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離開後，一名華服老者進來向樊月桐躬身行禮，口中所言卻極不客氣。
“四株百年老山參兌這麼多藥材不等值吧，況且還有個法寶級的儲物袋，這個賬我該怎麼做，請二掌櫃教教我。”
華服老者是通州分店掌櫃秦嶽，東來順的規矩很嚴，自家二掌櫃今天這種舉動，給通州賬面上的收支造成困擾，而且爲一個病怏怏的少年開罪大乾皇室，得要個合理解釋了。
他是大掌櫃的人，對上樊月桐這個二掌櫃底氣十足，事實在東來順把樊月桐當二掌櫃看的人不多，都是表面上的恭敬心裡不當回事。
東來順的生意做遍全國，身爲掌櫃應該很富有才是，但樊月桐性情直爽急公好義，法寶級的儲物袋隨手送給凌雲，便能看出類似的事沒少幹全是自己買單，能富有才怪了。
“一部雞肋的《朝天闕》賣出四百萬，難道平不了賬面？”樊月桐冷聲說道，心裡清楚下面人的心思，這些人是大哥和三弟帶出來的，全都鑽到錢眼心裡只有“利”字，當然不理解他的行爲。
“咱家生意收和支不能混爲一談，買賣是我們和大乾十三皇子做的，與那病怏怏的少年沒關係吧。”
秦嶽睜着眼睛說瞎話，如果不是凌雲忽悠齊臨風，口訣都沒有的《朝天闕》能賣出四百萬天價？說白了他骨子裡就是無利不圖的生意人，只談利益不談感情。
當然，如果凌雲大有來頭，他又是另一副嘴臉，實在是覺得這病怏怏的少年穿着寒酸，一點都不像有背景的人還敢挑釁十三皇子。這種表面不畏強權的愣頭青，秦嶽見過太多，一般都不會有好下場。
“行了，這些賬都算到我頭上吧……”樊月桐懶得解釋，沒人知道他對氣息的敏感天賦，當凌雲踏入東來順，他就覺得到鋒芒畢露，這種發自骨子裡的傲然之意，出現在不到二十歲的少年身上太罕見了。
這還不算完，真正讓他震驚的是，凌雲翻看過《朝天闕》後，那鋒芒畢露的氣息消失不見竟然內斂，如果不是前後兩種巨大反差，樊月桐都被矇蔽了。這看似病怏怏的少年絕非池中之物，僅從半部《朝天闕》就
能有深刻領悟，將來成就不可限量。
並且樊月桐知道，凌雲是真正的不畏強權，並非圖謀虛名的僞君子，頓起愛財之心，怎會忍心看着一名絕世天才，隕落在齊臨風的毒手中？
“好吧，小的告退。”秦嶽目的是讓樊月桐認賬，他怎麼可能爲此買單，至於說《朝天闕》超額銷售之利，自然是他經營有善的結果。
“聽清楚了，你若敢把那少年的行蹤告訴齊臨風，我就要你的命！”樊月桐突然開口說道，強大的氣勢撲天蓋地而出。
“噗……”秦嶽口噴鮮血連連後退，心中滿是驚懼，他只把樊月桐當成二掌櫃，卻忘了人家還是命盤八重境的超級強者，是東來順修爲最高之人。
樊月桐的警告很及時，秦嶽真打算將凌雲行蹤泄露出去，討好齊臨風的同時還能賺到四百萬，何樂而不爲，不過二掌櫃發出死亡警告，他就不敢這麼幹了。
“小的不敢，小的告退……”秦嶽戰戰兢兢退下，哪敢把這件事告訴大掌櫃，否則就有搬弄是非挑撥離間的嫌疑，最終挨板子的肯定是他。
正因爲有樊月桐的存在，東來順才能躋身一級勢力之首，只差半步便能與超級勢力平起平坐，否則另外兩個掌櫃，哪能容忍老二總是往外白送東西，東來順的賬面上不知道搭進多少利潤和財富。
“這娃娃帶着人皮面具，顯然不想讓人知道他是誰，能瞬間從朝天闕上有所領悟，看來他之前修煉過此類劍技……”
樊月桐心中暗自捉摸，傳說《朝天闕》來自上界，一旦領悟便能獲得最強的天道自然劍意，可我從這娃娃身上感受到的爲什麼是逆天意志？
“真有意思，不知道將來有沒有再見面的機會，真想看看他在修行之道上，能走到哪一步，乾朝竟然有如此天才不爲人知，齊臨風這敗家的玩意，只爲發泄私憤不知道招賢納士，如果乾朝皇子都是這種德性，恐怕離亡國不遠了……”
樊月桐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有一語成讖的潛力，只是和凌雲扯上關係，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小夥計帶着凌雲從暗道離開通州。
之所以稱
爲“暗道”，肯定是東來順通州分店最機密的存在，那位掌櫃爲了保他毫不猶豫泄露，這讓凌雲心中暗暗感激。
“爹爹說的沒錯，這個世界還是有好人的，將來有機會的話，我一定報答這位掌櫃的恩情。”
凌雲恩怨分明，領別人的情同樣會加倍償還。此次換藥之舉，根本沒有想到會有驚喜收穫，至於說得罪了乾朝十三皇子……那又怎樣，就算齊臨風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凌雲也生出必殺之心——因爲齊臨風想對霜姨不利！
“公子，小的就送到這裡，您往北走幾裡地是谷口，齊臨風找不到你的。”領路的小夥計名叫柳洋，是樊月桐的弟子之一，俗話說物以類聚，由此便能看出柳洋品性如何。
“多謝小哥，不知高姓大名？”凌雲拱手客氣問道。
“你叫我柳洋就行了，二掌櫃是我師傅。”柳洋也不做作，能讓師傅看中的人，當然會讓他產生好感，更別說凌雲爲人謙遜，絕非得勢便張狂之輩。
如果讓落老匹夫知道他心中所想，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凌雲爲人謙遜？開什麼玩笑，他如果謙遜就不會讓曾孫女坐蠟了。
“二掌櫃？原來他是爹爹敬仰稱讚的義薄雲天樊月桐。”凌雲這才知道幫助自己的人是誰，面對恩人還藏頭露尾不是他的作風，於是直接取下人皮面具鄭重說道。
“在下凌雲，請柳大哥轉告樊前輩，來日必報此恩！”
柳洋聞言大吃一驚。
“你就是凌雲？”
凌雲點點頭。
“信州凌雲？”
凌雲默然。
“是我冒昧，你和凌家早就翻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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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洋表現極爲興奮，沒有半點氣虹修士的架子，他對盛名已久的大乾第一天才很感興趣，如果不是考慮到凌雲要參加冰封谷試煉時間耽擱不起，絕對拉着不讓走。
與其說對凌雲感興趣，倒不如說他想知道……人稱老狐狸的落塵，收納了不知道多少天才贅婿，爲什麼總在凌雲身上走眼翻船，從而成了乾朝第二笑柄。
第一笑柄是信州凌家，這個位置無人撼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