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間的流逝,刀光變得越發凝實也越發火紅刺目起來。
轉眼過後,林地邊緣的紛亂氣流微微一頓,終於停止了倒抽之勢。與此同時,半空中那道火紅刀光也開始落下,但那速度卻着實不算太快,甚至可以說是緩慢之極。
羅雲微微一愣轉瞬便覺不妥,這道刀光如此恐怖駭人,又明顯散發着強大的威勢,絕對不會如此簡單。
便在這轉念間的功夫過後,那道靈光忽然加快了下落的勢頭,紅光一閃竟向着羅雲徐徐斬來。
羅雲頭皮一麻,想也不想便向着半空揮出一道青色弦光,轉眼之後卻是一陣目瞪口呆,那道弦光還未觸碰到火紅色刀身便被其前方散發的威勢一衝而散,竟然完全無法威脅到對方。
心念疾轉之下,他右臂一擡運足真元驀然拍出一記疊雲掌,磨盤大小的凝實掌影轟然撞上火紅刀光,卻在轉眼之後便從中一分爲二,乾淨利落地破裂開來。
羅雲心頭震驚到了極點,面色變得難看之極,此時此刻他再也生不出阻擋的心思,不顧一切地瘋狂催動着周身的真元。在他的瘋狂催動之下,乾坤靈湖驀然暴發而起,一股強大之極的真元瞬間涌入周身經脈,他只覺身軀一振立時便來了精神。
他驀然暴喝一聲強行催動玄光幻行術,身軀一閃倒掠至數丈開外,還未來得及慶幸什麼,面色卻再次變得難看無比。
那道火紅刀光緊跟着他的身形驟然前衝數丈,依舊不依不饒地向他斬來,下落之勢非但不減,甚至變得越發迅快!
羅雲心頭一抽,生死關頭不得不再次動用起了看家法寶。
他右手一晃將銀蛇弓掏了出來,轉瞬便狂催真元將其拉至滿月,甚至來不及考慮近距離施展的後果,便運足全力向着凌空斬落的火紅刀光射了過去。
轟隆隆!
一記雷電爆鳴般的巨響驀然騰起,剎那之間銀紅二色靈光在密林邊緣互不相讓地瘋狂吞噬起來。
周遭的密林在這股強烈波動的衝擊之下猛搖不止,大片的枝葉被狂暴勁氣捲上了半空,就連不遠處的祭壇都被震得一陣搖晃,血池中更有數道獸血嘩啦啦地騰上了半空,轉眼又化作一片血雨四散着落了下來。
羅雲慘叫一聲,便被倒衝而來的巨力震飛了出去,在將一棵兩人合抱粗的大樹攔腰撞斷之後,便撲通一聲跌落在了地面上。
片刻之後,他強行忍住腦海中的暈眩咬牙站了起來,疾催青木訣壓下體內暴動的真元,轉瞬卻發覺自己受創並不太重。轉念一想便已明白過來,必定是乾坤靈湖中暴涌而出的巨量真元抵消了大部分的波動衝擊,這才使自己免遭重創,不過此時此刻體內氣血翻騰,着實也不怎麼舒服。
火老大本以爲這一擊就算不能擊殺對手,必定也能將其重創當場,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一道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銀光竟然將下落的刀光擋了下來,眼睜睜地壞了他的好事。
他下意識地看了看手中的赤紅短刀,眼皮微微一挑,眉宇間浮現出一絲難以置信的神色。這柄短刀可是他的看家法器,平日裡幾乎都捨不得拿出來用,哪怕在面對一般的同階對手時,他也只是憑藉赤色鐵鏈便能力戰而勝,這柄短刀更是罕有出場的機會。
但眼下的局面卻是有所不同,身邊這座血靈陣乃是耗費了不小的代價才佈設而成,是沙副壇主的心血所在,萬萬不容有失。此人意外現身來路着實詭異,他爲求速勝不得不動用起最強的手段,心底的想法便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可在鄭重一擊過後,他發現對手只是看上去頗爲慘烈,實際上並未受到什麼重創,這種狀況着實令他大爲震驚,幾乎都要懷疑起手上這柄法器的威力。
不過轉瞬過後這種下意識的疑慮便迅速消散一空,他發現手中的法器毫無問題,真正有問題的便是那道毫無徵兆突兀現身的銀光。
他面色微肅,眉宇間帶着一絲濃濃的疑惑,扭頭向着密林邊緣的羅雲凝神望去。
片刻之後,他的目光在羅雲的左手處停了下來。
此時此刻,羅雲的左手中正握着一柄寸許來長的古怪小弓,弓身乃是通體的烏黑之色,弓弦上卻泛着耀眼的銀白色澤。
火老大雙目微縮,立時明白過來,那道突然出現的銀光必定出自這張怪異的小弓,而這張小弓毫無疑問便是一件法器。考慮到對方和他的修爲差距,這張小弓品階恐怕還很是不低,至少不下於他手中這柄赤紅短刀!
一念及此他不禁呼吸驟緊,卻不是緊張害怕,而是生出了覬覦的心思,雙目之中掠過一道貪婪之極的光芒,本就不怎麼好看的臉面因爲強烈的興奮頓時變成了一副猙獰的模樣。
羅雲催動青木訣默默整肅着內息,下意識地擡起頭,恰好對上了火老大的視線,頓時便被其猙獰的面色和目光中毫不遮掩的貪婪意圖駭得心頭一緊。
他暗呼不妙,左右一看卻發現自己正站在林地的邊緣,心頭頓時涌過一陣暗喜。
便在此時,火老大冷哼一聲身形忽動,轉眼間便將二人的距離拉近了十餘丈遠,手中那柄赤色短刀再次向前一劃而下,腳下卻絲毫不作停留,反而加速前衝繼續朝着羅雲疾掠而來。
看他一副志在必得的勢頭,擺明了是不計死活也要把羅雲當場拿下。
羅雲早有防備,二話不說手臂一擡,將早已積聚飽滿的真元瘋狂灌注進了銀蛇弓之中,右手發力一扯瞬間將其拉至滿月,鉚足了勁兒向着前方那道火紅刀光一箭射了過去。
光箭一飛而出,羅雲卻是毫不遲疑的發出了第二箭,箭光所指正是迎面而來的火老大本人。
兩道銀色光箭幾乎是不分先後地飛射而出,轉眼過後一大一小兩記真元爆鳴聲先後在林地邊緣響起。
火老大被光箭所阻,一時之間前進不得只能縱身閃避,身形無可奈何地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