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兄,事已至此在下也是萬分悲痛!只恨那小子修爲高得出人意料,手中法寶又層出不窮……唉,真是一言難盡啊!”
瞬間的沉默過後,黑袍修士卻像是換了一個人,迅速擺脫了悲傷的情緒,變得面無表情。
“糜兄,你既然已經隕落於此,留下一身寶貝也是無用,在下就勉爲其難替你打點一下,也省得浪費你一番心血,你就安心的去吧!”說話之間,黑袍修士便在瘦掌櫃身上來回摸索起來。
片刻之後,黑袍修士翻出一塊赤色令牌和兩個儲物袋,匆匆打量幾眼之後便收在懷中,隨即騰空而起化作一道黑光遠遠離開了這片荒原。
……
羅雲駕着紫色遁光疾速飛遁,不到黃昏時分便已抵達青陽山脈的外圍區域。
出於謹慎考慮,他並未急着進入青陽宗的領地,而是收斂遁光放慢速度在羣山之間緩緩穿行,直到深夜時分纔回到了青玄峰的藥園之中。
一日間的功夫,南山藥園內的藥靈氣似乎又濃了幾分,羅雲在藥園上方遁行一週纔回到石樓,稍作休整之後立即來到東園之中開始佈陣。
東園內的藥靈氣更是濃郁到了驚人的地步,羅雲一邊呼吸着這種特異的氣息,一邊在藥田上方疾速飛遁,每隔百丈多遠便將一支陣腳投射進東園外圍的地面之中,僅用一炷香的功夫便將數十支陣腳埋設完畢。
那塊圓盤大小的陣盤,則被他掘地數丈,深深埋在了東園的核心地帶。
陣盤和陣腳全部埋設完畢,羅雲又沿着東園飛遁一圈,將法陣各處仔仔細細檢查一遍之後才放心下來。
“嗯,藏虛陣總算佈設完畢,是時候驗證一下這套法陣的功效了,但願雲思寒所說俱無虛言!”深沉的夜幕之下,羅雲挺身而立緩緩掃視着偌大的東園,滿臉的期盼之色。
片刻之後,羅雲快步走出了東園的範圍,手拿黃色令牌略一施法,一道靈光迅速衝進東園核心地帶,微微一閃之後便沒入了地面之中。
轉瞬之後,一記怪異的嗡鳴驀然響起,深埋地底的陣盤驀然吐出一道粗逾水缸的白色靈光,上衝百餘丈之後頓時一散而開,化作一道巨大的圓形護罩向着東園一罩而下。
這層護罩還未落到地面,埋伏在東園外圍的數十枚陣腳便齊齊射出一道靈光,轉眼過後半空中的圓形護罩便化爲一層濃濃的白霧籠罩而下,整座法陣通體一陣抖顫之後,東園便徹底隱去了真容。
前一刻還在東園內緩緩涌出的藥靈氣頓時消失無蹤,任何山風如何吹拂都不再有絲毫外溢。
“雲思寒所說果然不假,這套法陣着實功效不凡!”羅雲目光閃爍,面現動容之色,凝神感受一番之後,內心大爲滿意。
東園的隱患一去,壓在羅雲心頭的一塊巨石終於落地,他深深呼吸,凝望東園片刻之後大袖一甩當即返回了石樓之中。
次日清晨,羅雲早早便起身,走出石樓之後在南山藥園上方做着例行的巡察。
半個時辰過後,羅雲緩緩飛遁而回,面色卻有些陰晴不定。
東園內的藥靈氣雖然不再外泄,但是南山藥園內的殘留氣息還是異常明顯,幾乎不用凝神細嗅便可聞得一清二楚。
這種狀況令羅雲鬱悶不已,左思右想之後忽然想到一個辦法,只是沒有十足的把握。
片刻之後,他便從石樓中飛遁而出,再次來到了南山藥園之中。
南山藥園由來已久,大片藥草經年累月之下釋放出無窮無盡的精華氣息,在藥田上方匯聚成團團薄霧。
這種狀況在東園內的藥靈氣大量涌入之後,更是出現了驚人的變化。
放眼望去,濃郁之極的藥靈氣在藥園上方凝聚成一片片彩色霞光,看去甚是炫美。
不過,此時此刻羅雲卻沒有賞景的心思,這些耀眼的風景令他惴惴不安,幾乎可以說是愁眉不展。
凝望半空許之後,羅雲右手一翻一顆紫色圓珠出現在手掌之中,正是那顆紫血玄靈珠。
片刻之後,他深吸口氣,右手向天輕輕一拋,紫血玄靈珠當即化作一道紫色光華飛遁而出。
“但願能管用吧!”羅雲雙目微凝,喃喃自語,隨即右手捏訣向天一點,紫血玄靈珠頓時光芒大放。
隨着一股龐大的靈力波動擴散而開,半空中的彩色霞光頓時出現了異變,在一陣劇烈翻滾之後瘋狂倒卷而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被紫血玄靈珠吸噬一空。
“果然不出所料!”
羅雲雙目一亮,內心驚喜交加,嚐到甜頭之後當即猛催法力,一道道法訣接連打出,紫血玄靈珠圍着附近的幾塊藥田盤旋飛舞,不久之後便將藥田上方的彩色霞光吸噬完畢。
不過,南山藥園範圍實在太廣,半個時辰過後,羅雲索性騰空而起,催動着紫血玄靈珠在空中來回轉起了圈。
由於紫血玄靈珠威力太過強大,爲了避免傷及藥田內的藥草,羅雲並不敢全力施展,而是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法力輸出,不疾不緩地吞噬着藥園上方的彩霞。
正午時分,南山藥園上空的彩霞終於變得淡若不見,東園內溢出的藥靈氣也已經消失一空,羅雲內心大爲輕鬆,召回紫血玄靈珠之後便返身回到了石樓之中。
藥園內的隱患一去,羅雲心神稍鬆,忍不住回想起昨日在烈日谷的一番經歷。
全有坊的瘦掌櫃擺明了不是什麼善類,一再挑釁之下也算是惡有惡報,死有餘辜。
那個墨姓黑袍修士卻着實有些古怪,他的功法路數無比詭異,令羅雲完全摸不着頭腦,從昨日的種種表現來看,他與瘦掌櫃的關係明顯並不牢靠,甚至頗有些內情。
不過,這其中的細節卻不是羅雲能夠知曉,就算要猜也是無從猜起,皺眉沉思許久之後,羅雲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暫時壓下了心頭的疑惑。
至於萬仙閣的雲思寒,此人倒頗有些意思。
不過令人印象最深的,還是他言談舉止之中流露出的那種難以言說的獨特氣質,着實令羅雲大爲忌憚,每每回想起來總是大感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