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專業的典當行不知道有多少,自己只是一個半吊子釣魚的,這店面,也只是爲了自己的目的,吸引眼球增加自己的分量而做,只要目的達成,就關門大吉。
居然開張以來,一筆生意都還沒做,卻在如此深夜有人上趕着到自己這裡來抵押而且是這樣一柄好劍
這事兒,透着詭異啊。太不尋常了,這其中,難道有什麼蹊蹺
深夜,太子府之中。
身材魁梧的武狂雲狼狽不堪的走了。
他來到鐵補天這裡,甚至還沒有說一句話,就被鐵補天把什麼都堵住了:“不必解釋,我知道肯定是你。”
然後就將他晾在了這裡。直挺挺的晾了一下午半晚上。這位在鐵雲國功高卓著,在兩軍陣前威猛無儔,在下屬心裡戰無不勝的大將軍,整整一下午半晚上就一直在不斷地擦冷汗。
鐵補天一直在不停的批覆公文,安排事情,一撥一撥的人走進來,然後一撥一撥的人走出去,人人步履匆匆。唯有武狂雲木樁子一般站在大廳中間,動也不動。
這下子可丟大了人了。武狂雲看着一雙雙眼睛裡好奇、驚訝、戲謔的目光,無地自容,幾乎要找個地洞鑽進去。尤其是幾個認識的而且還很熟的那些傢伙,看着自己的眼神直接就是看猴子的那種。
武狂雲無數次的用求饒的目光看着鐵補天,小祖宗,哪怕你砍了我的頭,也別讓我在這裡戳着了
但鐵補天連看都不看他,眼神一點對不上,更加不跟他說話。
鐵補天不說話,他自然更加不敢說。這位少年儲君的威勢倒還是其次,關鍵是他這數年來積累的名望,讓武狂雲對他尊敬之極正因爲尊敬,所以才害怕。
若是換了別人,恐怕這個以脾氣暴躁出了名的將軍早已經拍了桌子罵了娘,但在鐵補天面前,他卻是連大聲喘氣都要考慮考慮。
鐵補天最後的一句話,解救了他的困境。他看着面前桌案上的公文,頭也不擡的道:“自己去找軍法處,自己去領一百軍棍。罰俸一年,所有參與此事的人,一併如此處理。”鐵補天看着面前桌上的公文,頭也不擡的道:“我相信,你不會搗鬼的。滾吧。”
鐵補天並沒有發怒,聲音很平靜。但就是這種平靜的聲音,卻讓武狂雲更是心頭髮顫。因爲這代表着鐵補天是真的生氣了。若不是現在鐵雲國危機,恐怕自己的腦袋現在已經掛在旗杆上了吧
哎,若不是情勢危機,我腦子也沒進水哪裡會做這等事
聽見鐵補天的處罰條件,武狂雲如蒙大赦,連連道謝,一轉身,就像一隻被獵狗趕着的兔子,一溜煙的出了太子府。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撲通一聲坐在地上,咧着大嘴一陣陣的感嘆:“我的親孃,可算是出來了,這滋味還真不如被打一頓”
至於搗鬼武狂雲是連想也沒有想過的。一百軍棍雖然多,但他還承受的下來。但若是搗鬼的話,下一次就不是一百軍棍的事情了
這種事情,前車之鑑很多,武狂雲是絕對不敢陽奉陰違去觸太子的黴頭的。
“稟太子,找到那個人了。”
“哦他在那裡”鐵補天正在看着桌子上堆積如山的奏摺,右手之中拿着一管狼毫筆,刷刷刷,不加思索的就批覆了好幾個奏摺。
他的速度雖快,但每一個都是看得清清楚楚,而且心中也是經過了慎密的思考。每一份批覆,也都是一針見血,直達要害這種洞察力,讓人歎服。
“今天上午,在鐵雲皇城大街傳聞有人被嚇瘋了,我等聞訊過去一看,卻意外的見到,太子所要找的那個人,就正在一間店鋪之中當掌櫃。”那人的神色有些奇怪。似乎有些忍俊不止的樣子。
“店鋪掌櫃”鐵補天終於忍不住手一抖,毛筆在面前奏摺上塗了一團污痕。
實在是太意外了,那樣狼一般的一個人,怎麼會在鐵雲城之中當店鋪的掌櫃
“不過,他開的是天兵閣”黑衣侍衛將那天兵閣描繪了一遍,道:“似乎是賣神兵利器,但口氣之狂,口氣之大,前所未有”
“神兵利器口氣很大”鐵補天輕輕放下手中的筆,好看的眉毛輕輕蹙了一下。半晌才若有所思的道:“到明日,孤去看看。”
“還有,傳言中,那瘋掉的人乃是衝撞了神兵利器,故此受到天懲。但據屬下調查,那個人應該是被那楚陽氣勢所懾,以至於魂魄離體,導致瘋癲”
“哦”鐵補天目光一閃,問道:“若是單純以氣勢將人嚇瘋需要什麼樣的修爲”
“這個很難說。”那青衣人踟躕了一下,道:“一般若是武尊之下的強者,就算對普通人也決計無法嚇暈。因爲氣勢這東西,終歸是無形無影的東西。而且高手的氣勢,也唯有同級數的強者纔可以敏銳把握;不過凡事總有意外”
“什麼意外”
“若是散發氣勢的這個人,本就是那種殺人無算,血債累累,兩手血腥的絕世兇人,或者是常年征戰殺人無算的戰將,一旦釋放自身氣勢,那種兇戾之氣,恐怕就算將人當場嚇死,也不會有什麼意外。不過我看這楚陽小小年紀額,貌似這種說法有點無稽。”青衣人苦惱的皺了皺眉頭。他也感覺,自己這種說法使用在那個十幾歲的少年身上,實在是太也匪夷所思,那麼小的年紀,怎麼可能殺人無算
“哦”鐵補天長長地哦了一聲。
“我等本想進去查看,卻被軍部的人制止了。軍部的人暗中封鎖了天兵閣,不允許任何人進去。”
“軍部的人”鐵補天突然笑了:“是龍城皇叔的人”
“是。”
“看來皇叔要出手了”鐵補天輕鬆地笑了笑:“沒想到一個天兵閣,讓這幾年向來深居簡出,我見他一面都難的龍城皇叔也出現了,這個楚陽,可真是我的福星。”
“還有,我補天閣在大趙的七個分部之中的三個,突然失去聯繫。太子,恐怕第五輕柔動手了。”
鐵補天皺起眉頭,想了良久,才慢慢的道:“不會是第五輕柔的。第五輕柔還沒有這麼沉不住氣。”他並沒有說爲什麼不是第五輕柔,似乎就只是下了一個結論,不容辯駁。
“還有什麼別的消息”
“大趙東南方開始調動軍馬。三大軍團,向着鬼泣谷靠攏了過去。不過這一點,看形勢是針對無極國,與我鐵雲倒是沒什麼關係。”
鐵雲位於大趙北方,大趙東南方調動,相隔萬里。
但這青衣人這句話一說,鐵補天的臉色卻是突然的沉重起來。喃喃地道:“東南方”眼中突然發出銳利的色彩,喃喃的又問了一句:“東南方三大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