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吧離開之後,杜晨等人就回到了基地之中,至於奧麗雅,杜晨則是將其安置到了自己的房間,因爲基地對於房間管理是很嚴格的,杜晨也是沒有辦法臨時搞到一個房間。
結果當然是奧麗雅內心有些不好意思,堅決不能接受杜晨的好意,最後還是杜晨說自己晚上要去辦點事,才勉強答應去杜晨的房間湊合一夜。
沒有地方住的杜晨也沒有去其他的人那裡去借住一晚,而是來到了基地的訓練場這裡,稍稍沉默了一下,心裡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事情,圍着這裡的操場開始奔跑。
沒有藉助靈力,憑藉着自己的體力開始一圈一圈的跑。
一圈,兩圈,三圈,四。最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跑了多少圈,只是汗水將全身都打溼,喘着粗氣的躺在了跑道中間,望着那燈光璀璨的基地上方,心裡突然有了一種特別的傷感。
那種感覺的延續,讓他的眼眶也是微微發紅。
“喂,怎麼了,一個人在這裡,玩滄桑?”不知什麼時候,旁邊已經坐了一個人。
杜晨使勁抽了抽鼻子,坐了起來,“我沒事,就是在想些事情,這一年來發生的事情。”
傑西輕笑道:“杜晨,有時候一個人默默的承受,並不是一個明智之舉,也許你說出來,有人幫你一起承擔,你會好受點兒。”
杜晨轉過頭,看着傑西,這個認識不久,卻已經是他認可的夥伴,臉上漸漸的露出了愁苦,他知道,傑西說的對,他埋藏在心底的那些,自己承受,實在是太痛苦了。
“有沒有煙啊。”
沉默了良久,杜晨才緩緩的開口。
“呃。有,不過是女士的,你要不要?”傑西掏出了某國際著名品牌的女士煙。
杜晨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不過沒有拒絕,直接從中抽出了一根,叼在了嘴上,傑西掏出火機幫其點燃,然後靜靜的看着此時的杜晨,那平日裡堅毅的眉目,此時都變得稍稍柔軟了。
“咳,咳咳!”
深深吸了一口,引起的是劇烈的咳嗽。
傑西在一旁看到了這一幕,就知道,杜晨以前肯定是沒有抽過煙。
“喂,沒有抽過煙還抽,這麼逞強啊!”
杜晨聞言,輕輕一笑,“常常聽別人說,抽菸傷肺不傷心,以爲這玩意兒可以消愁呢,原來味道這麼差,算了,不抽了!”說完就將剩下的餘煙在地上捻滅了。
“呵呵,那是因爲你還沒抽到關鍵處,你要是再吸幾口,估計就能體會到那種感覺了。”
聞言,杜晨並未反駁,反而說道:“也許吧,但是世界上的憂愁絕不會因爲煙而消失,也不會因爲酒而減淡,能應付這種情感的終究是你自己,你悟了,那麼一切就都過去了。”
傑西輕笑道:“杜晨,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哲學了。”
“你說的沒錯,有些話,藏在心底,的確不是什麼明確之舉。”杜晨緩緩的說道。
傑西聽到這裡,就沒有說話了,而杜晨的眼神當中卻出現了
平時很難出現的那些情感,那種感情叫做脆弱,他看起來比任何時候都要脆弱的多。
“我從來就沒有見過我的父母,從小就跟爺爺生活在一塊,我的一切都是爺爺給我提供的,可以說,爺爺就是我的爹孃,我想爸媽的時候,爺爺會給我屬於他的關愛,讓我從來都不會傷心難過,當我感覺迷惘的時候,爺爺又會指點我方向,讓我可以明確自己的目標,這輩子,我只想好好的跟着爺爺過日子,過那種平淡的生活。”
頓了頓,杜晨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但是魔門,他們毀了一切,他們抓走了爺爺,讓我獨自一人。”眼眶裡的淚水再也止不住了,瞬時間就流了下來。
感覺到了杜晨感情上的波動,傑西握住了杜晨的手。
杜晨似乎感覺到了自己情緒的不穩定,輕輕的一笑,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有事情,繼續說道:“一年前,我來到這裡,呵呵,第一次訓練就是在這片操場。”
杜晨眼神平靜了下來,微微仰望上方,彷彿陷入了回憶。
“那個時候,有很多和我一樣的人,他們有的比我大的多,有的和我差不多,也有比我小的。當時,方明讓我們跑步,他明確的告訴我們,他會幫我們變強,讓我們成爲強者,而第一節課就是跑步,並沒有規定跑幾圈,只是說比比看,誰能堅持到最後。”
“那你是第幾個倒下的?”傑西有些好奇。
杜晨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記得了,那個時候,我就拼命的跑,跑到感覺心臟要炸掉了,我也沒有停,一直跑,一直跑,跑到沒有知覺。”
傑西有些吃驚,他知道那種狀態下,一個人跑步跑到昏厥是什麼概念。
“你也許有些好奇,爲什麼我要這樣的拼命,呵呵,因爲方明那傢伙說要幫我變強啊,那時候除了他,我還能相信誰呢。”
看着面容突然變得有些苦澀的杜晨,傑西彷彿是看到了當日那個,用執着的眼神跑步,揮汗如雨,但是就是不停息,就算到了極限,也要突破極限繼續下去的那個少年。
“雖然方明這個老師上課的內容都是五花八門,莫名其妙,什麼算卦啊,風水啊,天文地理都教,但是就算我不願意聽,我也堅持讓每科功課都做到最好,因爲我要變強,我相信方明的東西能讓我變強。”
微微眯着眼睛,杜晨繼續說道:“後來我的能力終於覺醒,我知道,方明給我的是知識,強健的體魄,還有永不放棄的精神,讓我可以在這條路上可以走的更遠,如今我終於取得了不錯的進展。”
傑西拍了拍杜晨的肩膀,道:“這不是應該高興麼,爲什麼還愁容滿面呢。”
杜晨吸了一口氣,眼神當中的憂傷更加的濃郁,“可是,當我處於今天的境界的時候,那應該陪我一起,看我成長的爺爺在哪裡呢。”
看着眼前痛苦的面龐,傑西終於是知道杜晨憂傷的是什麼了,那種自己取得成就,卻沒有人跟他一起分享的感覺,那種獨自一人努力的感覺,是難熬的,不管杜晨是怎樣的堅強,他畢竟
還只是一個半大的少年,連自己也比他大不少。
傑西一時間也感覺到了,眼前的這個少年,年紀不大,卻已經承受的太多了。
“杜晨,誰說你還是一個人啊,我們都是陪着你一起的,前方不管有多少艱險,我們都會在一起!”傑西緩緩地說道。
“傑西,你。”
傑西繼續說道:“當你選擇這條變強之路的時候,你的夥伴都在你的身邊,修特,鑽地鼠,雷威,黑狐,還有我,都是你的夥伴,這條路上,並不是你一個人走,在路上,我們都在這裡。”
聽着傑西的敘說,杜晨的眼睛微微明亮了。
傑西擁抱着杜晨,“我們,以後還會有更多人,陪着你一起,踏平眼前的障礙。”
杜晨此時突然感覺自己的鼻子發酸,他感覺到了另一種力量,流遍了全身,讓自己那顆心臟又重新的堅強了起來,他知道,那個讓自己重新振作起來的東西,叫做,夥伴!
“謝謝你!”哽咽的說出這三個字,杜晨感覺自己的心裡突然舒服了不少。
兩人分開相互對視着,傑西說着:“杜晨,在未來的路上,風雨不會讓你一個人承擔,我們一起!”
“嗯,一起,兄弟!”
杜晨狠狠的點了點頭,手和傑西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他突然想起了以前小時候爺爺跟他說的,總有一天,他會擁有,擁有着珍惜的人,擁有着他值得用生命去守護的情感!
那個時候,稚嫩的他只能仰望着爺爺,問道什麼時候可以得到這樣的感情,甚至不瞭解其中話的意思。
不過現在,杜晨看着傑西,腦海裡浮現出了自己的那羣兄弟的身影,他想,他已經得到了。
他突然對自己變強的理由有了一個新的定義,那就是,他要強大到可以庇護身邊的人不受到任何的傷害,爲了這個目標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喂,憂傷完了還不回去睡覺!”傑西突然說道。
杜晨微微一愣,無奈的笑着,“我把我的房間讓給那個女人了,沒地方了。”
“你小子這麼憐香惜玉啊,連自己的住處都讓出去了。”傑西無語的看着撓頭的杜晨。
“沒辦法啊,總不能讓別人沒地方睡吧。”
傑西笑了笑,“沒辦法,你今天去我那裡湊合一晚吧。”
“這不好吧。”杜晨疑遲道。
毫不留情的踢了杜晨一腳,傑西笑罵道:“少廢話,明天還要揍X戰警那羣人呢,要是你因爲沒有精力,打輸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切,那羣貨,我隨隨便便都滅掉了。”
“你小子又在吹牛了!”
“纔沒有呢!”
兩人就這樣笑罵着離開了跑場。
不遠處的黑暗,方明的身影顯現了出來,目光復雜的看向了兩人離開的地方。
“天狂,如果當初你能早點兒明白這個道理該多好啊,不過,你的兒子他已經明白了,你在九泉下,也應該欣慰了!”
(本章完)