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選在中學犯錯的機會就剩一次了。雖然他不想讀中學,但念及媽媽的一片良苦用心,不想讓她失望,於是便暗暗下決心要好好讀書。
其實他也不用好好讀書,能夠安分守己,不胡鬧就足夠了。至於那種小兒科的考試還能難倒他不成?
果然,接下來的好長一段時間裡,明選穩坐課堂,安安靜靜,老師也懶得提問他。
課間,明選去上廁所。
廁所是那種連在一起的旱坑,夏天臭氣熏天,冬天坑內凍成了黃色的冰雕,看着挺噁心。小縣城中學都這樣,村裡的小學更甚。
外邊擠滿了人,連個位置都沒,明選去了最深處。
“大偉,這就是你們說的那個刀槍不入的小子吧?”
“瘦的跟猴似的,行不行啊?”
“該不會是你們打不過他,故意造的謠吧!”
……
幾個比大偉還高大的學生嬉笑道。
這幾人是初三的大哥大,校園霸王,明選早就聽說過,他平時儘量避而遠之,終於還是沒能躲得了。
大偉跟着苦笑一聲,未置可否。
那幾人笑着便圍過來,堵住了明選出去的必經之路。
明選小便罷,使勁甩了幾下,才慢慢提起褲子。
沒錯,旁人都是用抖的,他是用甩的。
“嗯,果然有過人之處。”爲首一人笑言,“不過頂毛用?還能用那玩意打架不成?”
餘人原本油然而生一股自卑感,聞言跟着大笑起來,以掩飾內心的無地自容。
明選始終都沒搭理他們,事了便要繞過他們往外走。
一人擋住去路,嘿嘿一笑,“小弟弟,聽說你連課本都沒有,這麼急着回去幹什麼?上課呀?笑死哥哥了。”
“好狗不擋道!”明選冷冷地說。
那幾人收住笑聲,臉色鐵青。
“你他媽是不是找死?”
啪……
擋在明選面前那人一巴掌甩在了明選臉上,赫然留下紅紅的五個指印。
明選竟然沒動手,直立立地站着捱打。
廁所裡瞬時靜得可怕,走動的學生全杵在了那,時間好像被定格了。
哈哈哈哈……
那幾人咧開嘴大笑起來,許是從小就吸菸的緣故,一個比一個的牙齒要黃,醜陋極了。
有些學生本來已經上罷廁所,爲了瞧熱鬧,又來了個梅開二度。
明選陰森着臉,想擠前去。
那人移步擋在前頭,他身高馬大,比明選整整高出一個頭。
“問你一個問題。”明選頓了頓,開口道:“屎是什麼味道?”
那人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餘人也跟着大笑起來,皆說:“這小子是不是傻了?”
“想知道什麼味道是吧?你嚐嚐不就知道了?”那人大笑,餘人也笑得更起勁了。
“不如你替我嚐嚐吧!”
明選不待那人反應過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輕輕一拉一帶,將他塞進了茅坑。
餘人大驚,一哄而上。
明選手拉腳踢,擡手投足間,將六人全部塞進了茅坑。
大偉見狀,一溜煙逃走了。其餘學生也跟着跑了,有的褲子都沒提起來。
廁所外隨之傳來興奮的呼喊聲與笑聲。
這幾個校園霸王平日裡橫行無忌,可算遭報應了,大家如何不開心。
第一個被塞進茅坑的最先探頭出來,滿臉的污穢之物,哭道:“你……你……太欺負人了!”
他模樣可笑,語調悽慘,像極了深閨怨婦,先前的英雄氣概一掃全無。
明選唯恐他來個兩敗俱傷,甩自己一身污穢,躲得遠遠的,問:“什麼味道?嚐出來沒?”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爸可是校長,你不會有好結果的。”那人繼續道。
明選如遭當頭棒喝,愣住了,將校長的兒子打進茅坑,在學校繼續待下去的機率還有多少,他自己應當很清楚了。
既然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何必還再想這些多餘的顧慮,明選罵道:“校長的兒子就了不起?要不看你的髒樣子,老子扇死你個傻逼。”
另外幾個人也探頭出了茅坑,一個比一個髒。
幸好現在是寒冬,要是夏天,那慘像更甚。
“大家一起上,跟他拼了!”
一人蹭一下跳上來,直奔明選而去。
明選可不想被那一坨屎近身,高高躍起,一腳踢斷了廁所頂樑。同時閃身躍過圍牆,到了外面。
屋頂轟然而塌,將校長兒子等人壓在了底下。那屋頂是木質瓦片結構的,重量較小,應該不會出現人命危險。但如果碰上個短命鬼,那可就沒辦法了。
明選回到教室,小花當即堵住他,質問道:“你把高校長兒子給打了?”
大偉早回到教室,將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帶了回來,大家屏氣凝神,仔細關注着主人公明選的一舉一動。
“老子偷腥,兒子想吃屎,找揍,我也沒辦法啊!”明選無奈道。
“臭小子,敢污衊人,誰偷腥了?”
高校長一腳踹開了門,身後跟着副校長、政教主任、年級主任等一大批領導。
“不巧,那天我從紫荊賓館路過,看到了不該看的。”明選哈哈大笑。
原來那天他和大彪在紫荊賓館門口賣畫,被人查出作假,他撇下大彪一個人進了紫荊賓館,翻牆而逃。他躍上圍牆後,正巧看到高校長和一個女老師在窗邊酣暢淋漓地大戰,窗簾也不拉,春色盡顯。
“臭小子,打架鬥毆不說,還敢污衊人,看我不收拾你。”高校長叫囂道:“快點抓住他,先揍一頓再說,不然一會派出所的來了就沒機會了。”
副校長一衆狗腿子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我看你們誰敢動手!”嚴豔出現在了門口。
“媽,你怎麼來了?”明選驚詫道。
“我要再來遲一點,怕你又把人打死了!”嚴豔瞪了他一眼。
“打死?嘿嘿……小娘們,就憑你這廢物兒子……”高校長嗤笑道。
啪……
明選閃身而至,擡腿一腳,高校長嘴裡噗……噴出一口鮮血,那一口牙被踢掉了一半。明選速度太快,旁人根本都沒看清。
“你……”
高校長嘴裡含糊着,伸手指向明選,待要理論。
明選擡腿壓在他脖子,將他踩在了腳底。
副校長等人知道雙方實力懸殊,早早退到了一旁。
“爲人師表,就應該說人話!這個教訓可記住了!”嚴豔又對兒子說:“被這樣的人教育,不學也罷,跟我回家吧!”
“好嘞!”明選回身取了書包,跟着嚴豔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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