩人一直是朦朧而又怪異的姐弟關係,在此之前,顧妙齡在行動上似乎只是將顧獨行當做自己的小弟弟,對他無微不至的呵護,關心;乃至到後來,毫無保留的付出了自己的芳心,而偏偏那時候,顧獨行還懵懂不覺。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小妙姐,心中最理想的良人,竟然是自己。
然後顧獨行還來不及反應過來,顧妙齡就因爲幫助顧獨行練功偷取靈藥,而引得家族震怒,被關進囚龍洞;身受萬千之苦
等到顧獨行終於明白小妙姐對自己那種深情的時候,卻已經是追悔莫及那時候的他,連去看看顧妙齡的資格也沒有
而家族又要爲他定親,顧獨行萬般無奈離家出走,才遇到了楚陽。
在此之後,歷經周折,返回中三天,終於以突飛猛進的實力,獲得了家族認可,纔去看望顧妙齡
囚龍洞前的相見,是這一對有情的男女在各自了解了自己的感情,各自明白了對方的心意之後,第一次相見
卻是冰天雪地,伊人憔悴。而且那一次,還有着冰涼的鐵欄杆阻礙。那一別,就是一年多。
但就是那一次見面,便是兩人定情之時
直到了今天,這兩位有情人,才終於真真正正全無顧忌的牽手有生以來,第一次。
兩人牽手走過這段路的時候,心中都是百感交集。顧妙齡想起自己當時先被打斷雙腿,傷勢未愈,就被關進囚龍洞
這些年在囚龍洞裡,那生不如死的遭遇。若不是牽掛着顧獨行,恐怕自己早已經心灰意冷,黯然自殺
在那連人心也冰凍的囚龍洞裡,渾身都是僵硬的;心頭唯一的溫暖,就是小弟,就是顧獨行。天可憐見,今日,終於兩人相見
想着想着,顧妙齡的眼中就是一片模糊,幸虧,上蒼垂憐,我終於還是得到了,我終於還是能夠與小弟並肩在這陽光之下
顧獨行一路走,也在想着這幾年,自己是多麼不懂事,多麼愚蠢多麼遲鈍小妙姐已經將一顆少女芳心全無保留的給了自己,但自己卻是硬是到了小妙姐被關了起來,才終於醒悟,終於瞭解
那幾年,自己每一日每一夜,都是心如刀絞晚晚做夢,都是小妙姐在叫自己:“小弟”
夢裡歡笑,醒來卻是肝腸寸斷
兩人在此之前,並沒有什麼山盟海誓,甚至彼此都不知道彼此的心意,但就是顧妙齡關在囚龍洞這幾年,卻纔讓兩人真正的生死不渝
顧獨行乃是顧妙齡苦痛之中唯一的精神支柱而顧妙齡本來就芳心暗許,經過這幾年的強烈思念,那真更是情比金石
而顧獨行這些年的後悔。內疚,心裡的慘痛折磨;也讓他對顧妙齡情深一往,再也不做第二人想
兩人雖然沒有過什麼花前月下山盟海誓,但兩人之間的感情,到了這等地步卻已經是雷打不動
這或者可以說是囚龍洞的遭遇,直接促進了這段感情促成了一對有情人終生相守。
但這天下間又有幾個有情人能夠承受如此折磨
兩人能有今天,實在是太不容易大不容易這段經歷若是說了出去,恐怕天下任何有情人都會爲之同聲一哭,都會爲之祝福欣慰
兩人手拉手,慢慢的走進繡樓,都是覺得腳下輕飄飄的,如在雲裡霧裡,腦海中亂哄哄的,如同做夢
這份幸福,是何等的來之不易
“小妙姐”顧獨行的聲音在顫抖。
“嗯”顧妙齡低着頭,輕輕地答應一聲,只覺得一顆心跳得越來越厲害。
“我好想你。”顧獨行喃喃地道,鋼鐵一般的冷麪劍客,這一刻,不僅聲音在顫抖,眼中,也頓時溼潤。只覺得心中酸甜苦辣鹹,同時涌上來。
分明很快樂,卻禁不住想要哭。
還有一種心痛,心悸的感覺;唯恐現在自己所擁有的,是一場夢。因爲這一切,都是美好的這麼不真實
“我也是”顧妙齡輕輕地道:“這幾年,我一直在想我的小弟在外面,會不會有人欺負會不會受了委屈,卻沒有人訴說他有沒有想我”
顧妙齡夢囈一般的說着,眼睛癡癡的看着顧獨行,喃喃地道:“小弟,你瘦了許多”
顧獨行只覺得心中熱血,再也不可遏制,喉嚨中低沉的吼了一聲,終於踏前一步,顫抖着伸出手,試探着,將面前的嬌軀攬進自己懷裡。
感覺着顧妙齡的身子顫抖了一下,卻沒有抗拒;反而柔順的將依偎過來;顧獨行這才試探的,一步步收緊了自己的雙手,直到兩個人身體之間,再也沒有半點縫隙
突然間心中萬千滿足
顧妙齡輕輕地發出一點聲音,似乎在喉嚨裡嘆息了一聲,身子稍稍僵硬了一會,便完全放鬆,將自己交給了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
無關於,只關於女子全心全意的奉獻
顧獨行心中一熱,突然一股熱流涌上來,再也不管不顧,一伸頭,嘴脣吻上了顧妙齡晶瑩的耳垂,顧妙齡一聲嚶嚀,身子一軟,只覺得那張霸道的大嘴已經覆蓋在自己柔軟的脣瓣上
顧妙齡頭腦中轟的一聲,便如腦海中一顆星系突然爆炸,便飄飄忽忽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到神智恢復清醒,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小弟抱到了牀上,一個健碩的身體,正緊緊的壓在自己身上,肌膚之中透出的熱力,讓自己心慌意亂
一雙作怪的大手,也已經伸進了衣襟裡,再看自己身上,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半裸了
“小弟不要不要這樣子”顧妙齡無力的掙扎抗拒。
顧獨行伏在她身上,喃喃道:“小妙姐我好喜歡好喜歡你”
現在的顧獨行,全然沒有了那種在江湖之中的冷麪劍客的樣子,也根本絲毫不見那種劍帝的無上風采,有的,只是一個深愛着面前女子的男子。
只有在她面前,纔有可能完全放鬆
現在,在的衝動之中,卻又帶着完全的放鬆和溫情。既像是一個正與深愛的情人纏綿的多情少年,又像是一個在大姐姐面前縱容放肆的小弟弟。
這種混合着親情、混合着愛情;混合着神魂深戀,又混合着姐弟情深的感情,着實無法形容。
但在這一刻,彼此都感覺到,對方就是自己在這人世間,最堅強的依靠。
顧妙齡強忍着身體的和情動,努力地將顧獨行的頭從自己胸脯上推了起來,氣喘吁吁的道:“等等等等將你這幾年的經歷跟我說說”
“這幾年的經歷”顧獨行神智一陣清明,道:“什麼經歷”
“我想要知道,我的小弟弟,這幾年沒有小妙姐在身邊,是怎麼撐過來的。”
顧妙齡深情的看着他,纖纖玉手在輕輕的梳理着他的頭髮,無限憐惜的道:“我們都是練武的人我當然知道,從武宗一路突破到劍尊;然後從劍尊突破到劍王,再從劍王突破到你現在的劍帝一品巔峰有多難”
“這哪怕就是一個天資卓越的武者一生都走不完的路而你,到這一步,只用了兩年”顧妙齡說到這裡,突然想哭,哽咽起來:“你怎麼做到的你吃了多少苦”
越想越是悲從心來,眼淚撲簌簌的流下來:“你爲了你小妙姐是拼了命麼你這個小傻瓜”
“沒有隻是比常人更努力了一些。”顧獨行想起這幾年的遭遇,也是百感交集:“我有幾個兄弟,我們都提升的很快,因爲我們約定,要在一起,製造一個九重天的傳說。每個人,都不敢有絲毫懈怠,大家都是這樣的練功,白天一起練完了,晚上再一起練;晚上練完了,躺在被窩裡自己再偷偷的練這並不苦,反而很快樂。”
“兄弟”顧妙齡若有所思,問道:“就是那送給我火精精華的那個人麼”
“是,那是我老大”提起楚陽,顧獨行精神一振,道:“而我提升的這麼快,我老大的功勞,佔據了百分之九十。其他兄弟也是這樣子。”
顧妙齡秀眸中閃出感激之色,道:“小弟,那,你可要對得起自己的兄弟。若不是他恐怕我在那囚龍洞裡真的捱不了多久”
“是。”顧獨行心痛的摟緊了顧妙齡,便開始說起自己這兩年的遭遇;出乎顧妙齡預料的是,顧獨行的訴說之中,非但沒有她想象中的那種壓抑絕望的爆發;反而充滿了歡樂。
隨着顧獨行的訴說,顧妙齡感到自己看到了這些人。
從容睿智而多才的楚陽;沉穩大氣雄壯如山的董無傷;詼諧幽默卻是懶骨頭一坨的紀墨;行事莽莽撞撞不經過大腦但卻是一片熱心腸的羅克敵;平常賊眉鼠眼身輕如燕卻是義氣深重的芮不通;超級不着調超級自戀的談曇
一個個隨着顧獨行的訴說,活靈活現的出現在顧妙齡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