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殺了他……”
“骷髏俠,骷髏俠……”
衆人犯齊聲高呼。
監獄長嚇得臉色鐵青,戰戰兢兢,連聲求饒。
衆獄警投鼠忌器,不知所措。有些犯人甚至公然搶槍,獄警只是威脅閃避,不敢還擊。
“聽見了吧,這就是民意。”陸明揚高高舉起傅逸飛,準備扔下十數米高的圍牆。
“不可以!”鍾思明說:“別忘了,你還要出獄的,你答應過你媽媽要回家過年。”
陸明揚險些迷失在英雄的光環之下,經鍾思明提醒,才醒悟過來。
對!他要爭取刑滿釋放,回家與親人團聚,共度新年。如果殺了監獄長,這罪名恐怕一輩子都洗不脫。即便身爲不死之身的骷髏俠,從此將不再受人推崇,又要被罵成骷髏怪,還有可能連累到家人。
“骷髏俠,骷髏俠……”
衆人犯見他遲疑,更加賣力地叫喊,試圖改變他的意志。
殺了傅逸飛,是一個男人對衆人的承諾,卻會增加自己的罪過;不殺,自己便可赦免,卻失去對衆人的承諾。
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陸明揚左右爲難,一時間沒了主意。
轟隆……
監獄東側的圍牆裂開一個大缺口,廢墟中,一輛坦克鑽了出來。
坦克朝着球場中央碾壓過去,衆人犯和獄警紛紛逃避。
陸明揚所處位置在南牆頂,對此一目瞭然。他將傅逸飛放下來,問:“這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真的,我真的不知道!”傅逸飛急切地解釋着,恨不得將自己的心掏出來,又說:“會不會是劫獄?”
“機會來了,只要我在最危機的時刻挺身而出,幹掉坦克,立了大功,將功補過,出獄還不是很簡單的事。”陸明揚暗想,禁不住笑了起來。
坦克盲目前行,並沒什麼目標,只是朝着人羣碾壓,不論犯人和獄警,誰都不放過。
幸虧衆人跑得快,無人傷亡。
獄警擺脫了追蹤,調轉槍頭,朝着坦克攻擊。
砰砰啪啪的槍聲中,子彈如細雨般洗刷着坦克,卻對它造不成一絲傷害,反而將它周身的灰塵撣去了,越發顯得雄壯威猛。
“真長見識了,第一次見子彈打坦克的。一羣傻缺。”陸明揚轉頭問:“你說你的人是不是傻缺?”
傅逸飛連連點頭,說:“對對對,您說得對。”
陸明揚說:“那還不趕快行動,想辦法阻止坦克啊!把你們的重武器全部拿出來,幹它!太猖狂了。”
“那個……我們沒有什麼重武器,該上場的都派上了。”傅逸飛又是憂慮又是慚愧,相當窘迫。
監區長彭奪英說:“骷髏俠,聽說您在大戰樓怪時,雙手提着坦克打鬥,威風凜凜,今天大好時機,何不讓我們見識一下。”
陸明揚說:“你們可別給我戴高帽,這件事壓根就是謠傳,當不得真。”
“我就說嘛,怎麼可能有人能將坦克提起來,除非他是天神!”政委鄭然使出了激將法。
“一輛坦克近百噸重,擡都擡不起來,想提着玩?天神未必辦得到。”陸明揚冷眼旁觀,附和着說。
但見他不爲所動,傅逸飛等人急了。
坦克在球場上來回衝撞,體育健身器材撞倒一大片,樓房被撞得稀巴爛,損失相當慘重。唯一慶幸的是,沒有人員傷亡。
有些人犯趁機向圍牆缺口處移去,想要逃跑。
“先不要管坦克,快讓人守住缺口,決不能讓犯人逃走。”傅逸飛暴跳如雷,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又說:“快點報警,哦不,聯繫軍隊,抓緊!”
陸明揚嘿嘿一笑:“監獄長,沒必要着急,依我看吶,這坦克就是來砸場子的,問題不大。”
轟隆……
西南角圍牆破開一個缺口,又一輛坦克衝了進來,一路向前,將兩側高樓的樓角掀掉了一半,一個二層的鍋樓房直接被穿了孔,轟然坍塌。
兩輛坦克在球場內來回衝擊,遙相呼應,將一衆人犯和獄警追得是上氣不接下氣,快累死了。
球場周邊的建築物,被磕着碰着都會缺棱掉角,有些甚至坍塌。
“我滴個乖乖,監獄長,這像是黑社會報復啊,你手下去泡妞是不是沒給人錢啊?”陸明揚樂得哈哈大笑。
“骷髏俠,你別聽外邊瞎傳,我們都是守法的好公民,怎麼可能幹這種不知廉恥的事。況且我們是獄警,出去後誰認咱這頭銜。”傅逸飛哭笑不得。
轟隆……
北牆前的監獄大樓一層破開一個大洞,塵土飛揚中,又一輛坦克大搖大擺地駛入了場內。
忽然,轟隆隆的聲響自身後傳來,陸明揚等人回身一瞧,當真嚇了一跳,監獄外廣袤的場地上,沙塵滾滾,數十輛坦克疾馳而來。
“監獄長,沒聽說有演習吧?”政治教導員萬冠嚇傻了。
傅逸飛一臉茫然,傻傻地搖着頭。
陸明揚也看懵了,一開始他以爲是理查德等人爲了救他想的法子,越看越覺得奇怪,但見如此情境,便知道事情有蹊蹺。
轟……轟……轟……
遠處的坦克邊走邊發射流彈,一顆顆流彈迎面射來,鋪天蓋地,如流星隕落,要將整座監獄吞噬一般。
“快跑!”
傅逸飛一羣人直接從十米高的圍牆上跳了下去。
陸明揚飛身躍入半空,拳打腳踢,將大部分流彈打了回去,卻沒能擋住全部的流彈。流彈輻射範圍過廣,一個人根本抽不開身。
幾顆流彈在監獄大樓上爆炸,將大樓炸了個稀巴爛,搖搖欲墜,成了危房。還有幾顆在球場上爆炸,立即有數十人被炸得血肉橫飛,當場斃命。
獄警也不堵門了,連同犯人一道,逃向了外面。
陸明揚勃然大怒,撕碎身上的衣物,仰天長嘯,聲若驚雷,風雲際變,天色變暗,黑雲壓城。
他縱躍飛身向前衝去,身在半空,隨手接住飛來的流彈,扔向了坦克羣。
轟隆……轟隆……
爆炸聲震天,火光中,被擊中的坦克像老牛一樣,悶哼一聲,死死地釘在地上,不再動彈。
陸明揚飛身衝入坦克羣,趁着下落之勢前空翻,雙手提起兩輛坦克,奮力甩了前去,立即便有好幾輛坦克被砸翻。
轟……轟……
流彈自監獄方向飛來,落入了坦克羣,炸得天崩地裂。
陸明揚回身一瞧,才發現是先前闖入燕城監獄的三輛坦克,正趴在圍牆外開炮,顯然它們和坦克羣不是一夥的。
陸明揚又提起兩輛坦克,來回奔走,奮力打砸,咣噹……咣噹……的巨響聲中,數十輛坦克被砸成了一堆堆廢鐵,孤獨地冒着黑煙。
外界看來,還以爲是哪個小村莊的炊煙呢。
最後,只剩下三輛坦克,兩輛坦克掩着一輛坦克想要逃跑。
陸明揚提着兩輛坦克飛身上前,勢大力沉地一擊,將兩輛掩護的坦克直接砸進了地下兩米深。
圍牆底下的三輛坦克火速追來,對逃跑的坦克展開圍剿堵截,終將它困在了核心。
那坦克豈肯甘心受縛,加速前進,想要從一輛坦克身上爬過去,不料發生了側翻,直接扣在了地上。
三輛坦克上的人下來,領頭之人便是帝羅。
原來那日理查德暗中叮囑帝羅去辦一件大事,就是要他對燕城監獄實施恐怖襲擊,陸明揚挺身而出,便可立功贖罪。
“骷髏俠,牛!”
帝羅面見一輛輛坦克變成了廢鐵,被陸明揚驚爲天人的神力所懾服,禁不住豎起了大拇指。要知道他可是很自負的,平生從不夸人。
陸明揚說:“你這整的也有點太大了吧!”
帝羅嘿嘿一笑:“不然怎麼能顯示出你的與衆不同。哎,這些傢伙是幹什麼的?”
陸明揚說:“我還想問你呢!”
發生側翻的坦克正好扣在凸地上,出口與地面之間有將近一米的縫隙,一個白人老外掙扎着鑽了出來。
帝羅上前一把將他揪過來,撇在陸明揚腳下。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老外驚恐地看着陸明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